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倒也奇怪了,我每天早上形成的晨練生物鍾,今天好像被破壞掉了!
五點半的時候,我竟然沒有醒!
我心想:也許是心事太多,有些力不從心了吧……
確切地說,我是被一個毛茸茸的東西給戳醒的,睜開了眼睛,我發現床頭坐了一個人。
齊夢燕。
她手裏拿了一個毛茸茸的小老鼠,正用老鼠尾巴戳我的鼻尖兒。當然,老鼠是那種手工藝製作的飾品。
我皺緊了眉頭,衝齊夢燕埋怨道:“齊夢燕你想幹什麼,我多睡一會兒你是不是心裏很不平衡?”
齊夢燕這才停止了對我的‘搔擾’,將小老鼠提在手裏,衝我說道:“趙隊長,你今天怎麼了,都十點鍾了還睡,你知道嗎,今天早上喬教官,還有……還有李教官,都去伊士東酒店東麵的那個花園裏等你了,等不到你,他們挺失望的!”
我從床上猛地坐了起來,追問道:“他們又來找我幹什麼。”
齊夢燕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他們說明天你如果再不去的話,他們就來你辦公室找你!”
我連聲道:“可別。我可擔不起。要是讓付總知道天龍保安公司的四大教官過來找我,非得給我安個通敵賣國的罪名不可。這段時間風聲緊著呢。”
齊夢燕輕輕一笑,搖晃著漂亮的小腦袋,一指辦公桌道:“趕快下來洗漱吃東西吧,豆腐腦已經給你買好了。不過今天呢,我給你換了新口味兒,老吃雞蛋餅也不象回事兒,要合理搭配營養。我今天買給你的,是三明治早餐。”
我‘哦’了一聲,坐到床頭,齊夢燕低下頭將我的鞋子擺正。
我穿上鞋,按照國際慣例舒展了一下懶腰,卻仍然被困意占了上風,深深地打了一個哈欠。
齊夢燕調皮地拿手指頭在我嘴邊兒一晃,笑道:“趙隊長你嘴張的真大,你看你的牙齒,抽煙抽的都有點兒黃了,難看。”
我倒是抓到了齊夢燕的小辮子,將她一軍:“你不是最喜歡我身上的煙草味兒嗎,怎麼,不喜歡我被煙草熏黃的牙齒?”我一邊說著一邊拿起辦公桌上的小鏡子照了照,還別說,真有兩顆牙齒稍微有些泛了黃,我意識到自己是不是應該減少尼古丁攝入量了。照這種抽煙的量繼續下去,估計用不了幾年,我都要滿口黃牙了。
齊夢燕辯解道:“什麼呀。本小姐喜歡的是你衣服上的煙草味兒,嘴巴裏的味道,我可不喜歡。”
我沒答話,隻是從齊夢燕身上發現了兩項不正常。
我將臉盆兒取出來,一邊做出要去洗漱的樣子,一邊衝齊夢燕問道:“你今天好像不太正常吧?”
齊夢燕愣道:“哪兒不正常?”
我先指了指她的嘴巴,道:“第一,沒叼棒棒糖。”然後再指了指她的衣服,道:“第二,沒穿製服。今天是星期一,甲方物業上要開會的。開會的時候,必須要穿製服!”
齊夢燕吐了一口舌頭,埋怨了一句:“苛刻!真苛刻!”然後卻從口袋裏掏出一顆棒棒糖,叼在嘴裏,衝我炫耀道:“酸甜可口,想吃就吃。本小姐現在正在減肥階段,準備戒掉吃糖的習慣!”
我衝她笑道:“別介。依我看啊,你就是戒掉了吃飯睡覺,也戒不到吃棒棒糖的習慣!”
齊夢燕追問:“為什麼?”
我故意逗她道:“因為你吃棒棒糖的樣子,挺好看。”
齊夢燕美滋滋地笑了:“別人都這麼說,還有人說我吃棒棒糖的樣子特別象柳怡飛,有一種貴族氣質和明星風采!”
我汗顏道:“別陶醉了!”
然後端起臉盆,去了洗漱室洗漱。
可能是用慣了天龍大廈那套房子的先進化設備,乍一再用保安隊裏的大型洗漱池,還真不習慣。我使勁兒地拿牙刷對著自己的口腔一陣猛刷,試圖刷掉因為抽煙在牙齒上留下的淡淡黃斑。
洗漱完畢,齊夢燕仍然在我辦公室。
我本想趕她走,但是念在她為我買早餐的份兒上,倒也沒做那種上屋抽梯的事情。
美味兒的早餐吃罷,齊夢燕端著我的餐盤洗涮完畢,重新返回了隊長辦公室。
我這才發現齊夢燕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象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齊夢燕似乎是醞釀了半天,才鼓起勇氣衝我問道:“趙隊長,上次我送你的……那條腰帶,你還紮著呢嗎?”說話間兀自地瞄準了我的腰部,似乎想撩開我的上衣,看個究竟。
我道:“紮著呢,不愧是好腰帶,紮著挺舒服的。謝謝你的這個禮物,我很喜歡。”
齊夢燕卻道:“但是……但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不想把它送你了,你能不能還給我?”
