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阿璨,我說的都是真的
木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又吱呀一聲被關上。
房間裏麵在傅淵渟離開之後,陷入了無盡的沉默之中。
時璨有些不知所措地躺在床上,目光空洞地望著黑黢黢的天花板。
可她到現在,仍然不知道傅淵渟到底是什麼態度。
昨天晚上在巷子裏的吻,淩晨跑到她宿舍的莫名舉動,剛才又將她摟在懷中……不像是對她毫無感情。甚至,她能在這裏麵,感覺到什麼。
可她同樣也發現了一個事實,這些事情都是背著葉知秋發生的。
一旦在葉知秋麵前,傅淵渟就會變成那個百依百順的好男人。
是否,男人都是這般做派?
未婚妻沒辦法給他的刺激,在未婚妻以外的女人身上可以找到?
傅淵渟,現在變成這樣的人了嗎?
時璨在床上翻來覆去,根本睡不著。
太多的事情壓在心頭,父親的案子馬上就可以沉冤得雪,她回榆城最重要的事情即將解決。
解決了這件事,是不是意味著她馬上就可以回英國?
這次回了英國,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是吧?
睡不著。
時璨幹脆也摸黑起了床。
房間裏麵倒不是太黑,月光從沒有關嚴的窗戶照了進來。
她踩著月光,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小心謹慎。
輕輕打開門之後,看到傅淵渟坐在院子裏的台階上,抽煙。
星星點點的光芒在男人的指尖搖曳,他的背影,怎麼那麼……落寞。
她從小是追著他的背影長大的,那時候覺得他的背影寬厚又偉岸,好像永遠和落寞扯不上關係。
在他坐擁億萬身價,左擁右抱的時候,竟然會覺得他落寞。
她是看錯了吧?
而且,偷看他背影又是怎麼回事?
時璨暗罵自己一聲沒出息,便準備返身回房間。
彼時,傅淵渟的手機響了起來。
鬼使神差的,時璨沒有當即就離開。
因為她聽到了那兩個字——知秋。
“……易先生是很重要的客戶,必須保證他的人身安全,蕭策雖然做事周全,但免不了有上頭的時候。”
傅淵渟低沉的聲音傳入時璨的耳中。
所以,他在和葉知秋解釋他出差的理由?
而且這個任務之前應該是蕭策的,臨時換成他的?
“……嗯,在酒店。我沒事,沒受傷。”
呸!在屁的酒店,明明和她在一起!
撒謊的男人!
按照正常劇情,時璨這時候應該特別生氣地回到床上躺下,一邊生悶氣一邊睡覺。
但時璨什麼性格?憑什麼她一個人生悶氣?
於是,她打開房門,輕手輕腳地走到傅淵渟身後,蹲下,手從他的背後摸到前麵。
她的臉頰貼在傅淵渟的耳邊,輕輕對著男人的耳垂吹氣。
“咳咳……”傅淵渟一把抓住時璨四處點火的手。
他早意識到她走過來,但沒想到這姑娘竟然這麼大膽地撩火!
“淵渟,你感冒了嗎?”葉知秋擔心的詢問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因為離得近,所以時璨也聽到了。
於是,時璨同樣也低聲在傅淵渟耳邊說道:“老傅,你感冒了嗎?”
時璨聲音清甜,此時又刻意撩撥傅淵渟,清甜的聲音中夾著點嫵媚,像發絲輕輕撩動著男人的心房一樣。
傅淵渟捏著時璨手腕的力道,大了幾分。
“沒事。”男人開口,聲音啞了幾分。
“怎麼沒事,你聲音都有點不對,你讓酒店的人給你送點感冒藥去。本來你就受了傷,這次任務就不該你去出……”
傅淵渟沒怎麼聽葉知秋在電話那頭說了什麼,隻是抓著時璨的手,一把將她拉了過來,勾著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她也不反抗,悠然自得地坐在他的腿上,雙手還要勾著他的脖子。
月光下,她臉上的笑不甚明媚,但傅淵渟知道,她那笑是冷笑。
她沒在勾他,就是心裏不高興罷了。
她就這麼直愣愣地看著他和葉知秋打電話,不出聲讓葉知秋聽到,卻看他如何左右逢源。
這丫頭,氣性大得很。
“我這邊還有事情,就……”
傅淵渟的話還未說完,時璨忽然湊上前,唇就貼在他的脖頸處。
真的是要了他的命!
