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終有進展

廣豫元沉默了下來,剛才臉上一直保持的微笑也慢慢收斂不見。半響,廣豫元終於歎了一聲。至此,梁健的心也終於沉了下去。

“發生了什麼事?”梁健問。

廣豫元看了梁健一眼,眼神裏有多種情緒,梁健看出了些許責怪。

梁健皺了下眉頭。他不懂,廣豫元在責怪他什麼。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廣豫元終於開口:“你停職的文件下來後,消息就傳了出去。本來華晨集團跟我們太和市的合作,是在你的主推之下才上馬的。如今你忽然停職,外界猜測不斷,城東項目的事情也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你不在的這段日子,華晨集團的股價兩次跌停。”

廣豫元的話,像是一枚炸彈,一下子將梁健驚得呆在了那裏。其實,這些連帶效應不難猜。但梁健一直沉溺於羅貫中的事情,竟忘了他的停職會帶來的影響。廣豫元說得不錯,城東項目是他主推的,當時項目合作達成的時候,太和市政府為了幫助華晨集團擺脫收購困境,也是大力宣傳,主推股價。如今,他被停職,華晨集團股價跌停,這兩件事確實有不可分割的直接關係。但華晨股價兩次跌停的背後,應該也有人有心助推吧!這有心人,用腳趾頭也能想到。

梁健問廣豫元:“那華晨呢?他現在打算怎麼辦?”

廣豫元搖搖頭,答:“這次股價兩次跌停給集團帶來的影響十分巨大。上次試圖收購華晨集團的那方已經派出人來跟集團董事會成員溝通。據華晨透露,已經有三分之一的董事都已經開始動搖。一旦這些董事手中的股票也被對方收走的話,那華晨集團就真的要易主了!”

“那就沒有其他辦法了?”梁健問:“有沒有可能,我們先對方一步將那些董事手裏的股份全部接收過來?”

廣豫元擺擺頭:“可能性不大。首先,資金問題。目前華晨手中沒有那麼多資金,一下子收進這些股份;其次,對方開出的條件目前為止我們還不清楚,所以在跟那些董事溝通中,我們一直處於弱勢方;最後,對方到目前為止,具體的身份我們還沒摸清楚!”

提到對方身份,梁健立即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羅貫中的姘頭,鍾美婷。羅貫中上次到太和,表現出來對城東項目的重視和在意,足以讓人懷疑,華晨集團的事情,不是他做的手腳。

梁健這個念頭在心裏麵轉了一轉,並沒有說出口。他問廣豫元:“華晨這幾天方不方便?我想跟他見麵談一談!”

廣豫元皺了皺眉頭,遲疑了一下才回答:“我待會問問。”

“最好是盡快!”梁健叮囑他。

廣豫元點頭。之後,兩人沉默。梁健喝了口茶,廣豫元看著他,然後開口問:“你接下去什麼打算?”

這句話他應該是想問很久了。

梁健笑了一下,回答:“還能有什麼打算,坐觀其變吧!”

看他笑,廣豫元皺著的眉頭又靜了幾分。他抿著嘴沉默了一會後,又問:“婁山的那件事,到底怎麼說?不會是就這麼下去了吧?”

梁健猶豫了一下,回答:“希望不會吧!”

“你就沒有想過要去爭取下?”廣豫元似乎對梁健表現出來的這種不甚在乎的態度不是很滿意,有些著急。

梁健不想跟廣豫元透露太多,免得到時候萬一事情不順利連累他。他含糊地回答:“該做的我都做了。我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是會有正義,會有公平的!”

廣豫元愣了一下,然後忽然笑了一下,笑容有些悲涼。他道:“這個世界,正義和公平隻會掌握在那些有錢有權的人手裏!”

