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脫下外套準備去洗把臉的齊處長直起身來,笑道:“別走遠就行。最好是不要出公寓大門。”
李正衝齊處長興師問罪:“領導,你今天怎麼給他們開綠燈了?不公平。”
齊處長道:“不公平的事兒多了。嫉妒了是吧,行,一會兒讓喬靈和齊夢燕兩個人陪你出去散步,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李正得意地道:“那敢情好。還請齊處長給二位美女下個命令。”
齊處長笑罵道:“你個色鬼!”
我和由夢笑著走出了房間,手拉手到了院子裏。
我本想出院子走走,由夢卻止住,說是服從領導安排,不能走遠。
無奈之下,我們隻能在院子裏閑逛。
沒想到,逛到了公寓一個健身場所的門口,與Y國女侍衛瑪瑞詩亞不期而遇。
由夢輕咳了一聲,掙脫我的手,卻迅速地挽住了我的胳膊,像是故意要在瑪瑞詩亞麵前,秀恩愛。
我禁不住一笑,有一首即興改編的歌曲,在心裏兀自地吟唱了起來:顫抖的唇,等不到你的吻,一個容易吃醋的女人……
瑪瑞詩亞當然也看出了由夢的心思,卻還是徑直走了過來,率先開口道:“兩位這是要到哪裏去?”
由夢將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笑道:“走走轉轉。瑪瑞詩亞,凱瑟夫沒有陪你出來?”
瑪瑞詩亞一驚:“為什麼,為什麼要他陪我?”
由夢斜瞧了我一眼:“就像趙龍喜歡陪我一樣。”
我心想這由夢指桑罵槐的本事是越來越了得了,亂點什麼鴛鴦譜啊?
瑪瑞詩亞輕聳了一下纖美的肩膀:“哦,不不不。不一樣。你和趙龍是情侶關係,但我和凱瑟夫,隻能是------隻能是朋友,同事。”
由夢追問:“但是你就想這樣一直單身下去?”
瑪瑞詩亞反問:“單身有什麼不好,單身不是更自由一些嗎?”
由夢臉色微微一變,瑪瑞詩亞以為由夢誤會自己在含沙射影地諷刺她,趕快解釋道:“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說,我比較喜歡單身生活。像你這樣,有趙龍的陪伴,當然要比單身更好。隻可惜我到現在還沒找到適合我的那位。”
由夢笑了笑:“不是找不到,是你一直念念不忘,曾經的那個他吧?”
我禁不住皺起了眉頭,心想這由夢怎麼咬定青山不放鬆,老是舊事重提。
瑪瑞詩亞雖然曾經做過一段時間由夢的情敵,但是那已經成為過去了,由夢這醋吃的,也太離譜了吧?
瑪瑞詩亞卻不生氣,自嘲地道:“那個他?根本就沒有哪個他。我想我應該祝福一下趙龍,他的表現一直不錯,每一場比賽,都很堅強勇敢。尤其是今天,他打敗了帕布羅克。向你表示祝賀!”瑪瑞詩亞巧妙地轉移開了話題,並伸出一隻手,亮在我的麵前。
我正要接受瑪瑞詩亞的祝福,由夢卻不失時機地搶先一步握住了瑪瑞詩亞的手,笑道:“謝謝你的祝福。”
瑪瑞詩亞略顯尷尬地一笑。
客套幾句後,瑪瑞詩亞轉身回了公寓。
由夢在我胳膊上擰了一下,一字一句憤憤地道出四個字:餘-----情-----未-----了。
我禁不住苦笑道:“未了?都了了多少年了。老婆不是我說你,剛才你表現的一點兒都不大度,你老是將她的軍幹什麼?”
由夢振振有詞地道:“對待敵人,要像寒風一樣不留情麵,不給她死灰複燃的機會!有些事你能忘,但本姑娘忘不了。”
我道:“小氣!”
由夢道:“就這麼小氣!你還好意思說我小氣,當初齊處長和張登強-------”
我趕快打斷她的話:“行了行了,我早忘了都。自從齊處長和張登強不再纏著你,我好像沒再找過他們的麻煩吧?”
由夢興師問罪:“但是誰能保證,瑪瑞詩亞以後不再糾纏你了?”
我皺眉道:“至少她現在沒有!”
由夢爭辯道:“現在,不等於將來!死灰複燃的可能性,非常大!外國的女人都比較開放,也比較容易俘獲中國男人的心。哼!”
我徹底無語了!
很多時候,女人是不講道理的。尤其是對待感情。
我也沒再跟由夢辯論什麼。
由夢臉上露出勝利者的笑容,胳膊上加了力度,挽我更緊。
由夢嘻嘻地笑道:“本姑娘不會給任何人機會,在我的手裏把你搶走!她瑪瑞詩亞更不行!她是我的手下敗將!”
我苦笑道:“放心吧,沒人搶的走。再說了,即使搶,我也不走啊。我會始終陪在你身邊。這輩子啊纏定你了,想擺脫都不行。”
由夢道:“那不行。寧可相信世上有鬼,不能相信男人那張臭嘴。男人說話最不靠譜了,一見到漂亮女人就起歪心搞外遇,哼,最討厭這種朝三暮四的男人了!”
我趕快道:“打住打住。咱不討論這個話題了好不好?”