傅淵渟努力地讓自己的呼吸平靜下來,匆匆地對電話那頭的人說:“先掛了。”
說完,傅淵渟就掛了葉知秋的電話。
但時璨並未因為傅淵渟掛了電話,而停止。
她很放肆,咬著他脖頸間的肉,也不管他疼不疼。
直到滿意了,她才鬆開,然後勾著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說道:“老傅,你脖子上有吻痕,回家怎麼向你未婚妻交代,嗯?”
他就知道她是這個意思。
男人的呼吸聲漸漸平息下來,“實話實說。”
“你可真大膽。”
“被狗咬的。”
“……”時璨惱,“你才是狗!”
“那就是貓,一過來就對我一陣亂摸。現在又窩在我懷裏撒嬌吃醋,比較像貓一些。”
時璨完全不想再繼續下去,反正電話已經掛斷。
剛才傅淵渟氣息的變化,葉知秋肯定聽出來了。作為追求者眾多的傅淵渟的未婚妻,一定每天想著如何鬥小三。肯定猜到了他現在身邊有女人。
目的達到,時璨也就沒了興致。
“自作多情!鬆開,我要回去了。”時璨試圖將傅淵渟推開,哪知這男人扣在她腰間的手力道很大。
“時璨,我記得我放過你三次了,你還這麼不知輕重地點火。小丫頭,我是個正常的男人。”
“你想今天晚上折我手裏,嗯?”
“你……你有未婚妻!”
“是不是還想說我有情—人?”
“那可不就是?”
“我說她們沒本事讓我有反應,你信不信?”
臉紅……臉紅……
還好是晚上,有夜色做掩護,傅淵渟看不到……
“……不信。你快給我鬆開,請你自重!”
這是在別人的院子裏麵!
“我這人,素來不知道自重是什麼。隻知道,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行你妹!”
“你再說我妹,她會生氣。”男人很是認真地說著,然後抱著時璨,往房間裏麵走去。
“放屁,傅淵渟你給我鬆開!”時璨又怕吵醒林阿姨,隻能壓低聲音說道。
“女孩子家家的,別總把髒話掛在嘴上。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男人把門關上,順手就把手機丟一邊,將她放下,困在牆壁上。
“我跟你說,如是肚子裏麵的孩子不是我的,你信不信?”
“信你才有鬼了,不是你的那是誰的?”所有人都說蘇如是的孩子是傅淵渟的,他自己說不是。
笑話,真當她那麼好騙?
“秘密,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那你可真的把我當成傻子了!滾,別碰我。”
“那我跟你說,我和葉知秋訂婚,也是別有所圖,你也不相信了?”
“你為了和我做那種事,編這麼多謊話,有意思嗎?”
男人在床上的話,都不能信。
哦,現在他們不在床上,傅淵渟的話也不能信。
“是啊,連我自己都不信,演得很像了。”傅淵渟冷嘲一聲。
時璨不知道他這些話幾分真幾分假,但知道的是再這樣下去,保不齊傅淵渟會做什麼。
正如他說的,他放過她三次,這次不一定會放過她。
她始終過不了心裏那一關,和與別人發生過關係的傅淵渟發生什麼。
“你都知道我不信了,還不快放開我?”
“但是阿璨,我現在真的很難受。本來我就是去外麵冷靜的,你非要玩火。點了火不滅火,後果很嚴重。”男人似乎是打定主意不放開她了。
“你難受就難受,關我什麼事。是你自己經不起撩撥,怪我?”
“怪你。”
“……”時璨無語。
“今天先要點利息,以後,再連本帶利一起討回來。”
亂了亂了,一切都亂了。
時璨腦子裏麵一片空白,所有的行為都被傅淵渟帶著走。
他沒強迫她做那件事,但是現在的處境和那事兒有什麼區別嗎?
結束後的傅淵渟替她弄幹淨了手上的東西,她沒說話,安靜地躺在床上。
男人從後麵抱著她,感覺她似乎睡著了,也好像沒有。
他輕聲在她耳邊說著:“阿璨,我說的都是真的。昨天晚上的話,也是真的。”
回應他的,是一室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