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活躍氣氛,吳婭儷讓劉波放了一首《有沒有人告訴你》的流行歌曲:
當火車開入這座陌生的城市,
那是從來就沒有見過的霓虹.
我打開離別時你送我的信件,
忽然感到無比的思念.
看不見雪的冬天不夜的城市,
我聽見有人歡呼有人在哭泣.
早習慣穿梭衝滿誘 惑的黑夜,
但卻無法忘記你的臉.
有沒有人曾告訴你我很愛你,
有沒有曾在你日記裏哭泣.
有沒有人曾告訴你我很在意,
在意這座城市的距離.
……
纏 綿的音樂聲淹沒了飛速行駛的車輪聲。
一條彎彎曲曲的柏油馬路蜿蜒著盤繞在大山深處。
吳婭儷透過車窗遠望,四處山巒連綿,溪河縱橫,延延蒼穹,青雲飄渺,頓覺心曠神怡,此情此景,她仿佛置身於一個仙境般的世界裏。
……
劉欣悅熟睡之後,她的外婆問何佳:“姑娘,你在哪裏上班呢?”
何佳笑嘻嘻地回答說:“大媽,我還在讀書呢!”
“你在哪個學校讀書呢?”
“省城師範大學。”
“上大幾了?”
“大三,明年就畢業。”
“你和欣悅的爸爸認識嗎?”
“認識!”
何佳紅著臉點了點頭。
“哦,原來是這樣的啊,”老太太微笑著看她,“我女婿是一個大好人,可是我那個不爭氣的女兒這麼早就死了,她沒有那麼好的福氣與他陪伴終身。”
“大媽,你可別這麼想,俗話說,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她能給你們留下欣悅這麼乖的一個外孫女,也算是一種造化了。”
由於怕勾起痛苦的回憶,老太太不願意談女兒的事情,故意將話題岔開:“何老師和你是什麼關係?”
“她是我妹妹!”
“昨天晚上,是你與欣悅一起睡的嗎?”
“是的,她一直纏著我講故事。”
“沒吵著你吧?”
“沒有!”
老太婆感概地說:“你真是一個懂事的孩子,要是欣悅將來有你這樣的好姑娘照顧,我們就放心了。”
“如果有可能,我樂意一直照顧欣悅,可是,不知道她爸爸怎麼想,要是劉波給欣悅找個後媽,我可不想破壞他們的家庭啊?”
老太太想起楊雪就是因為破壞別人的家庭,才鬧得自己家破人亡的,便沉默不語。
何佳看著她一副老淚縱橫的樣子,也不再多問。
“如果劉哥見守候在他女兒病榻前的人是我,他該多吃驚,又該多高興啊?”她的開始設想自己即將和劉波見麵時的情景。
“這件事如此巧合,簡直充滿了戲劇性色彩,這大概是我和他們父女倆命中注定的緣分吧?”她反複詢問自己:“劉哥能被我感動嗎?他能接受我,再次回到我們在一起那個纏 綿悱惻的夜晚嗎?”
一個穿白大褂的小護士走進來,大聲說:“你們替孩子量體溫吧!”
何佳接過體溫表,輕輕地往劉欣悅的腋窩一塞,
護士走出病房。
小女孩被驚醒了,小聲問:“阿姨,我爸爸還沒有來嗎?”
外婆接過話說:“欣悅,你爸爸在路上,很快就到。”
劉欣悅欣慰地笑了,她笑得非常甜蜜。
見小姑娘一副天真可愛的樣子,臨床一位打吊針老頭臉上也綻放起了笑容。
這是一個得了絕症的病人,在自己不久於人世的時候,能看見一個如此可愛的小女孩,他仿佛看到一絲希望的光輝。
劉欣悅的外公用一個保溫桶提著一桶飯菜進來,外婆將保溫桶打開,替劉欣悅盛了一碗洗完,一口一口地喂她。
幾分鍾後,何佳將劉欣悅腋下的體溫表取下來。
她對著光亮看了一下,不由高興地念了出來:“哇,欣悅的高燒退了,現在的體溫三十六度九,基本正常。”
老兩口高興地說:“欣悅,快吃吧,吃完了好跟外公、外婆回家!”
小女孩天真地說:“不,我要在這裏等爸爸!”
她這幼稚的談話將在場的所有人都逗樂了。
護士小姐走進來,何佳將體溫表交到她手裏,問:
“這小病人現在沒事了吧?”
護士小姐看了一下體溫表,認真地說:“盡管高燒退了,她的身體還是很虛弱,還需要在醫院做進一步的觀察。”
何佳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在省城醫院護理劉波,替他辦理出院手續時,那個中年醫生吩咐她,劉波身體虛弱,需要靜養時的情景。
她從心裏默念道:“難道是老天爺故意安排我來照顧他們父女倆?”
……
劉波風塵仆仆地趕往縣城時,已是下午五點鍾了。
他剛將小車在縣醫院停車場內停穩,便急不可待地跳下車,直奔醫院住院部。
“劉波,你慢點,等等我!”
吳婭儷提著一袋水果,上氣不接下氣地跟在他身後,他們去住院部病人登記室查到劉欣悅的病床號後,急衝衝地來到病房。
劉波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隻見嶽母坐在一張凳子上削水果,劉欣悅手裏拿著一本小人書躺在床上,何佳正一頁頁地替她講解。
劉欣悅見父親站在門口,一把扔下小人書,從床上站起來大聲喊:
“爸爸,爸爸!”
劉波跑過去,將女兒抱起來,問:“欣悅乖,是誰把你送進醫院來的?”
“是她!”女兒用小手指著何佳。
劉波尷尬地問:“何佳,你怎麼在這裏?”
何佳從病床上站起來,紅著臉說:
“沒想到吧?”
嶽母從凳子上站起來,將削好的蘋果交到欣悅手裏,說:“要不是何佳及時將她送進醫院,欣悅恐怕成肺炎了,你應該好好感謝她。”
“謝謝!”劉波對何佳報以感激的一笑。
吳婭儷從門口走過來,將水果袋子交給劉波的嶽母後,問:
“這就是劉欣悅吧?”
劉波回過頭來,替嶽母介紹說:“媽,這位是我們公司的吳婭儷。”
嶽母從上到下地打量了她一遍,笑著說:
“好,謝謝你來看望欣悅。”
吳婭儷來到劉波父女倆跟前準備去抱欣悅,欣悅畏縮在父親的懷裏就是不肯下來。
劉波說:“欣悅,快叫阿姨。”
小女孩輕聲喊:“阿姨!”
吳婭儷用手撫摸著她的小手,柔聲回答說:
“唉,欣悅乖!”
小女孩臉上立即綻放出了快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