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個看似十分呆萌的小蘿莉，劉猛心中跟著莫名的顫抖兩下。
緊接著，
重重點頭。
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放在夢涵眼前晃了兩下，劉猛的嘴角微微上挑，：“大哥哥是不會騙夢涵的，我們拉鉤，好嗎？”
用最孩子氣的方式，來做出一個彼此的承諾。
這在別人看來可能非常兒戲。
但實際上，對於夢涵來說，卻至關重要。
果然——
看到劉猛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之後，夢涵的一雙大眼睛幾乎都快要彎成月牙了。
十分漂亮。
這個小蘿莉，也是抿嘴傻笑起來。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說著，她那纖細的小拇指，直接勾住了劉猛的小手指，咯咯的笑個不停。
劉猛同樣是跟著會心的笑了起來，：“一百年，不許變。”
其實做出這個承諾，劉猛也是臨時起意。
不過，卻能解開小夢涵的心結。
哪怕是宋景輝在旁，也沒有反對，反倒是一張老臉跟著快要樂開了花。
在他看來，能讓自己喜歡的這個小孫女開心，自己自然也會開心。
對於夢涵來說，
最大的心結就是怕跟了宋景輝之後，以後沒辦法再見到江老頭。
對於她來說，江老頭就是自己最親近的人。
隻不過十分懂事的她，選擇了讓江爺爺去照顧那些更加需要照顧的人而已。
“嘻嘻，謝謝大哥哥。”
小蘿莉甜甜的笑了一聲，在孫娜的懷裏朝著劉猛做出了一個求抱抱的手勢出來。
劉猛含笑點頭，順勢將對方抱在了懷中。
可能是因為營養不良的原因，
讓小夢涵十幾歲的年紀，看起來身體就如同**歲一樣，十分單薄。
而她的皮膚，更不像是正常孩子一樣那般細嫩。
這讓眾人看的一陣心疼。
“宋老，這下子您能放心了吧？”
劉猛扭頭看了宋景輝一眼，嗬嗬笑道。
後者也是連連點頭，滿是興奮。
小夢涵現在就算是同意被他收養了，宋景輝自然開心。
就算是江老頭，如今雖有不舍，但是瞧見夢涵終於能找到一戶好人家，表現的也非常高興。
“夢涵啊，跟了你宋爺爺去了之後，要懂事，不要任性，記得多照顧一下你宋爺爺，知道嗎？”
就在這個時候，江老頭上前伸手撫摸著夢涵的後腦勺，輕聲說道。
“恩，我會的江爺爺，您放心吧。”
小夢涵點了點下顎，一副小大人的氣派。
“嗨！”
倒是宋景輝嗨了一聲，板著一張臉說道：“江老哥您這說的是哪裏話？夢涵就跟我親孫女一樣，老頭子我現在還能動彈，怎麼能舍得讓她吃苦？”
“哈哈——”
看他這一副認真的樣子，所有人都忍俊不禁的跟著笑了起來。
宋景輝是什麼脾氣，劉猛很是了解。
他說的沒錯，
夢涵在他宋家，隻有享福，不會吃苦。
甚至於，
他不會讓這個小蘿莉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
小心的將夢涵放在了地上之後，劉猛看了一眼宋景輝，努嘴說道：“宋老，那東西您也應該給江老留下了吧？”
“啊？”
宋景輝愣了一下，這才拍了拍腦門。
之前一直都惦記夢涵的事情，讓他早就忘了這茬。
如今被劉猛提醒一句之後，他這才朝著江老頭招了招手，示意對方跟自己出來一趟。
兩人找到了一個背人的角落之後，宋景輝將那足有五百萬的巨額支票，重重的交到了江老頭手上。
這一幕，
之所以要背著人。
不為其他。
隻是不想讓夢涵起疑心。
否則的話，以那個小丫頭的心智，難保會懷疑自己是不是被當成了交易的籌碼賣掉。
沒有人願意看到事情朝著那一麵發展。
所以當江老頭收下了宋景輝拿來的支票之後，除了感謝，還有感激。
等到這兩個老頭回來之後，劉猛看到宋景輝點頭之後，這才放心，同時說道：“宋老，娜娜小柔，咱們先出去吧，讓夢涵跟江老多聊一會，咱們去外麵等著吧。”
“好。”
對於劉猛的提議，
沒人拒絕。
任何人都知道，這爺孫倆一定會有說不完的話。
眾人在場，他們自然無法說出來。
…………
幾人一路出了天使福利院，劉猛背靠著福利院的大門，忍不住抬頭。
在他頭頂，
並非藍天白雲。
而是——
黑壓壓的煙。
遠處的垃圾焚燒廠，兩個粗壯的煙囪，不停的往外噴吐黑煙，味道刺鼻。
哪怕是他這麼一個成年人，都感覺受不了，更別說住在福利院裏這些本就身體不怎麼健康的孩子。
劉猛真懷疑，
在這種環境下，這些孩子是怎麼挺過來的。
他們已經適應了。
