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時璨是我的人
小地方,小派出所。
加上時璨和傅淵渟沒有殺人動機,在律師賀聽風的三言兩語之下,便將傅淵渟和時璨從派出所裏麵帶了出來。
所長在知道被帶來的人竟是榆城大名鼎鼎的傅淵渟之後,更是不忘過來親自相送。
連聲說那可能都是誤會,手下人不懂事。
傅淵渟無意和那位所長糾纏,給沈惕一個眼神,後者便立刻擋在傅淵渟麵前。
傅淵渟本是打算先帶時璨離開,這裏的事情交給賀聽風處理。
結果時璨在沉默許久之後,徑直走到所長那邊,說道:“你們查清楚了林海榮的死因了嗎?”
時璨的質問讓中年所長微微怔了一下,想到她和傅淵渟是一道的,便拿出了那一套打馬虎眼的本事,說道:“林海榮的死因我們肯定會仔細去查,但據我們的民警現場勘測,很有可能是死者不小心掉進河裏淹死的。雖然這事兒不常發生,但我們鎮子上隔幾年就有人溺水身亡。”
“不是的,他不是溺水——”
“時璨。”傅淵渟兩步走到時璨身邊,扣住她的手腕,“先跟我回去。”
“沒有查出死因,我不會走。”時璨想甩開傅淵渟的手,漂亮的臉蛋上全是決絕。
她生氣,憤怒!因為林海榮肯定是溺水!
“聽話。”傅淵渟語氣沉了幾分,單單這兩個字就足以讓時璨的情緒冷靜下來。
而後,男人扣著時璨的手,往派出所外麵走去。
留在派出所內的賀聽風與沈惕互換眼神,那有什麼法子,誰讓這事兒和時璨有關係?
前天時璨被人控製,他隻身留下解決,打著救不出人就“殉情”的主意。
今兒時璨差點身陷殺人案,傅淵渟便立刻讓即將上庭的賀聽風過來。
有種……現在整個SC公司全部圍著時璨一個人轉的感覺。
……
車內。
時璨一上車,便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說道:“傅淵渟你信我,海榮叔不是溺水死亡的!”
她急著想解釋什麼。
“你知道落水的人為了逃生會拚命地抓住一切可以用來逃生的東西,但是我先前我看海榮叔的手上沒有抓住任何的水草或者泥沙。而且,他的口鼻孔處沒有白色泡沫團。這些都可以證明他是死後被推入水中的。”時璨冷靜下來,向傅淵渟分析,“你相信我,我是法醫。”
傅淵渟沒說話,沉冷的臉上沒有半點情緒。
“好,你覺得光憑這些表麵證據不足以證明海榮叔到底是溺水,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死亡。做屍檢,屍體不會說謊。”時璨以前就說,活人比死人更可怕。
“傅淵渟,為什麼海榮叔早不溺水,晚不溺水,偏偏在他要給我證據證明我爸無罪的時候溺水?肯定是有人知道這件事而要殺了他!”
時璨斬釘截鐵地得出這個結論。
而得出這個結論的時璨,臉色瞬間白了下來。
林阿姨說的沒錯,林海榮是因為她才遇害的。
傅淵渟看著時璨臉上的表情從憤怒到激動再到懊悔,不過是幾分鍾的事情。
然後,她雙眼空洞,她雙手掩麵。
她情緒崩潰。
“是我害死了海榮叔。”時璨蒼涼的聲音從掩麵的雙手中傳出來。
她必須得承認,林海榮是因為她要回來給父親翻案,才遇害的。
他為了父親,藏身五年!現在還為此付出了生命!
明明……昨天晚上他們還通了電話……
“這就怕了?”男人清冷的聲音傳入時璨的耳中。
似乎,他像是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切一樣。
“時璨,我和你說過,這件事牽連甚廣,那些人想要弄死一個人,輕而易舉。你不聽,非要留下來。”傅淵渟沉聲道,“現在你有兩個選擇,給你哥打電話,讓他接你回英國,從此以後再也不要管這邊的事情。”
時璨抬頭,蒙著一層水汽的眸子盡是義無反顧。
他該知道,時璨是絕對不會選第一種。
“那第二種,就是留下來,斬草除根。”他拂掉時璨眼眶的淚水,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問她,“怕嗎?你很可能會在這件事當中像林海榮一樣,悄無聲息就死了。”
“你怕嗎?”時璨反問
“你見我怕過嗎?”
沒有。
時璨從有記憶起就認識傅淵渟,知道他的世界中,就沒有“怕”這個字。
可她為什麼要問傅淵渟這個問題呢?
