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如何快速忘記渣男
傅淵渟自然沒有聽時璨的話就這麼離開,他四處掃了眼,在櫃子裏看到藥箱,拿了藥箱就走到時璨這邊。
時璨早已將浴巾裹緊在身上,眼神冷冷地看著傅淵渟恍若無人地拿藥箱過來,又將藥箱放在地上,順手拽了一個椅子過來坐在上麵。
而後,不由分說地彎下腰,扣著時璨的腳踝提起,放在他的膝蓋上。
“就四紀那個水平,估計還得回醫學院多深造幾年。”傅淵渟一邊淡聲說著,一邊拆開時璨傷口上的紗布。
玻璃劃得不深,但是口子挺長的,十多公分長的口子赫然豎在她的小腿外側。
“不知道會不會留疤?你最近飲食清淡點,傷口別碰到水。女孩子身上有疤不好看,回頭我讓沈惕給你送點祛疤的藥來。”
也不知道時璨有沒有聽,但傅淵渟還是一字不落地吩咐著。
時璨當然在聽,聽得莫名想笑。
“傅淵渟,你幹嘛呢?你不覺得你現在的行為很莫名其妙嗎?還是說,你非要把‘渣男’這個形象深入人心?行了,我知道你渣,你放過我行嗎?天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傅淵渟卻沒有停下手中給時璨處理傷口的事兒,給她止了血,重新換了紗布將傷口纏上。
他做這些事情,倒是得心應手。
比她這個學了四年醫的人都要專業。
想起之前江平野說的,這個男人在警局的時候,各方麵都很優秀,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忽然離職。
“好了。”傅淵渟在紗布上貼了膠帶,固定住紗布。
而時璨的腳,還搭在他的膝蓋上,他們兩以一種詭異的姿勢麵對麵坐著,他看了眼她脖頸上被吻出的紅印子,看她冷漠地看著自己。
嗬,他這一晚上都發了什麼瘋?
在時璨開口前,傅淵渟就已經率先將時璨的腿放下,他整了整自己的襯衫,優雅得如同剛進來的時候一樣。
然後,他甚至連一句再見都沒說,徑直走出了宿舍。
時璨愣愣地坐在床上,努力回想剛才發生的一切。
剛才……有發生什麼嗎?
還是說,夢一場?
時璨坐了好幾分鍾才緩過神來,然後去衛生間繼續先前沒做完的事。
直到照到鏡子,看到鎖骨那邊分布著傅淵渟留下的吻痕時,她才真的確定剛才那個男人是來過的。
時璨有些頹然地坐在馬桶蓋子上,肘關節支在膝蓋上,雙手掩麵。
如果愛能少一些,就能少一點痛。
她在浴室裏麵坐了許久,擦幹淨身上的汗之後出了浴室。
拿出手機,時璨點開搜索引擎,打入一排字——
如何快速忘記渣男。
時璨看著網友給的建議,有些保守派,是這麼建議的:
保持一顆平常心,等到時間長了,自然所有的傷痛都會忘記。
時璨覺得這個辦法對她沒用,不然她老早就能將他給忘了。
也有激進派的建議:選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找幾個高手,將渣男好好教訓一頓泄憤!
時璨搖搖頭,傅淵渟身手好,和他打架基本上就是自己找虐。
她看到某一條建議的時候,心倒是被狠狠地戳了一下。
——你明知他是渣男,卻還離不開,你就該承受所有的後果。
時璨憋得難受,一把甩開了手機。
是啊,明知他是渣男,卻還離不開,所有的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
清晨,沈惕開車到警局附近接上傅淵渟,準備送他回盛庭苑。
筆錄今天淩晨一點過就做好了,本來他那時候就要送傅淵渟回去,結果老板讓他先走。
現在五點過,天麻麻亮,傅淵渟讓他來接他。
粗粗一看,老板坐在路邊抽煙,腳邊躺了好多煙頭。
老板該不是坐在這兒抽了一晚上的煙吧?
見到人,才發現老板臉色白得嚇人,下巴那邊冒出了點胡茬兒,眼睛下還有點青色,雙眼更是布滿了血絲。
跟了傅淵渟五年,每次見他,他都一副優雅紳士的模樣,從未在別人麵前展現出他不妥的一麵。
他想,昨天晚上的綁架案,還不至於讓老板頹廢成這樣吧?
那原因是什麼?
“傅總,我還是先送您去醫院吧?”他這個樣子,實在嚇人。
傅淵渟沒說話,隻是掐滅抽了一半的煙,徑直上了車子後座。
他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狀態很差的樣子。
“回盛庭苑。”
饒是擔心老板的狀態,沈惕也不敢不聽傅淵渟的話,隻能先把人送回盛庭苑,不過還是給紀年發了消息,讓他去盛庭苑等著。
萬一……傅淵渟倒了怎麼辦?