雖然廣豫元的話,其實不假。這個社會權錢不分家,所謂的公平和正義隻是少部分人去定義的。而其他人的公平和正義,卻是基於他們的良知而存在的。

但,生活總是需要希望的。

這個話題過於沉重,兩人都自覺地沒有在說下去。廣豫元跟梁健說了說這一個多月梁健不在的時候太和市發生的一些事情。

讓梁健比較在意的是,廣豫元提到,這一個月時間裏,婁江源去了兩趟省裏。第一次是和羅貫中會麵,第二次是刁一民,據說在刁一民的辦公室呆了有半個小時以上。

看來,婁江源傾向羅貫中的意向已經十分明顯,而且已經有了一些效果。

梁健有些悲涼。他還記得他第一天到太和的景象,那天在婁江源的車裏,婁江源說的那番話,他還記著。

可才大半年時間,竟有了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原來時光易逝人易變啊!

和廣豫元分開之後,梁健回到酒店。沈連清已經在那裏等著了。梁健看到他,笑了笑,問:“這段時間,日子不好過吧?”

沈連清回答:“隻要自己覺得沒問題,就沒什麼不好過的。”

梁健倒是怔了一下,他回答時神情平靜,似乎這段日子的變故並沒有發生。但梁健能猜到,他停職後,如今的炎涼世態下,他在市政府的日子必然是不會好過的。但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憋屈的意思。他能如此淡然,倒真是讓梁健有些意外。

梁健想了想,對他說:“連累你了。”

沈連清搖搖頭:“這是我自己選擇的,不是您連累的。”

梁健看著他,想:這應該也是一種幸運吧。

略作休息後,禾常青也到了。禾常青等梁健回來已經有幾天了。禾常青進門後,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說道:“梁丹已經找到了!”

他的喜悅溢於言表。梁健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同時也大為欣喜。他立即問禾常青:“人現在在哪裏?”

禾常青回答:“安排在城外的一個農家樂裏麵。”

“沒人知道吧?”梁健問。

禾常青道:“我這邊應該不會走漏消息,但是梁丹被我們帶走已經有幾天,那邊的人估計已經察覺到了。”

“審得怎麼樣?”梁健又問。

禾常青自信地笑了一下:“小姑娘不經審。這兩天,我派了兩個人輪番來,我估計知道的已經吐得差不多了!”

“吳萬博的案子,她說了嗎?”這是重點。

看著禾常青點頭,梁健鬆了口氣。如果梁丹這邊能突破,梁健或許能做些什麼。命案跟其他的經濟案件不一樣。上麵就算想要捂蓋子,一旦命案的真相被揭露,也不是那麼好捂的。

梁健也沒多問吳萬博案子的細節,答案梁健早就從胡東來那邊知道了。現在的關鍵是,怎麼利用梁丹。

梁健稍微一想,便想到了計策。如果直接利用媒體力量,意圖太過明顯,恐怕老趙立即就會想到他。老趙畢竟和自己老丈人有些關係,梁健如果在這個時候做得太明顯,就算他表麵不說什麼,心底裏到底還是不痛快的。到底這也是,將他老趙架到了火上,讓他不得不轉起來的動作。就算換成了梁健,梁健心裏也會不痛快。不過,在梁健的位置,老趙那邊一直沒有消息,就這麼看不到頭的等,梁健這心裏也始終是覺得不安心。

除此之外,關於梁丹的事情,還有之前陳傑的事情。陳傑的事情,始終是梁健心裏的一個疙瘩。

此次抓到了梁丹,那這件事,也該有個真相大白的時候了。

禾常青清楚梁健一直記掛著這個事情,所以不等梁健問,就將此事說了。陳傑的事情,確實是有人設計。但是梁丹對於背後之人的身份一直說不知道,從梁丹的表現來看,梁丹應該是真的不知道。不過,陳傑跟梁丹的事情,也不能全怪梁丹,陳傑自身也有一定的責任。所謂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陳傑要不是自己對梁丹動了心思,也不至於最後馬失前蹄,被人設下這麼大的套。

不過,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陳傑已經辭職,麵前身在何處也不知道,再將此事提到公眾麵前也已經沒必要了。說到底,梁健也隻是求個心安。

