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刺鼻的酒糟味道,讓劉猛忍不住一陣幹嘔。
光是這麼看著,都讓他覺得有些反胃的醉意產生。
一直跟在劉猛身邊的鄭濤冰,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些,嘴角跟著哆嗦了兩下,小聲的衝著劉猛說道:“猛子,周公這小子到底咋啦?”
搖了搖頭,劉猛翻了個白眼。
自始至終,他和周潤斌兩個人連一句話都沒說過。
連鄭濤冰都不知道的問題,他又怎麼可能清楚。
不過……
顯然,這家夥是受到了什麼刺激。
此時,走在前麵的周潤斌已經進屋,連看都沒看兩人一眼。
“先進去看看吧。”無奈的歎了口氣,這個時候,饒是劉猛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來。
兩人緊跟著周潤斌進屋,這破舊的老房子裏,也不知道多久沒人打理過。
地下堆砌的滿是各種各樣的酒瓶。
剩菜剩飯,隨處可見。
更甚至……
劉猛竟然瞧見了兩隻足有成人小臂長短的大老鼠,就這麼肆意的趴在角落裏。
見到有人進屋,這兩隻大老鼠瞪著四顆猩紅的眼珠子,晃蕩了兩下小腦瓜,連理都不理。
“我靠,這是養寵物呢?”
鄭濤冰被嚇了一跳,就連劉猛也是感覺有些頭皮發麻。
尼瑪!
這哪裏是人過的日子?
而如今的周潤斌,則是自顧自的躺在火炕上,身上圍著一層黑漆漆的棉被,正咧嘴看著兩人笑。
他的右手,始終都抓著那瓶二鍋頭不放。
“嘿嘿,嘿嘿……”
好半天過後,這家夥突然是傻笑起來。
笑聲有些憨,更有點傻。
喉結滾動兩下,劉猛微微皺眉,屋子裏實在是太髒太亂太差,乃至於他想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會都不可能。
鄭濤冰小心的盯著炕上坐著的周潤斌看了一會,最終撞著膽子往前湊了湊。
“周公?認識我不?”
“恩?”
許是這一聲周公,讓他想起了什麼一樣,那僅剩明亮的眼球略微轉動了兩圈,嘴角攀上一抹笑意出來。
“你……是老鄭!”
“呼——”
一句話,頓時讓地下站著的兩個人鬆了口氣。
還好,
不是傻子。
劉猛同樣是往前走了兩步,用手指了指自己,嗬嗬笑道:“那,還能認識我不?”
他和周潤斌,饒是上學的時候,也根本就接觸不多。
所以,這個時候,劉猛倒是也不期望對方能夠認出自己來。
這麼問一句,無非就是不想讓場麵尷尬而已。
“劉猛。”
可是,沒想到。
就在劉猛話音剛落的時候,坐在炕上的周潤斌竟然直接開口說道。
聲音十分肯定,不帶有任何猶豫!
“……”詫異的張大了嘴巴,劉猛抬著的手,始終都沒放下,:“你竟然還認識我?”
眉角挑了兩下,劉猛扭頭朝著鄭濤冰看了過去,以為是對方告訴了周潤斌自己過來的事情。
沒想到,後者這個時候也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從沒說過。
這一下子,劉猛倒是來了興趣。
且不說對方這麼一副醉鬼的模樣,有些難堪,單單是兩人幾年沒見,周潤斌竟然還能一眼瞧出自己是誰,就足夠讓劉猛驚歎。
“嗬嗬,我當然認識。”
周潤斌這個時候咧嘴一笑,臉上的泥垢都隨著他這一笑掉落不少,露出裏麵那一層黝黑色的肌膚。
“不光是你……咱們大學的那些人,我全都記得。”
“嘶——”
一句話,頓時讓劉猛倒吸了一口冷氣。
全都記得……
哪怕是他,現在也近乎忘了那些本就不怎麼來往的同學名字。
更何況是一個本就整天睡覺的周公?
平日裏都不和同學有來往,他是怎麼記得的?
兩隻手放在身前搓了兩下,劉猛又是打量了一圈這破舊的屋子,最終歎氣問道:“你這幾年都經曆了什麼?怎麼混成這樣?”
“是阿,是阿!周公你到底怎麼了?咋還成酒鬼了?”
旁邊的鄭濤冰也是趕忙接茬問道。
“嗬嗬——”
可是,回應他倆的,就是這麼一聲幹巴巴的冷笑。
顯然,周潤斌根本就不想提。
一片好意貼了對方的冷屁股,劉猛心中頓時騰起一絲不爽。
不過,
再看看對方現在所處的環境之後,卻又隻能強壓怒火。
深吸了一口氣,劉猛一句話也沒說,就這麼上前一步,一把拽住對方右手上抓著的酒瓶子。
而後微微用力。
見到劉猛竟然動手搶自己的酒,周潤斌就好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樣,眼珠子一下子都變得猩紅起來。
額角上,青筋暴起。
“別動!”
