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人民醫院終於到了。
夢婷直接將劉波的奔馳車開到停屍房門口,繳費、辦完手續後,工作人員將陳美娟的屍體推出來。
劉波不顧一切地朝躺在停屍床上,硬翹翹,冷冰冰的屍體撲了過去。
工作人員已為陳美娟洗過身,擦過臉,化過妝,穿上一套死人的衣服。
陳美娟靜靜地“躺”在床上,顯得很安靜,很安然,她再也不能說話了,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了,無論劉波流著眼淚,怎樣呼喚她,她都表現出一副安睡的樣子。
此時,她的靈魂已經到了另一個地方,象當年劉波的第一任妻子楊雪那樣,或入地獄,或上了天堂。
“劉大哥,這裏不是傷心的地方,先送嫂子去殯儀館吧!”夢婷勸慰了劉波一聲,向工作人員申請要了一輛喪葬車,一口氣將陳美娟的屍體拉到了殯儀館。
暫時將陳美娟的屍體放進一個水晶棺材裏之後,劉波才打電話通知陳美娟的父母,陳美娟生前的好友吳婭儷等人。
當陳美娟的父母得知女兒的死訊後,哭得死去活來,肝腸寸斷,吳婭儷趕來的時候,見這個曾經救過自己的女人英年早逝,禁不住流下淚來。
見這個昔日的戀人劉波一副心灰意冷,萬分悲痛的樣子,吳婭儷有些心痛,扶著他的身子,勸慰道:
“劉波,人是不能複生,讓她安靜地來,安靜地走吧!”
由於這是一起故意殺人案件,法醫經過例行屍檢之後,陳美娟的屍體就被送去火化了,當陳美娟的屍體化成一堆白骨的時候,劉波已是欲哭無淚了。
……
劉波在泰山公墓買了一塊墓地,將陳美娟和前妻楊雪的墓地緊挨在一起,讓這對生前的好朋友在地下作伴,讓劉波這兩個妻子又聚在一起,好好地談談劉波這家夥的是是非非,數落他的不是。
盡管陳美娟在看守所裏染上了毒品,但她生前的人緣很好,送葬的隊伍很多,葬禮辦得十分隆重。
大家懷著無比悲憤的心情,為這位溫柔、善良的美少 婦送上最後一程。
兩個母親都去世了,對劉欣悅來說,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在陳美娟下葬的時候,她抱著陳美娟的骨灰盒,哭得死去活來,遲遲不肯送手。
“欣悅,你已經長大成人了,你要學會堅強。”吳婭儷將骨灰盒從她的手裏接過來,放到墓地之後,一把將她摟在懷裏。
“不,我要媽媽……”劉欣悅掙脫吳婭儷的懷抱,一會兒跪倒在親生母親楊雪的墓地前,一會兒跪拜在繼母陳美娟的墓地前,大聲慟哭。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感動得痛哭流涕。
劉波在眾人的攙扶下,木訥都望著兩個妻子的墓碑,他的思緒有些混亂,腦海裏不時浮現出他們曾在一起的時光。
有過歡樂,有過痛苦,更多的是彼此之間那份情誼……
如今,物是人非,兩個關心他,愛護他,共同與他度過那麼多美好時光的女人已經先後離開了他,對劉波來說,是多麼沉重的打擊啊?
人們常說,化悲痛為力量,劉波還沒有達到那種境界,他心裏所想的,是一定要為陳美娟報仇,盡快找到凶手,如何為她報仇雪恨。
劉波的腦海裏反複出現了那天夜裏,小梁和王鵬將夢婷挾持到東山上,引他去東山見麵時,那兩張仇視的麵孔。
想起小梁開車撞向他,陳美娟突然從樹叢裏跑出來,將他推開,被凱迪拉克轎車撞翻在地的情景。
如果不是陳美娟,他恐怕已經死在小梁駕駛的車輪下,化成一堆白骨,放在地下與前妻楊雪見麵的人應該是他了。
想起陳美娟用生命換回自己時,劉波心中無限愧疚。
“老婆,你放心吧,我一定要找到凶手,為你報仇!”劉波默念了一句,靈光一閃,突然想起那天去陳美娟父母家時,恍惚看見小梁和一個女人走進了樓道,心想:“難道這個畜生就住在陳美娟父母家那幢樓裏?”
想到這裏,劉波忍不住望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前來為陳美娟吊喪的文婧,小聲問:
“文婧,凶手抓到了嗎?”
“還沒有,”文婧茫然搖頭,安慰道:“我們已經下通緝令了,隻要凶手一出現,就把他緝拿歸案……”
由於劉波尚未確定小梁是否就住在城北小區,劉波不能將自己的想法告訴文婧,他要憑借自己的力量,親手將這個畜生抓出來。
劉波繼續問:“王鵬那廝有什麼交代嗎?”
“有……不過……”
文婧看了看劉波,又看了看陳美娟的墓碑,欲言又止,似有什麼難言之隱,有什麼話也不好說出口。
文婧一早離開劉波家後,直接在中天國際城門口,乘坐一輛出租車去了市公 安局,一方麵詢問抓捕小梁的情況,另一方麵親自對王鵬進行審訊。
在離市區七、八公裏外的一個鄉鎮派出所傳來消息說,王鵬那輛凱迪拉克轎車肇事後,被小梁開到了郊區,小梁已逃逸,不知去向。
接到此消息後,文婧親自開著警局那輛三菱越野車來到現場,看見王鵬那輛凱迪拉克一塊池塘裏,整個車身全部被池水浸泡,看來,證據已全部銷毀。
文婧立即驅車去看守所,將王鵬帶到審訊室提審。
“姓名。”
“王鵬。”
“年齡。”
“27歲。”
“家庭住址。”
“黃河畔島。”
……
經過例行審問後,文婧問:“你和市公 安局的小梁是怎麼認識的?”
“上一次,我被送去看守所,他在審訊我的時候認識的。”王鵬不願意將父親牽扯進來,故意把話題岔開。
“老實一點,坦白交代,我再問你一遍,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文婧見王鵬一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樣子,厲聲說。
“是小梁主動來電話找我的,他說,有人陷害他,把他在夜總會、酒店裏玩小姐的視頻偷 拍下來上傳到網上,致使工作都沒有了,他想對他們進行報複,借用一下我的車。”
“他說是誰陷害他?”文婧厲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