說到陳傑,禾常青也有些感歎。若不是梁丹的事情,以陳傑那時的位置和年齡,應該能有個不錯的前途,卻沒想到,一步錯就是滿盤皆輸。

兩人都是感慨不已。

說完陳傑,再回到剛才的事情上:如何利用梁丹和吳萬博的死做文章。梁健將自己的想法跟禾常青溝通了一下,禾常青表示認同。

禾常青表示,梁丹在川邊市一直從事情行業,可以讓公安局以掃黃名義將她逮捕。隻要將梁丹到公安局的過程合理化,那麼接下去的一切,都會變得合理化。就算有人懷疑,也隻能是懷疑。

梁健將此事交給禾常青去和明德溝通。

等禾常青離開,梁健聯係了項瑾後,項瑾術後恢複不錯,視頻中看著起色也不錯。兩人聊了會天後,許是梁丹的出現,讓梁健心裏鬆了鬆。自從美國回來之後,一直寢食難安的狀態,在此刻得到了緩解,疲憊就立馬上來了。

時間雖然還早,但梁健還是很快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仿佛是很久,又仿佛很短,總之是被一個電話吵醒的。

一連串的數字,梁健看了好幾遍,才看清楚。電話不停地響,他接起來,喂了一聲。對麵傳來的是一個熟悉的聲音:“是我!”

243落槌之音

電話是老唐打來的。

梁健第一反應是將老爺子的事情告訴了他。老唐卻說知道了。梁健立即想到了墓碑前的那捧花。

梁健沉默了一下,道:“老爺子不喜歡花。”

電話那頭頓時陷入一片寂靜。良久之後,才聽得老唐聲音略微嘶啞地開口:“你什麼時候有空,跟我一起去一趟唐家!”

梁健詫異了一下,問:“你回來了?”

“我一直在北京。”老唐是遲疑之後才回答的。梁健再次驚訝。老唐消失了一年多時間,他竟一直在北京?

梁健很好奇老唐一直在北京到底在做什麼,竟也跟那大禹治水一般,過家門而不入!甚至老爺子去世,他都一直沒有正式露麵過。而他竟一直就在北京。

好奇歸好奇,梁健一句都沒問。梁健回答老唐:“可能要幾天,我這邊有些事情得處理好!”

老唐沒說什麼,正在那時,老唐那邊傳來了喊叫聲。電話很快就嘟地一聲掛了,梁健說連問一句怎麼聯係都沒機會。

掛了電話,梁健睡不著了。朝窗外看看,天色還早。

再看看手機,手機上有未接電話兩個,都是禾常青打來的。還有短信,也是禾常青發來的。

看時間,那會他應該剛熟睡沒多久,應該是沒聽到。

禾常青說,事情他已經給安排妥當,就等時間了。

這一夜過去,事情應該也差不多塵埃落定了。梁健想了想,給禾常青發了條短信,問:“事情進展如何?”

五六分鍾後,收到禾常青回信:“都已妥當,八點頭條!”

梁健看了看時間,六點四十八分,距離八點還有一個小時十幾分鍾。梁健收拾了一下自己,去樓下散個了個步,又去吃了個早飯,上來正好八點零幾分。

梁健打開電腦,上網搜索今日太和市新聞和西陵省新聞。禾常青竟是送了他一個驚喜,這次梁丹的事情,不僅上了西陵省的新聞頭條,還上了港台某個媒體網站的新聞頭條。該媒體網站近年來在國內知名度不錯,影響廣大。梁健本以為通過梁丹來引發吳萬博案子的真相曝光需要一定的時間來發酵,但沒想到禾常青竟然在一夜之間,竟聯係了影響麵深廣的大型媒體網站,實在是一大驚喜。新聞大約是八點左右的時候上的,現在是八點十二分,短短十幾分鍾時間,下麵評論已經近萬。這對於梁健來說又是一大驚喜。