一聲低吼,就像是野獸一樣。
“恩?”劉猛微微皺眉。
沒想到,這個家夥雖然醉酒了,但是手頭上的勁兒還真不小。
可惜……
也僅僅如此而已。
抓著位周潤斌肩膀的手霎時間用力,不消片刻,對方就慘叫出聲。
而劉猛,也借著這個機會,直接將那半瓶二鍋頭從周潤斌手中奪了下來。
“啊!!!”
“給我!劉猛你把酒給我!”
一隻手捂著自己的肩膀,周潤斌慘叫著在火炕上打滾。
看都沒看這家夥一眼,劉猛心中冷笑一聲。
要不是秉承著同學情分的話,劉猛還真是懶得管這種破事。
這種混吃等死的主,根本就不值得憐憫。
鄭濤冰也是個聰明人,自然也知道劉猛在想什麼,趕忙跑上去安撫周潤斌。
‘啪!’
可是,才剛等他接近,周潤斌就像是發狂了一樣,揚起胳膊,直接甩了鄭濤冰一個嘴巴。
霎時間,
對方的左臉頓時腫脹老高。
我靠!
劉猛微微一愣,原本就強壓的火氣,這個時候終於按耐不住!
一腳踩在炕沿上麵,另一隻手,直接掐住了對方的肩膀。
而後,用力朝著裏麵一推。
周潤斌哪裏是劉猛的對手?
饒是他一隻手死死的抓著鄭濤冰不放,這個時候也是直接被撞到了牆角一側。
‘砰!’
伴隨著一聲悶響,這個家夥直接捂著腰杆,哀嚎慘叫起來。
鄭濤冰此時也是有些傻眼了。
本來好心好意來看望自己的老同學,卻沒想到,才剛剛進門就挨了一個嘴巴,饒是他脾氣再怎麼好,現在也是有些憋不住火。
“你特娘的瘋了是不!”
“我曹你大爺的!”
劉猛如今眉角也是擰成了一個‘川’字,手中抓著的二鍋頭用力朝著腳下一摔。
“我們走吧。”
低聲喝了一句。
劉猛實在是不想管這個周潤斌了,若不是仗著昔日情分的話,很可能之前連院子都不想進來。
本來他還想著將這些知根知底的老同學培養成自己的親信,
可是。
那也要分人品才行。
像是周潤斌這種醉鬼,怎麼能行?
不配!
“哈哈哈——”
“讓我去死,讓我去死阿!”
就在劉猛準備拉著鄭濤冰離開的時候,身後的周潤斌卻是縮在牆角裏麵,喃喃出聲。
有些落寞,又帶著幾分悔恨。
“我不敢死,你們,你們殺了我好不好!”
殺了我,好不好?
一句話,頓時讓劉猛額角冷汗直冒。
尼瑪。
這特娘的都是什麼事!
本來隻是想著拉人來酒店幫忙而已,怎麼扯的這麼亂?
腳步頓了一下,劉猛看著牆角縮著的周潤斌,深吸了一口氣,逐漸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
“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困難,可以跟我說。”
沉吟半晌,劉猛輕聲說道。
另一邊,周潤斌的一雙眼睛,劉猛和鄭濤冰的身上掃看了兩眼,兩行清淚,順著眼角,直接淌了下來。
“我……我,什麼都沒有了。”
“家沒了,妹妹也死了。”
“連老家的房子都燒幹淨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周潤斌有一個妹妹,這還是劉猛聽鄭濤冰說起過的。
據說為了給那個患有白血病的妹妹治療,他們一家子把所有的家底都已經掏空了。
大學期間,這家夥也不知道打了幾分零工,目的就是為了給妹妹治病。
如今,一心支撐他活下去的妹妹死了,這也就是導致周潤斌落到現在這種地步的主要根源。
劉猛心中忍不住跟著歎了口氣。
這種事情,他雖然沒有經曆過,但是卻也能懂。
就好像,一直都為了一個目標努力,突然有一天,這個目標被人判定成了假的,這種落差感,真的恨不得讓人去死。
隻不過……
讓劉猛沒想到的是,在眼前這個醉鬼的身上,竟然還發生了這麼多慘事。
命運多舛。
“我求求你們,讓我死了吧。”
這家夥哭的聲淚俱下,混合著不知道多少天沒洗的臉,一時間幾乎都快要能在炕頭上和泥了。
劉猛看的有些惡心,不禁打了個寒顫。
鄭濤冰此時卻是小心的看著劉猛,也不敢說話。
周潤斌這個人,是他聯係上的,他還真怕劉猛事後會怪罪自己。
如今的他,在四海酒店給劉猛手底下打工,日子過得還滿算愜意。
這也讓他不願意失去這份工作。
一想到這些,鄭濤冰頓時小聲的附在劉猛耳邊說道:“猛子,要不咱們先走吧……”
說完這句話,恨恨的看了周潤斌一眼。
劉猛沒有說話,
一直等到鄭濤冰拉著他準備離開的時候,這才是緩緩開口說道:“等等。”
嘴角逐漸攀上了一抹冷笑,就這麼盯著牆角的周潤斌,劉猛從嘴裏,吐了兩個字出來。
“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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