第191章 你怎麼狠得下心
他將一張椅子拉開，示意葉知秋坐下，然後坐在了厲辭正對麵開口，“人來齊了，開始吧。”
旁邊記筆錄的小警察攤開了筆記本準備書寫。
“厲辭，葉知秋女士想必你也認識，她是本案的受害者家屬之一，也是跟你一起在孤兒院被收養的夥伴，更是目前為止世界上你最後一個親人，現在她就坐在你麵前，你有沒有什麼想說的呢？”
厲辭頭也沒抬，嘴唇微微張開，聲音沉冷：“沒有。”
江平野饒有興味的看著桌子下麵葉知秋緊緊握住的雙手，再一次開口，“那你是為什麼要殺葉添德的兩個兒子呢？葉添德明明收養了你，為什麼要恩將仇報呢？”
葉知秋眼裏閃過一絲憤恨，她現在明白了這場傳喚表麵上是讓她了解犯罪過程，其實就是是惡心她，可她還是忍不住憤怒。
因為厲辭是這些年來最關心她，也是最包容她的人，為她做了許多事，而此刻她卻要看著他在自己麵前認下這些不屬於他的罪名。
厲辭依舊沒有抬頭，“葉知霖和葉知恒在我小的時候欺負我羞辱我，當時我沒有能力對他們怎麼樣，長大以後，我有了能力，自然要選擇為以前的自己討一個公道，這兩條命是他們欠我的債，早晚都要還的。”
江平野聽到這個答案並不意外，他自己就可以想象到天之驕子和被收養來的地位懸殊，厲辭從小肯定沒少受欺負，這個動機到底說得過去。
“今天叫葉知秋來主要是為了問她的兩個哥哥死亡的過程，所以就請你再次交代一下殺害兩人的過程吧。”
厲辭依舊低著頭，長長的劉海遮住了他狹長的眼眸，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那天家裏沒其他人，他讓我給他倒茶，我聽話倒了，但是他把茶潑在了我的臉上，我一時憤怒，直接用水果刀割了他的喉，我早就想這麼做了，現在想想我還是不後悔，用我一個孤兒換他高高在上的性命，根本不虧。正好家裏沒人，我就去葉知秋的房間裏偷了她平時做實驗用的手術刀，把那個畜生的心髒挖了出來。”
江平野早就知道這些，聽完之後他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葉知秋，“心髒現在在哪？”
厲辭抬起頭，“我剁碎喂狗了，狼心狗肺的人不配有全屍。”他字裏行間都是對葉知恒滿滿的恨意，讓人絲毫看不出任何破綻。
旁邊的小警察正在紙上飛速的記錄著厲辭的話，短短時間就已經寫了大半頁，筆尖劃在紙上發出沙沙的聲音。
江平野表情十分正經，充分表達出一個警察在聽到犯罪過程之後的正義和嚴肅，他開口接著問，“那葉之霖呢？”
厲辭似乎是說了太多，口渴了，他雙手捧起桌子上的紙杯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
“我之前也不是沒有殺過人，但是一直都沒有什麼感覺，然而自從殺了葉知恒之後，我突然感覺到了報複的快感，那種感覺實在是太舒服了。”
厲辭臉上布滿奇異的光彩，眼神閃閃發亮。
“於是我很快計劃了下一個報仇的計劃，他死的那天晚上家裏沒有人，知秋和父親都出去了，我就悄悄地在他的茶水裏放了一點安眠藥，等他喝完上床休息後偷偷的潛入他的房間，同樣的方式，先割喉再挖心，心髒當然也是拿去喂狗了。”
江平野清了清嗓子，“你先後殺死了葉知秋的兩個兄長，難道就對她和你的父親沒有一絲愧疚嗎？”
厲辭充分的表現出一個狼心狗肺的人應該有的表情，嗤笑一聲，“這點愧疚跟報複成功的快感相比，我大概還是會選擇殺人來讓自己更舒服一點。”
葉知秋的頭越來越低，看起來像是遭到背叛失去親人的受害者一樣。
厲辭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幾乎相當於全盤交代了自己，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根本沒有辦法去把他撈出來。
她聽見厲辭字裏行間都是對葉知恒和葉知霖的恨意，明白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讓他在這個時候帶入了憤怒，才會表現得如此完美無缺。
可是她不想看到他現在這麼完美無缺的表演，這無力的感覺讓她原本就虛弱的身體更加的難受起來，心髒也像被一隻大手狠狠捏住一樣。
厲辭，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要自投羅網，為什麼不給自己留一條活路呢？
現在她該怎麼辦？難道要自己現在認罪把他換出來嗎？但這怎麼可能呢？她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傅淵渟的心還沒有挽回，時璨那個賤人的命也沒有拿到，她怎麼甘心現在就死……
江平野見葉知秋有些微微失控的樣子，心裏暗喜，準備添一把火，“葉小姐，犯人交代的就是這些了，你還有什麼其他想問的嗎？”
葉知秋抬起頭來，眼眶通紅，“江隊長，能讓我跟他單獨說幾句話嗎？我還有一些事情想問他。”
江平野聽到這個要求也並不吃驚，他等的就是這樣一個機會，反正這裏到處都有攝像頭和監聽係統，他們說什麼話自己原封不動的都會知道，讓他們單獨在一起也無所謂。
“可以，我們先出去，你們說完叫我就好。”
說完江平野和另一個小警察就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向門外走去。
砰的一聲，隨著關門聲房間裏隻剩下了葉知秋和厲辭兩人。
葉知秋恢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她顫聲問道，“為什麼？”
厲辭知道她問的這句話並不是在問為什麼要殺掉葉知霖和葉知恒，而是在問他為什麼投案自首。
你還不明白嗎？這都是為了你啊。
可這話卻不能在這個地方說，他依舊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我剛剛不是解釋的很清楚了，你再問多少遍也還是這個回答。”
葉知秋知道厲辭是不肯對自己說實話了，可她依舊十分的不甘心，“現在葉家就剩我一個人了，你怎麼狠得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