梁健立即發短信給禾常青,感謝了幾句。短信發過之後,梁健仔細看了看新聞內容,內容不多,但配合了視頻和幾條梁健從胡東來那裏掌握的吳萬博案子的證據,可以說是證據確鑿,直擊要害。梁健不信,眾目睽睽之下,還有誰敢厚著臉皮給羅貫中洗白。

之後沒多久,梁健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婁江源的電話,梁健沒有接。他應該是為了這次的新聞來的。但無論他想說什麼,對於梁健來說,都已經毫無意義。

梁健看著手機發了一會呆後,將手機調成了靜音。梁健想,這個新聞一出,想找他的人,估計會不少。

果然不久後,祁秘書的電話就來了。梁健看著手機屏幕上閃著的祁秘書的電話,腦海裏先是想到了陳青的案子,然後又想到了倪秀雲的事情。

這還真是一對‘好’主仆啊!

梁健任由手機震動著,沒有接電話的打算。祁秘書連著打了三次才放棄。梁健想,刁一民看到這個消息,應該此刻心裏十分震怒吧。

梁健雖然不知道刁一民和羅貫中之間到底有著什麼樣的交易,梁健也不清楚,倪秀雲自殺這件事,刁一民到底是想遮掩什麼。但,他知道自己的這一招,打亂了刁一民的這盤棋。此刻,想必正在震怒吧。

那麼羅貫中呢?他肯定也看到了這些新聞,他又會是怎樣的反應呢?

正想著,手機又震了。梁健一看,是沈連清的電話。梁健接起來的時候,就在想,應該是祁秘書將電話打到他那邊去了。

果不其然,沈連清找他就是為了祁秘書的事情。刁一民想讓他去省裏彙報。梁健對沈連清說:“你就跟祁秘書說,你找不到我!”

沈連清猶豫了一下,道:“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梁健知道沈連清顧慮的是什麼,在沈連清看來,刁一民無論做了什麼,隻要他在這個位置上一日,對於梁健,依然擁有著生殺大權。梁健實在沒必要和他在台麵上直接對抗。何況,這一次主要針對羅貫中,對刁一民並無什麼影響。

但梁健不這麼想。這一次羅貫中的事件過後,無論是輸是贏,梁健在這裏恐怕是待不住了。輸了,走得狼狽。贏了,刁一民也不會留他在這裏,必然會想辦法將他弄走。這官場的規矩,梁健不是不知道,自從永州市後,他的名聲說著好聽,其實那隻是表麵上。實際上,沒一個地方的政府會喜歡他這樣的。

隻不過,明白歸明白,真當事情擺在麵前,梁健又怎麼忍得住。

對於沈連清的疑問,梁健沒說什麼。沈連清自是明白, 沒有再多勸,照著梁健吩咐去回複了祁秘書。

而梁健,則繼續躲在他的房間裏,等待著事情的繼續發酵。同時,也想著倪秀雲的事情。他忽然想到,當時為了陳青的案子,那個神秘年輕人曾給了他一個U盤,裏麵有一段沒有視頻的畫麵。

如今想來,祁秘書錄那個視頻的時候,刁一民應該也在場的。

想到這裏,梁健想起,那個U盤還在太和賓館的保險櫃裏。想到這個,梁健腦中一亮,或許他可以借著這個趁機做點什麼。

陳青的案子,一直是他心裏一個不敢觸及的痛點,是他一直覺得良心有愧的地方。之前雖然知道了凶手是誰,但因為案子早已經結案,同時也有段時間了,證據缺失太嚴重而不好翻案。加上,據胡東來所說,當時具體發生了什麼,沒人親眼目睹。

不過,雖然無法通過正規的法律手段來製裁,但此路不通,總會有其他的路的。

比如,如果這個時候刁一民知道了祁秘書將U盤送給了梁健,那刁一民會是什麼反應呢?

