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兒臉立馬就紅了,剛剛一路上可都是裝的,要讓她媽看破她的小心思那就羞死了,但還是被看破了,她是她老母,難道還瞞得過她,“好啊,死丫頭,毛還沒長齊,就知道招引男人了?”
蓮兒羞煞,“媽,你說啥呢?”
這邊說著話,那邊還含情脈脈地看著張小武的遠去的背影,“跑起來都這麼帥”
但是,張小武還是沒攆上,這個黃鼠狼太能跑了,就吼道:“狗日子,往後不準進蓮兒家的門,否則打斷你的狗腿。”
黃鼠狼聽著,氣就不打一處來,上次壞了老子的好事,現在又管蓮兒家的事了,見他沒追上來,就轉過身來,怒道:“張小武你狗日的,你也管得太寬了,蓮兒家是你能管的嗎?”
“打今兒起,老子還就管定了。”
黃鼠狼指著他的鼻子,“你等著,老子叫人削你。”
“好啊,沒削死我,老子就活剮了你。”張小武道,突然又追,嚇得黃鼠狼撒丫子跑了,“別讓老子看見,見一次打一次。”
張小武肚子咕嚕咕嚕直叫,是該午飯了,冬菊應該走了吧,回到家還得自己做飯呢。
但是回到家,張小武就吃了一驚,原來冬菊還在這,見到他回來很高興,好像將趕她走的事忘得一幹二淨了,她係著一條花格圍裙,頗像一個小媳婦兒,那圍裙還是他母親用過的,沒想到穿在她身上,還挺漂亮的。
不知為什麼,張小武特喜歡女人穿圍裙的樣子,尤其是穿著裙子光著腚的樣子,可惜她穿著條長褲,那長褲好像也是他母親留下來的。
“小武哥,回來了?”
馬冬菊將桌上的大鍋蓋拿掉,就看到香噴噴的菜,有紅燒魚、油悶茄子、虎皮青椒、清炒空心菜,還有一個西紅柿蛋湯,做的是色香味俱全,一看就來了食欲,張小武愣了愣,還以為回到家得自己做飯呢,沒曾想,人早給你做好了。
馬冬菊見他發愣就略帶責備道:“愣什麼愣,還不快去洗手吃飯。”
“你……你你沒回去?”張小武支支吾吾道,在他看來,這時候,她應該回娘家了。
馬冬菊解開圍裙,身上穿的衣服還是她老媽留下來的,這身衣服她老媽跟老爸結婚時買的,一直舍不得穿,保存得也很好,沒想到,穿在她身上比老媽年輕時還好看,關鍵人漂亮,身材苗條,穿什麼都好看。
馬冬菊見他盯著看,臉兒一紅,但也明白,人家是看這身衣服,就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這不沒有換洗的衣服嗎?所以在屋裏找了找,這是咱媽留下來的吧?好看嗎?”
張小武卻答非所問道:“你不害怕嗎?”
馬冬菊撥了撥額頭上的留海,沒錯,她今天換了個新發型,那流海跟個小瀑布似的,腦後梳了個馬尾辮,青春靚麗,聽他這麼一說,她略微有些失落,人家叫你評論一下好不好看,你卻說別的,你可真是沒心沒肺啊,但還是回答了,“有什麼可怕,婆婆的衣服兒媳穿這不正常嗎?咱這一帶可有講究,說是兒媳穿婆婆的衣服,婆婆會很高興,會在天上保偌兒媳多子多福呢。”
馬冬菊可當自己是他家的兒媳,可剛喝了一口湯的張小武一聽這話,就將嘴裏的湯給噴了出來,噗……,幸好噴在了地上。
“小武哥,你咋了?”
張小武趕緊掩飾,傻笑道:“沒事,你穿她的衣服挺好。”你倒好,自稱兒媳,我可沒心理準備呢。
“挺好什麼呀?”
“挺好看。”
馬冬菊一聽,馬上就跟喝了蜜糖似的,很開心,就一個勁地往他碗裏夾菜,“小武哥,多吃點,瞧你都瘦了。”
吃著馬冬菊的菜,張小武卻想起另外一個女人秋芸,老實說,秋芸做的菜比她做的要好多吃了,所謂睹物思人,張小武朝對麵看了一眼,隻可惜沒有看到人,內心一片空落落的,也不知道她在哪裏,在幹什麼。
張小武看了看冬菊,這樣下去實在不是一個辦法,自己並不喜歡她,長此下去,也會害了她,“你就不回家看看?”