由夢嘻嘻地道:“不討論就不討論。”
正說話間,我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嘰嘰喳喳的說話聲和腳步聲。
扭頭看去,竟然是山本信隆帶著兩個日本代表,正跟在我們身後三四十米處。
我攬著由夢的肩膀,加快了腳步,準備擺脫山本信隆這個掃把星。但由夢卻拉拽著我的胳膊放慢腳步:“幹什麼呀趙龍,日本人有這麼可怕嗎?走這麼快幹什麼?”
我道:“齊處長有交待,擂台之外,不要跟日本人照麵兒,以免引起衝突。”
由夢道:“現在你和李正都進了四強,日本才進一個。應該趾高氣昂的是咱們,他們日本人,見了咱們應該繞道走才對!”
我道:“你把日本人想的太高尚了!”
由夢強拉我止住腳步:“就站這兒等著,看看他們還敢不敢挑釁!”
一會兒工夫,山本信隆等人果真趕了上來。
我皺緊了眉頭,拳頭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攥起。由夢也攥了一下細嫩的小拳頭,凝眉冷視。
山本信隆伸手止住另外兩個日本人的腳步,率先走到了我和由夢跟前,說道:“幸會幸會。沒想到在這裏能遇到你們。”
他說的是中文。
我冷笑道:“不幸,真是不幸。一出門就踩到了狗屎!”
或許是山本信隆對中國語言的了解還不是太深入,他並沒有察覺出我的諷刺,反而是疑惑地望著我,追問道:“那你真的很不幸。不過,這裏好像沒有狗吧?”他左右張望了幾下,不知是真傻,還是裝傻,抑或是大智若愚。
我擁著由夢準備開路,山本信隆卻說了句:“等等!”
我盯著山本信隆,追問:“有事?”
山本信隆僵硬的表情,猛地舒展了一下:“明天,明天你我,見分笑(曉)。”
我笑道:“明天你不會笑,我會讓你哭!”
由夢撲哧笑了。
而山本信隆卻是一頭霧水地愣了一下,隨即皺緊眉頭:“中國小子!你不應該蔑視我的友好。”
我冷哼道:“是嗎?我沒看出來。”
話音剛落,便見不遠處,又出現了三個人。
這三個人一出場,我和由夢都忍不住苦笑了起來。
其實可笑的不是這三個人,而是這三人的造型。
李正倒背著手走在最前麵,稍微弓著脖頸,活像是封建社會的皇帝出宮。喬靈和齊夢燕在李正身後一側一個,呈三角形。
由夢禁不住道:“這陣勢太強大了,跟首長散步似的。”
我笑道:“有派頭!”
說話間,李正等人已經緊走了幾步,追趕上我們。
在我和由夢跟前停下,李正斜瞧了一眼山本信隆,衝我問道:“他們又為難我們了?”
我擔心李正會衝動,因此失口否認:“沒有。”
李正道:“幸虧他們沒有。否則------”一攥拳頭,一咬牙關,腮幫子上的肌肉鼓了起來。
山本信隆將目光停在李正身上,輕蔑地笑了笑:“李正。上一次的較量,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盡管你輸了,但你還是僥幸進了四強。但我保證,下一次你就不會這麼幸運了。我不會手下留情。翻開曆史看一看,中國人,一直都是被大日本帝國踩在腳下。你們也一樣,會被我狠狠地踩在腳下。”他甚至還做了一個踩腳的動作,借以形象地比喻。
他仍然在嚐試激怒我們。
李正氣憤地罵道:“小日本兒你給我閉嘴!恐怕你沒那個本事!”
我輕拍了一下李正的胳膊,提醒他道:“冷靜一下。跟他費什麼話,就當是聽狼叫喚。犯不著跟這種人生氣。”
山本信隆笑的更凶:“哦?我是狼?很好,如果我是狼,那你們就是被狼捕捉的獵物。”
由夢上前一步,抱著胳膊反擊道:“山本小日本兒,你除了會挑釁找刺兒,難道就沒有別的本事了嗎?”
山本信隆審視著由夢,答非所問地道:“你真漂亮。漂亮的像是個日本賢惠女子。”
由夢連續三聲:呸呸呸!
齊夢燕眼神當中湧動著一股特殊的神色,衝山本信隆道:“山本,不要玩的太過火,我們一直在容忍。不要挑戰我們的極限。”
山本信隆哈哈一笑:“你也很漂亮,你更像是日本女人。你們的身上,有著日本女子的高貴品質,和那些俗氣的中國女人比起來,你們就是天使。”
他身後的兩個日本人,跟著哈哈大笑。
由夢罵道:“不知廉恥!”
拉了一下我的胳膊,示意離開。
李正卻突然朝山本信隆走近了兩步,我以為他要深化摩擦,趕快上前試圖阻攔,他卻止住了腳步。
李正擺出一副流裏流氣的樣子,晃著腦袋,用手摳了一下鼻子。
山本信隆突然臉色一變,伸手一摸左臉頰,用日語叫道:什麼,什麼東西?
李正轉過身來衝我們竊笑,指著自己的鼻子,輕聲道:“是鼻屎!”
由夢、齊夢燕以及喬靈都紛紛大笑了起來。
我不由得衝李正伸出大拇指!這哥們兒太有才了,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摳出的鼻屎,彈到了山本信隆的臉蛋上。並且,山本信隆竟然沒有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