這個念頭一出現,便再也壓不下。這是梁健欠陳青,欠陳青一家的。

他仔細琢磨了許久,製訂了一個詳細的計劃。計劃的關鍵有兩點:1、怎麼讓刁一民知道U盤是祁秘書送的。不能太直接,否則目的太明顯。2、要讓刁一民感覺到,這個U盤並沒有讓梁健感覺到倪秀雲的事情和刁一民有關係。

至於為什麼不讓刁一民感覺到梁健知道倪秀雲的事情和刁一民有關係,是因為,大人物都不會喜歡有把柄捏在別人手中,尤其是一個比他不起眼的人。梁健擔心,他有所察覺後,會想方設法地排除某種可能性很小的風險。如果梁健是獨身一人倒是不怕,但梁健有家有女,應該要考慮周全一點。

確認計劃已經周詳無誤之後,梁健就開始安排實施。正準備聯係小五,讓他準備好車的時候,一個讓梁健意料不到的人打電話來了。

打電話給梁健的是省統戰部部長徐京華徐部長。

梁健沒馬上接電話,故意讓電話讓震了很久,才接起電話。

徐京華開口就問梁健:“梁健啊,你現在在北京還是在太和?”梁健不答反問:“徐部長找我有什麼事嗎?”

徐京華道:“事情確實有一件。還記得上次的淺淺嗎?”

淺淺?梁健怔了一下後,腦海裏浮現出一個姑娘,年輕安靜,一件米白色的線衣勾勒出別樣的風情。

梁健承認自己不是柳下惠,此刻想到這淺淺姑娘,心裏依然會忍不住讚歎一句。但項瑾尚在病中,他若還想著其他女子,那就是禽獸不如了。何況,徐京華是什麼人物,又豈會簡簡單單隻為了一個女孩子。

梁健斟酌了一下後,回答:“當然記得。怎麼了?”

“淺淺今天晚上到太和,你要是在太和,就幫我照顧一下。她一個女孩子出門,家裏人不放心,專門托了我問我有沒有熟人在那邊,我就想到你了!”徐京華的一番話說得看似毫無問題,但實則問題很大。

首先,徐京華的熟人首先就該排到的是廣豫元;其次,梁健現在算起來還是‘戴罪之身’,正在停職當中,這可是刁一民親自下的命令,按理徐京華這種事不應該找梁健;最後,就算徐京華說的都是真的,這種事也用不著徐京華親自開口。

可徐京華確實親自打了電話給梁健,無論是借口還是事實,都可以稱得上費了一番心思了。先不說,淺淺這次過來,是真得自己有事,還是背後另有緣故,就談徐京華這個電話裏反應出來的這些,就體現了徐京華的拉攏之心。

徐京華為什麼要拉攏他呢?

梁健掛斷徐京華的電話後,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徐京華作為統戰部部長,應該十分清楚,就算羅貫中倒了,他梁健贏了,那還有個刁一民呢!徐京華這麼些年一直保持中立,這個時候,他不是更應該保持中立嗎?

淺淺是晚上八點到的。那時候,梁健剛把他針對祁秘書的計劃付諸實踐,他接到淺淺的時候,正好收到沈連清的回複,說故意落在書桌上的那個U盤已經不在了。

淺淺穿著一身白色的針織連衣裙,她似乎偏愛白色。清雅的顏色,在雞場明亮的白熾燈光下,分外的出眾。

梁健朝她揮了揮手,淺淺朝他含蓄地笑了笑。站到一起後,梁健接過她的行李,她低頭說:“謝謝!”

她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間,都有那種靜謐的味道。那長長微卷的濃密黑發從肩上往前垂在胸前,水靈靈的大眼睛,偶爾睫毛一扇,微微輕輕瞧你一眼,都好似從畫裏走出來的女子,渾身上下透出的那種有如處子般的美麗,讓人情不自禁地著迷。梁健一邊跟她隨意聊著,一邊警醒著自己,可千萬別在這安靜的美麗中,迷失了自己。

他將淺淺安排在了離國際酒店不遠的一處很具有藝術風格的酒店。送到後,他沒敢多做停留,就離開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