這話,張小武是說得比較委婉了,其實就是讓她回去,別在這裏擱著,紙是包不住火的,遲早有一天村裏人都會知道的,而且馬家人肯定會找來的。
但馬冬菊卻沒有領會過來,以為他讓她回娘家探查親什麼的,於是吃了一口飯就說:“這個先不急,等我爸媽完全接受你了,我再回去。”
張小武無語,這丫頭是油鹽不進啊!現在看來,也沒撤了,再讓他說早上的狠話他也說不出來了,這人心軟,怕傷人,於是就低著頭吃飯。
吃完飯,裝了些飯菜打包放在籃子裏,就準備出門。
馬冬菊一看就知道他是給人送飯,以為是個女人,所以心裏麵酸溜溜地,沒忍住就問,“小武哥,你給誰送飯呢?”
“哦,這不,大傻根幫我幹活嗎,我也不能讓他餓著肚子不是,我是給他送飯呢。”
張小武心說,大傻根這人吧,腦袋瓜子不好使,可這人真沒得說的。
他抱著蓮兒走了,那傻貨還仍然在幫他幹活呢,換成機靈點的,主人不在,不早跑了啊!心想,大傻根這人真不錯,所以絕不能虧待人家,若是以後,自己有出息了,一定得帶上他。
馬冬菊一聽,這才高興起來,“那應該的,你快去吧!晚上早點回來啊!”
張小武一走,馬冬菊就開始幻想了,要是以後,她和小武哥的關係可以公開,但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他一起下地幹活,小夫妻唱著山歌幹著活,趁沒人的時候,還可能鑽鑽小樹林、甘遮地、玉米地什麼的,還可以擠在草垛子裏麵,得多幸福啊?
想到這些,馬冬菊也不禁身子發燙。
自從那晚,她把醉酒的張小武給弄了,讓她真正做了一回女人,她就食髓知味了,她真的很想和他再那樣。
可是,她知道這樣的幸福還很遙遠,至少短期內,她父母是不會同意她和小武哥在一起的,尤其是她那個勢利的老媽。
張小武回到阪上,那傻貨居然還在拚命幹活,人也沒給他什麼好處,就幾根煙而已,他居然還能這樣,實在是難能可貴,張小武看著心裏就一陣感動。
“大根哥,餓了吧,咱先吃飯。”
“好咧,我正餓了呢。”
張小武拿出飯菜,大傻根就狼吞虎咽,確實是餓急了,看著他如此,張小武也深有感觸,這個人可憐了,等以後自己有了出頭之日,一定要好好待他。
他吃飯很快,帶來的所有的飯菜就消滅了個精光,打了個飽嗝,似乎很滿足似的,小武忙遞上煙,給他點上,這俗話說得好,飯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隻見他深吸了一口,再吐了出來,啊……,似乎爽上天上去了,瞧把他給美的。
這時,張小武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身影真讓他魂牽夢繞。
她還是穿著那件藏青色的粗布長衣長褂,但那寬大的衣服也掩藏不住她妖嬈的身材,她要是穿好的一天,那得多美啊!她還是戴著那頂草帽,白毛巾差不多將她的臉裹住,隻露出額頭和兩隻美麗動人的大眼睛。就憑這雙眼睛和她身段,張小武也一眼認出,她不是別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秋芸嫂。
再看下去,就發現,她背上背了一個沉重的木犁,那木犁將她的腰都壓彎了,她長長的柳葉眉皺得很深,不難看出她很吃力。
張小武嗖地一下站起身來,“秋芸嫂。”
秋芸也看到他,“小武啊,車水啊。”
“是,你這是去幹嘛?”
“哦,我那幾塊甘蔗地不剛剛空了,我想總不能讓它荒著吧!所以就準備犁一犁,種上菜。”
這個秋芸嫂還真是會持家的娘們,隻要地裏一有空檔,她就閑不住,可是她這又是何必呢,家裏又不是沒菜吃,種那麼多菜幹嘛?不過想一想,就明白了,她也不容易,家裏有兩娃,要吃要穿要拿,還得讀書,她種這些菜是為了拿到集市去賣賺錢養家的。大牛這一走,家裏的負擔可全落到她一個人肩上了。
想想這大牛,也真不是個東西,放著這麼漂亮這麼賢惠一媳婦兒也不懂得心疼,拍拍屁股走了,不給家裏捎一分錢來,也不給捎封信,也不知道他在外頭幹嘛。
可張小武看著,卻心疼心酸,好吧,這麼好的女人你也不疼,那就讓我張小武來疼吧!
他趕緊跑去,強行將她背上的木犁給卸了下來,手掂了掂,真夠沉的,就責備道:“秋芸嫂,你一個女人哪能幹這麼重的活?”
秋芸用毛巾擦了擦她臉上的汗,這才露出她美麗的容顏,她苦笑了一下,“那也沒辦法啊!軍軍和芳芳馬上就要放暑假了,過兩月又要交學費了,我得多賺些錢,不然他倆的學費又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