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興盛眼疾手快,將楚秀雯的手給抓住,再次裝作暴怒的樣子:“是,我是下流無恥,那還不是被你逼的?老子好歹是副處級幹部,隨便都能找到個好對象,這下可好,你踢廢了老子,沒有女孩願意嫁給我的。你把老子害成這樣,老子就是要對你下流無恥!”
楚秀雯也來了氣,葉興盛是副處級幹部,她楚秀雯可是內參記者,哪裏甘心被人這麼威脅?她突然伸手,揪住葉興盛的頭發:“葉興盛,你給我鬆手,不然,老娘把你頭發給揪下來!”說著,手上加大了力氣。
一個大老爺們,豈能被一美女騎到頭上?葉興盛有些氣惱,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抓住楚秀雯的飽滿:“你敢揪老子頭發,老子捏爆它!這玩意兒爆了,可是補不上的,你考慮好了嗎?”
楚秀雯快氣瘋了,從小到大,她哪裏被人如此欺負過?這個葉興盛簡直就是個流氓!“葉興盛,你給鬆手!”
“你先鬆手!你不揪我頭發,我就不捏它!”葉興盛完全是被逼走投無路才捏楚秀雯,羅雄才等人正在等他回去呢,楚秀雯要是把他的頭發給揪下來,待會兒,他哪裏有臉去見人?
葉興盛捏哪裏不好,偏偏捏的是那裏,楚秀雯當然不會以為,葉興盛真的敢捏爆。隻是,他老這麼捏她也不是個事兒,這裏畢竟是公共場合!
被逼無奈,楚秀雯隻好先鬆開了手:“葉興盛,我已經鬆手,你還不快撒手?”
“以後還敢對我撒野不?”葉興盛依然沒有鬆手,把楚秀雯快氣瘋了:“葉興盛,老娘都已經鬆手了,你還不鬆手?你這個不講信用的混蛋,老娘打死你!”一拳對著葉興盛的臉蛋就打過去。
葉興盛生怕楚秀雯在他臉上留下瘀斑,趕緊鬆了手。“老婆,你別這麼粗魯嘛,公眾場合動手動腳的,多不文雅!”
“誰是你老婆?去死你吧,你!”楚秀雯冷不丁地將葉興盛推了個趔趄,她逃也似的,舉步就走。她走起路來,左一下,右一下,扭擺的幅度很大,曲線很完美。
“楚秀雯,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你廢了老子,老子這一生都賴定你了!”葉興盛對著楚秀雯的背影喊道。
剛才跟楚秀雯這一番搏鬥,尤其被楚秀雯揪過頭發,葉興盛的發型有點亂,他重新進入洗手間,把發型弄整齊了才回到包間。推門進去的一刹那,他木頭似的愣住了,高冷美女記者楚秀雯也在包間裏,正坐在二號陪客的位置上,低頭跟西文區區委書記羅雄才交談著什麼。
葉興盛很快明白過來了,楚秀雯正是羅雄才找過來陪酒的美女!
楚秀雯也看到了葉興盛,她的眼神交織著驚訝與憤怒!
身為內參記者,楚秀雯和西文區區委書記羅雄才認識並不奇怪。但是,她跟羅雄才的關係得到升華,是在一次去省城的采訪之後。
那次采訪,楚秀雯恰好搭乘羅雄才的順風車去省城。回來的路上,楚秀雯突發急性闌尾炎,羅雄才命令司機掉頭返回省城,給楚秀雯安排住院,並在手術上簽字,讓醫生給楚秀雯動手術。
急性闌尾炎並不是什麼大病,但是,如果不及時手術,可能會有生命危險。羅雄才差不多等於救了楚秀雯一條命,而且,在手術前後,一直守在醫院,楚秀雯非常感動,便認羅雄才做大哥。
有了這層關係,羅雄才沒少邀請楚秀雯參加飯局。別看楚秀雯是個記者,她的交際能力還是蠻強的,酒量也很不錯。在酒局上,她妙語連珠,酒量又驚人,博得大領導的好感,羅雄才因此在官場混得風生水起。
若不是因為西文區前副區長丁文華把西文區搞的烏煙瘴氣,憑借羅雄才的實力,他很有可能成為市委常委的。
今天中午,楚秀雯恰好沒有采訪,羅雄才讓她過來吃飯,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這個她認的大哥,經常讓她參加飯局,卻從來不為難她,甚至,要是有人刁難她,羅雄才還挺身而出!
葉興盛走進來的時候,楚秀雯正好問羅雄才,飯局邀請的重要客人是誰?見到葉興盛,楚秀雯頓時明白過來了,葉興盛就是羅雄才口中的重要客人!想起葉興盛剛才的暴行,她氣不打一處來,早知道是這無賴,她就不過來了!
“小葉,來來來,我做一下介紹!”羅雄才朝葉興盛招手。
還沒等羅雄才做介紹,楚秀雯便撇撇嘴:“羅大哥,您別介紹了,我們倆早就認識的!”