車子到盛庭苑的時候,紀年的車子也到了。
看到紀年的傅淵渟,眉頭微微擰著,看向沈惕的目光沉了幾分。
沈惕假裝沒看到。
“老大你一晚上幹什麼去了?昨天分開的時候你不是挺好的嗎?怎麼現在臉色那麼憔悴,眼睛裏麵都是血絲。警局的人怎麼你了?幹回去啊!”紀年性子急,家境又好,不管做什麼事兒都不會藏著掖著。
要是警局的人怠慢了傅淵渟,他就想辦法幹回去!
在紀年的世界裏,隻有兩種人,自己人和非我族類。
自己人,他會用百分百的心去對待。
非我族類,那就雖遠必誅。
“你不開口,我就長命百歲了。”傅淵渟地了紀年一眼。
紀年跟著傅淵渟往別墅裏麵走,“我一大早的就過來給你看病,你讓我閉嘴?好吧,咱們二十多年的友誼就這樣了吧!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們家這個時候有早飯嗎?”
傅淵渟揉了揉太陽穴,停了他一路的嗶嗶。
終於在走進客廳的時候,他住了口。
聽到聲音而從沙發上起來的葉知秋過來迎接傅淵渟,看到他疲憊的樣子,滿是擔心。
“怎麼那些警察留了你一個晚上?太過分了,有什麼事情不能白天的時候再說?”葉知秋表情沉沉,“我去給你放熱水泡個澡,待會兒下來吃早飯。”
“不用了,我就衝個澡換身衣服,公司待會兒還有事情等我去處理。”
“你這麼忙,身體怎麼吃得消?”
傅淵渟看了眼紀年,“呐,醫生寸步不離地跟著,有他在,死不了。”
說完,傅淵渟徑直往樓上走去。
葉知秋有那麼幾秒鍾的尷尬,她知道傅淵渟現在心情不好,否則也不會在紀年麵前不給她留麵子。
不過,葉知秋敏銳地察覺到,紀年身上的衣服和昨天晚上那一套,已然不一樣。
“四紀,餐廳有早飯,你餓的話,可以……”
紀年似乎並不領葉知秋的情,淡聲說道:“你不用費盡心思討好我,你討好老大就行了。”
“……”葉知秋太陽穴突突地跳著,“你這是什麼話,你是淵渟的朋友,自然也是……”
“我不和女人做朋友。”
葉知秋倒也沒有強求什麼,反正就像紀年說的那樣,討好傅淵渟不就是了?和她過日子的人是傅淵渟,又不是傅淵渟的那些朋友。
“紀少不和女人做朋友,是相信男女之間沒有單純地友誼,比如……”
“你可真不討喜。”紀年打斷葉知秋的話,轉身走進餐廳裏麵。
本想念在她是老大的老婆份上,和平友好相處,但顯然那個女人總是想要試探他的底線。
他是真不明白,傅淵渟怎麼和一個看起來心機滿滿的女人結婚。
……
時璨一覺睡到十一點,做夢都夢到如何忘記渣男。
看來傅淵渟渣男的形象已經深入骨髓了。
最讓她覺得煩躁的是,脖子上的吻痕一點都沒褪下去,反而顏色變得更暗了一些。
大夏天的,難不成讓她穿高領出去?用遮瑕?汗一出,就有點掩耳盜鈴的意思。
時璨就是煩!
思來想去,她覺得今天就以身體不佳為由,不出門了。
反正她小腿受傷,江平野他們是知道的。
她正好也趁著獨處的時間好好想想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然後,哥哥時霄的電話打來。
看到時霄的來電,時璨就有些心驚。她倒不是怕傅淵渟那麼大張旗鼓地趕她走,她怕的是哥哥一句“回來”。
時璨深呼吸,努力調整好心態,接了電話。
“哥,你那邊現在是淩晨三四點吧,你怎麼還不睡?”時璨扯些有的沒的。
“挑你有空的時候給你打電話。”時霄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厚重。
五年之前,其實她和哥哥都還是被家人保護得很好的,沒有受過什麼艱難險阻的孩子。
但哥哥在一夕之間成為家裏的頂梁柱,她覺得哥哥承擔了太多。
很多時候時璨都在想,如果沒有時霄,她和媽媽肯定撐不過五年前的那場災難。
“你別熬夜了,錢沒了可以再賺,身體垮了怎麼辦?你生病了,我會心疼的。”
“真是奇天下之大聞,你還會心疼我?”時霄半開玩笑。
“當然了!你可是我哥,我不心疼你心疼誰?”
“我還以為你隻心疼……”時霄沒將那人的名字說出來,“阿璨,眼下馬上一個月就過去了,我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時璨心裏一怔,哥哥同意她回來,查父親的案子也好,和傅淵渟說清楚以前的感情也罷。
隻給了她三個月的時間。
這三個月,時霄不會插手她的任何事,但三個月之後,她得回去。
“我就說你數學不好吧,這才二十五天!”
“阿璨,有些事兒可能一天就能解決。算了,你那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格,我拉不回你。但是你記著,這期間不管什麼時候,你說想回來,我立刻去接你。”
“你要不是我親哥,我立馬嫁給你!”
時璨覺得,這個世界上的男人,隻有哥哥時霄不是大豬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