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武倒是想啊,但老吃也不好,就看了秋芸一眼道:“芳芳,你告訴叔叔,你為什麼要讓叔叔天天到你家吃飯啊?”
芳芳就咯咯地笑起,“因為叔叔到我家吃飯就有肉吃。”
這讓張小武哭笑不得,這丫頭傻啊,你媽看我來吃飯那是客氣,叔叔就算天天來吃,哪那能天天有肉吃,村裏的小娃都這樣,知道大過年有大餐都盼著過大年,盼星星盼月亮的,以為隻要是過年就會有大餐,殊不知,那是因為他們的父母摳摳縮縮摳了一年,才留到過年有那麼一餐豐盛的。
秋芸將最後一個菜端上桌,就發現芳芳碗裏那塊最大的肉,舌頭一直添著嘴唇,這丫頭半天還舍不得吃呢,結果讓秋芸看到了,二話不說立馬就拿起筷子將那塊肉夾到小武的碗裏,道:“這小丫頭,咋這麼不懂事,最大的那塊肉是給客人吃的。”
小芳芳一看就想哭鼻子,張小武馬上就將那塊肉夾回到小芳芳的碗裏,道:“嫂子,我是個大人,不能跟小娃兒計較,傳出去還以為我跟小娃兒搶肉吃,我這臉也不好看不是。”
小芳芳看了看媽媽又看了看小武,不知道到底是吃還是不吃。
他這麼說了,秋芸也不好再說什麼了,沒好氣地說:“看什麼看,小武叔留給你吃的,還不快吃?”
“謝謝媽媽,謝謝小武叔。”小丫頭便很高興地夾起那塊肉,但隻輕輕地咬了一點點,讓張小武看得心酸。
真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芳芳這麼點大的娃兒就知道節省了,想想自己童年時不也是這樣嗎?想想,心裏就有些難過,眼睛有點紅。
秋芸瞪了她一眼,“你小武叔說啥你都信啊!吃你的吧!小武,你也吃。”
秋芸挑了一塊大的肉到張小武碗裏。
“嫂子,你也吃。”
張小武這廝也是過慣了窮日子的,平時不講究,能填飽肚子就行,光吃飯不吃菜,弄得秋芸一個勁給他夾菜,“小武,別光吃飯,吃菜啊!天氣熱,這麼多菜吃不完,明兒就餿了,快別客氣了。”
“嫂子,以後我來吃飯的話就不用炒這麼多菜了,吃不完浪費。”
“沒事,這不難得嗎?來,咱們先幹一個。”
兩個人一大碗酒幹掉,這是純天然的穀子酒啊,入口清甜帶著濃濃的穀香,“啊……嫂子,你家的酒真不錯。”見她那碗酒也喝幹了,不禁又讚道,“嫂子,好酒量。”
秋芸就笑,“那還不是你大牛哥給帶出來的,他啊,一老酒鬼,每餐無酒不上桌,還非拉著我喝,這不,一來二去,我的酒量也上來了。”
其實這自釀的酒啊,也是有門道的,村裏大多數人家都舍不得那些穀子,於是他們自釀的酒都摻了大量的水分,實則酒精度數並不高,別看他們大碗喝著酒,其實壓根沒多少酒精成分,不過,若是釀酒的技術好,那還是可以以極少的代價釀出好酒的,像大牛那老酒鬼倒也釀得一手好酒。
還有一個門道,就是當年釀都不會當年拿出來喝,而是喝往年的酒,新酒存在那,存得時間越長,就越香越好,那叫陳釀。
但一般人家陳釀存得很少就那麼幾壇,有錢的人家就存得多,村長王運生家就聽說就存了一大缸的陳釀,那可是專門招待上頭那些幹部的,一般人還喝不上。
不過像秋芸家的酒還是不錯的。
剛喝完一碗,秋芸又給他滿上,“小武,酒管夠,飯管飽啊!”
張小武笑著說,“嫂子你太客氣了,我若把你家的陳釀喝光了,大牛哥回來可是會揍我的。”
“沒事,你就喝吧!他要揍你,我還揍他呢,看他敢不敢。”
說起大牛,秋芸那眉飛色舞的樣子,張小武心裏沒來由地犯酸,話說這個秋芸嫂可不了得,不僅長得跟花兒似的,而且把家裏料理得井然有序,幹起農活來也不比村裏的漢子差到哪去,真是上得廳堂下得水田,誰要是娶上這麼一門媳婦兒,可真是祖上燒了高香。
你說大牛要貌沒貌的,身高嘛也就一六五,跟張小武站一塊矮一大截,就跟媳婦兒秋芸站在一塊那也矮個半截,可人家有福氣啊!想起這點,張小武真是羨慕嫉妒恨,要不,怎麼說,大白菜總被豬給拱了呢。
看秋芸那眉飛色舞的樣子,張小武心如刀割啊,咱咋就沒那麼好的福氣呢?
“想什麼呢,吃菜啊!”秋芸見張小武發愣就白了他一眼。
張小武一邊吃著喝著,一邊卻在偷偷地看她,她今晚穿了一件花格子連衣裙,胸口鼓鼓的,下麵露出又細又白的小腿,那水蛇腰更是盈盈一握,張小武真想上去捏上一把。
今晚上,張小武喝了三大碗,喝得搖搖晃晃,這酒酒勁小,但喝上三大碗也是會醉的,下了桌就走了,悶聲不響地到廚房裏一陣翻找,結果就摸出了把柴刀。
那柴刀有兩尺長,頭上一個倒鉤,刀口早就磨得鋒利無比,發著寒光,提上它就走。
今晚這酒喝得痛快但也心酸,心裏也憋著氣,有氣沒處撒,正好今個兒有個出氣的,就拿上它,一轉身就往院外走去,剛好被秋芸給瞧見了,那火急火撩的樣子,怎麼會去砍柴?這廝是去砍人啊,這酒勁一上來,還真得會出這樣的事,要不怎麼說,酒壯慫人膽呢。
秋芸一見就臉色大變,心道壞了,立馬將他喊道:“大兄弟,你幹啥去?”
小武醉熏熏地說:“今天那狗日的黃鼠狼欺負了你,老子現在就去剁了他。”
“你給我回來。”
還真被秋芸給猜中了,這小子真的是去砍人啊,媽呀!那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