“你們倆早就認識?”羅雄才微微地驚訝,繼而想到了什麼似的,輕輕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葉秘書同時兼任市委辦廳務處副處長,你是記者,經常去市委采訪,你們自然早就認識,我怎麼把這個個忘了?”
葉興盛坐在一號陪客的位置,悄悄地衝楚秀雯扮了個鬼臉,對羅雄才說:“羅書記說的沒錯,我和楚記者確實是在工作中認識的。楚記者文采飛揚,是個好記者!”
“葉秘書也不賴,能力超群,是個好秘書!”楚秀雯故意把能力兩個字說得很重,別人不知道怎麼回事,葉興盛倒是聽出來了,這美女有意譏諷他!他要是真被楚秀雯給踢廢,聽到這極具諷刺意味的話,該有多生氣!慶幸的是,這是他裝的,而楚秀雯還蒙在鼓裏。
菜很快上來了,羅雄才要了一瓶某國產名牌白酒。服務員當著所有人的麵,把酒打開,給每個人斟滿。
飯局中的敬酒環節,一般是主人先敬主賓,然後,是陪客敬主賓,接著主賓回敬,最後是陪客互敬。
羅雄才舉起杯子說:“小葉是胡書記秘書,同時也是市委辦廳務處副處長,難得他今天來咱們西文區辦事,此時此刻,再好的話都無法表達我此時的感情,千言萬語都在這杯酒中,咱幹了它!”
眾人舉杯,幹了一杯開桌酒。
羅雄才放下杯子,邊夾菜吃,邊說:“咱們京海市這些年發展得很快,這都是托了改革開放的福啊!二十幾年前的京海市連幾條像樣的公路都沒有,更別提高樓大廈了。過去的京海市啊,可以說,是個村姑,現在的京海市是個摩登女郎!”
鄭振興恭維道:“羅書記的比喻真是太貼切了!”
楚秀雯麵帶微笑,盯著羅雄才問道:“羅書記,您是喜歡村姑,還是摩登女郎?”
羅雄才沒料到楚秀雯會問他這個問題,微微一愣,旋即微笑說:“村姑清新自然,摩登女郎時尚熱情,各有各的特點,我都喜歡!”
楚秀雯嬌聲說:“羅書記真花心!”
羅雄才又是一愣,知道楚秀雯在開玩笑,於是哈哈地大笑。眾人也跟著笑,氣氛頓時活躍起來。
羅雄才又夾了點菜,大吃了一口,然後正色問楚秀雯:“秀雯,什麼是花心?”
楚秀雯歪著腦袋看著羅雄才:“你不知道?你沒聽過那首歌啊?花的心,藏在蕊中……”
楚秀雯竟清唱起來。唱了了片刻,似笑非笑地問羅雄才:“知道什麼是花心了吧?就是藏在蕊中的那玩意兒!”
羅雄才說:“那是花的心。秀雯,你身為女人應該最了解女人。你看,在座的除了你,都是棍子,你告訴我們,怎麼樣才能得到女人的心?”
楚秀雯說:“想要得到女人的心,你就要先了解女人的心。你知不知道,女人有幾個心?”
羅雄才想了想說:“一個啊,那還用問?”
“錯!”楚秀雯否定了羅雄才,然後把頭轉向葉興盛,皮笑肉不笑:“葉秘書,您呢?您認為有幾個?”
“兩個!”楚秀雯所說的問題,類似於腦筋急轉彎,葉興盛早就知道答案,他豎起兩個手指頭說。
“哪兩個?”楚秀雯又問。
葉興盛掃視了一下眾人,慢條斯理地說:“一個在上麵,一個在下麵!”
眾人一愣,繼而爆發出哄笑。
待眾人笑停了,葉興盛才說:“你們可別想歪了!上麵的心,是‘忐’字,下麵的心是‘忑’字。在麵對男人的時候,女人的心是忐忑不安的,為什麼呢?因為,她們害怕遇到負心郎!”
楚秀雯感歎道:“沒想到葉秘書這麼了解女人心,來,我敬您一杯!”
楚秀雯朝葉興盛舉杯的時候,葉興盛故意偷偷地盯了幾眼楚秀雯的領口,把楚秀雯氣得咬牙切齒,這混蛋的眼珠子真可惡,她真恨不得摳下來,一腳踩爆。
按照敬酒的順序,該輪到葉興盛敬羅雄才了。葉興盛是男的,當然不能像楚秀雯那樣跟羅雄才開一些葷玩笑。但是,敬酒總要說話的,否則,那不成了啞巴喝酒了?葉興盛想了好久,愣是想不出什麼笑話讓在座的人開懷。轉念,他想,自己隻是個普通陪客,客氣一下,話說到位就行。再說,楚秀雯剛剛才調動氣氛,客人才剛剛笑過。這會兒,不開玩笑也可以的。
葉興盛便朝羅雄才舉杯,說了一些客套話。中規中矩的話,雖然不能活躍氣氛,但至少沒得罪人。在沒想出笑話之前,說中規中矩的話,倒不失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