她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明白。
“你先在車上待著,我跟聽風有幾句話要說。”傅淵渟拍了拍時璨的肩膀,而後轉身下車。
隔著車窗,時璨看到從派出所走出來的賀聽風。
賀聽風表麵溫潤如玉,人畜無害,一身合體的西服將他的形象刻畫成斯文成熟穩重的白領精英。唯有那雙精於算計的眸子在無框眼鏡下,被斂去了絲絲鋒芒。
時璨以前就不喜歡賀聽風,他高深莫測,城府頗深,還善於窺探人的內心。
和這樣的人做朋友,太累。
若不是他和傅淵渟、紀年他們關係好,時璨是不想認識這種人的。
這不,明明車窗外的人應該看不到車窗內的人,可時璨看出去的時候,仍舊覺得賀聽風的目光看到了她。
毛骨悚然。
……
車外。
傅淵渟神色淡淡,在沈惕和賀聽風兩人走出來之後,傅淵渟對沈惕說:“沈惕,你放出話去,時璨是我的人,誰敢動她一下,我讓他這輩子都不得安寧。”
“是。”
賀聽風似乎早就料到,所以並不意外,隻說道:“惹急了?”
看傅淵渟這個樣子,的確是被惹急了,否則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少在這兒說風涼話。”傅淵渟冷哼一聲,“你在這兒看著,林海榮他不是溺水,查到什麼立刻告訴我。另外,他手中有份錄音,現在不知道被殺他的人拿走了還是在什麼地方,給我找出來。”
傅淵渟看似將所有的任務都分配了下去,沈惕作為助理倒是一一接下老板的話。
而賀聽風……
沈惕非常識時務地撤到一邊去,將空間留給傅淵渟和賀聽風。
賀聽風瞥了眼車窗那邊,他知道車內的人正看著他們、
“老大,時璨回來之後,你越發地不冷靜。你該知道,人一旦有軟肋,就很容易被敵人抓住。到時候,危險的可不止是你一個人。”
傅淵渟棱角分明的臉上透出一股子生冷的氣息,好似有種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感覺。
管他擋在麵前的是什麼,擋他路的都得死。
“我不會把你們牽扯進來。”傅淵渟道。
“你這不把我們牽扯進來的意思是你自己就算豁出這條命,都沒關係?”
所以嘛,當律師的人真的很煩了。
沒等到傅淵渟的回答,賀聽風的眼神暗了下來,連神色都嚴肅了幾分。
“老大,你認真的?”問出這話之後,賀聽風就知道是白問了。
傅淵渟什麼時候不認真過?
“行了,做你的事情去,這件事我有分寸。”傅淵渟潦草地結束與賀聽風的對話,否則再說下去,這個心思縝密的家夥又不知道會說出什麼來。
賀聽風倒也是一臉無奈,想說什麼,傅淵渟不願意聽。
可他總有預感,傅淵渟會因為車內的那個女人而遭遇什麼跨不過去的坎。
所以女人這種生物,就應該敬而遠之。
……
傅淵渟上車,讓沈惕開車回榆城。
開車回榆城不過兩個小時,方便且快捷。
時璨在知道傅淵渟打算帶她回榆城時,並不同意。
“我不回榆城。”時璨很堅持,“這件事因我而起,現在海榮叔死不瞑目,我要留在這裏等事情水落石出。而且,林阿姨和甜甜那邊,我也得給一個交代。”
她不可能一走了之的。
是,證明父親無罪的證據很重要,但現在林阿姨和甜甜也同樣重要。
“我已經安排人保護她們。”
“你覺得隻是保護,夠嗎?”時璨一句話問得傅淵渟啞口無言,“我欠她們的,我來還。你要回榆城,你自己回去吧。傅淵渟,我沒有在耍小脾氣,我知道我現在的處境。你也該知道,我在這邊我哥不會不派人保護我。”
這是這麼久之後,時璨首次和傅淵渟提起她哥會安排人保護她。
就算時霄沒跟她說,她都能猜到。
“你哥真要想保護你,就不會讓你回來。”
“你難道覺得,我哥不會有別的計劃?我知道,我哥比我更想幫我爸洗清身上的髒水。”但是時霄究竟是什麼計劃,時璨就不得而知了。
彼時,傅淵渟不得不仔細打量時璨。
至少在此之前,傅淵渟覺得時璨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她說要幫父親翻案,也不過是因為那件事積壓在心中許久,一定要去嚐試的一件事。
現在看來,時璨未必是沒有計劃的。
“既然你想留下來,行,我和你一起待在這邊。”傅淵渟讓司機開車去酒店,臨時換了計劃。
車子以勻速往酒店開去,時璨忽而轉頭看向身旁的傅淵渟。
車內的光線並不明了,男人半張臉隱沒在陰影之中,倒是增添了幾分神秘的氣息在裏麵。
是的,神秘。
時璨猜不透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