孫娜和孫柔此時已經受不了那種鋪天蓋地的味道，早早的就鑽進車子裏麵了，表情凝重。
隻有劉猛和宋景輝依舊站在外麵。
不過——
宋景輝因為心中高興，這個時候就好像是根本察覺不到外麵的那種垃圾怪味一樣，竟然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表情痛快。
看的劉猛目瞪口呆。
“宋老……好聞嗎？”
“什麼？……我呸！”
宋景輝先是一愣，等反應過來之後，立馬扶著牆根幹嘔起來。
之前他隻是因為心中興奮，一時間沒注意到而已。
這個時候有了劉猛的提醒，他頓感惡心。
足足過了十幾分鍾，這老頭才麵色蒼白的扭頭走了回來，連連擺手：“娘的，這鬼地方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恩。”
劉猛同樣點頭。
附近足足兩個大型的垃圾焚燒工廠，幾乎整個山城的生活垃圾，每天都要成幾噸的運送到這邊來。
空氣自然不會好到哪裏去。
不過，
劉猛倒是也明白為什麼江老頭選擇將福利院建立在這種地方。
無外乎就是因為——
便宜。
地皮價格便宜。
否則的話，憑他自己，可能連每個月的水電費都承擔不起了。
“這麼下去，不是回事兒。”宋景輝眉角輕蹙，回頭看著院子裏的那些孩子，低聲說道：“你看這些小家夥，一個個臉色都不怎麼好，身體情況肯定也更糟糕。”
“唉！”
劉猛歎了口氣。
他何嚐不知道這一點。
第一次跟著夢涵來這邊的時候，劉猛就已經發現了這些。
隻是，
他根本無力去解決這個問題。
估計就連江老頭每天也要因為這件事煩心。
…………
“宋爺爺。”
正在兩人說話的時候，背後小蘿莉柔膩膩的聲音響起。
讓宋景輝猛然回頭。
此時的夢涵，就俏生生的站在兩人身後不遠處。
在她後麵，則是江老頭。
而在江老頭身後，正是孤兒院的那些孩子。
不多不少，一共十二個。
直至這一刻，劉猛才終於看全了孤兒院的所有人。
最小的才剛剛三歲，走路都是左搖右擺的不穩當。
而最大的，則是小夢涵，十四歲的年紀。
每一個孩子的表情，都不盡相同。
他們之中，有的人智力有問題，有的人則是身體有殘障。
像是那個劉猛比較熟悉的小虎子，就因為耳朵的毛病，被父母拋棄。
這個時候正拉著夢涵的小手，一口一個姐姐叫個不停。
“姐姐，你會回來看我們的對嗎？”
“姐姐，外麵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啊？”
“姐姐……”
他每說一句話，夢涵都會答應。
隻可惜——
小虎子根本就聽不見，隻能呆呆的傻笑。
到了最後，夢涵又是忍不住嚶嚶啜泣。
不一會，一個看起來比夢涵小不了兩歲的男孩，慢慢的走了出來。
劉猛注意到，他左邊的那個袖子是空蕩蕩的，天生的殘疾。
至於他的右手，則是抓著一個鐵皮盒子，如今小心的遞到了夢涵的眼前，：“姐姐，你收下吧，這是你這些年給我吃的糖，我知道，你自己從沒舍得吃過一顆，嘻嘻，你嚐嚐吧，很甜的。”
說話的時候，小男孩已經淚流滿麵。
小夢涵的臉色也是一僵，小心的接過鐵皮盒子，打開之後，裏麵是滿滿一盒子各色糖紙包裹的糖塊。
這些年，
每次她賣光了玫瑰花，晚上回到福利院的時候，夢涵都會給自己這些弟弟妹妹們帶回來一把水果糖。
隻是……
她從沒吃過一顆。
不是不想吃，是因為舍不得。
對於夢涵來說，一塊糖就是一角錢。
一角錢就能換來弟弟妹妹們的笑臉，這讓夢涵十分開心。
所以，每次把所有的糖塊分下去之後，夢涵總是會裝作自己已經吃過了的樣子，滿臉笑容的跑到後院的玫瑰壇邊上，偷偷的躲在那裏咽口水。
如今，麵對小男孩送出來的糖果，夢涵久久沒有出聲。
她怕，
怕自己這個大姐姐，當著眾多弟弟妹妹的麵前丟臉。
更怕弟弟妹妹們認為她過的不開心。
“謝謝。”
嘴角強撐著擠出一絲笑容，夢涵低著腦袋，不讓自己眼角的淚珠滑落。
“大家要照顧好江爺爺，聽江爺爺的話，不要亂跑，姐姐有時間的話，會回來看你們的，你們要乖哦。”
夢涵小聲說了一句之後，衝著江老頭甜甜的笑了起來，：“江爺爺，我如果回來，還是您的好孫女嗎？”
“……”
一句話，
眾人皆是默不作聲了。
江老頭更是渾身輕顫，老淚縱橫，緩緩的伸出自己的手，在夢涵的額角上輕輕摸了兩下，：“不論什麼時候，夢涵都是爺爺最乖，最懂事的好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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