我不明白齊夢燕葫蘆裏賣的什麼藥,追問道:“還給你有什麼用?”
齊夢燕咂摸了一下嘴巴,道:“收藏唄。那上麵有你身上的味道呢!”
我汗顏,心想這個齊夢燕就不能正經一點兒嗎,開口閉口盡是曖昧之詞,我都不知道應該怎樣應付她是好了。
齊夢燕催促道:“快,快點兒吧,你還給我。我再買一條更好的給你。”
我再推辭了幾句,見齊夢燕催的厲害,不由得衝她埋怨道:“送出去的東西哪有再往回要的道理?齊夢燕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齊夢燕搖晃著我的胳膊道:“本隊長就是想收藏一下,嘿嘿,沾沾你身上的靈氣嘛。再買一條更好的給你,不是更好嗎?”
我手放在腰帶處思量了片刻,倒也覺得沒什麼不妥,伸手在腰部,哢哢地解開腰帶,迅速向上一拽,這條腰帶便已經置於齊夢燕眼前。
齊夢燕被嚇了一跳,吐了吐舌頭,連聲道:“哎呀嚇死我了,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條蛇呢!”
但是說著,她便接過腰帶,反複地端詳了片刻,安慰我道:“趙隊長,別傷心,嘿嘿,有些時候,失去了某樣東西,就意味著將要得到更好的東西,你等著!”
齊夢燕一邊說著,一邊象天外飛仙一樣跑出了辦公室。
臨到門口,她又回過頭來囑咐道:“等著啊,我馬上就回來。”
我望著她歡愉的背影兀自地笑了笑,心想:就你那點兒小伎倆,還想瞞得過我?
取出了自己原來的那條軍用腰帶,紮上。我躺在床上擺出一個大字形,微微閉上眼睛。我覺得經過昨天的折騰,疲憊的感覺仍然清晰。
十幾分鍾後,我聽到外麵一陣急促的‘嗒嗒嗒’的腳步聲,毫無疑問,是齊夢燕那丫頭回來了。
她推門而入,有些氣喘籲籲地捧著一個精致的長方形盒子,湊到我的床邊兒,說道:“今年新款,卡琪爾銀狐皮帶,很漂亮!”
齊夢燕一邊說著,一邊打開包裝,拎出一條精致的腰帶,遞了過來。
我倒是也毫不客氣地收下,簡潔地說了句:“謝謝你送了我兩條腰帶。”
齊夢燕當然能聽出其中的諷刺意味兒,她急著解釋道:“趙隊長,你就別諷刺本隊長了,如果不是看到這條好的,我才不會把原先的那條給你要回來呢!這叫……這叫兩全其美,拿最好的送你,拿你替下來的這一條,我收做留念。”
我笑道:“腰帶有什麼好收藏的,就是一條腰帶而已。”
齊夢燕羞澀地道:“你是不能體會我心裏的感覺,趙隊長身上的什麼東西對於我來說,都是無價之寶,奢侈品!”
我笑道:“你這嘴巴可真夠甜的!服了你了!我身上的雞皮疙瘩的數量,現在每天都成倍增長。”
齊夢燕得意舔了一口棒棒糖,道:“那當然。本隊長是趙隊長最忠誠的粉絲!”
我道:“你還涼皮兒呢,還粉絲!”
齊夢燕又轉變話題道:“對了趙隊長,等你過生日的時候,我再送你一條澳大利亞產的索多羅腰帶,限量版的,十五萬一條。”
我趕快道:“別介。你送腰帶還送上癮了是吧,能不能送點兒別的?”
齊夢燕爭辯道:“給心……給男人送腰帶是一種時尚,夠檔次。給男人送禮物嘛,要麼送領帶,要麼送腰帶。”
我開玩笑道:“哼,送腰帶和領帶,虧你們想的出來,是不是想拴住我們,束縛住我們?那你幹脆送我人民幣,我自己去買得了。想買什麼就可以買什麼。”
齊夢燕深深地望著我,道:“那當然可以啊,隻要趙隊長喜歡,就是把我自己送給你,我也不帶眨眼的!”
我汗顏。
齊夢燕與我又說了一會兒話,然後回如意苑小區物業上開會去了。
我將那條卡琪爾銀狐腰帶放在桌子上,翻來覆去地看了看,思索良久。
也許,有些人總把我趙龍,想象的太過於簡單了……
隨後我去各個項目上視察了一下工作,最後在伊士東酒店東門落腳,保安部的和經理,手裏拿了一張報紙迎了出來,非要晚上請我K歌,被我婉拒了。
和經理有些不怎麼高興,開玩笑地問:“怎麼,金總請你你賞臉,我老和請你就不行了?”
我頓時愣了一下,心想老和怎麼知道我和金鈴在KTV唱歌的事情?
但是轉而一想,這倒是也極有可能,和經理畢竟也是伊士東酒店的重量級人物,有什麼情況自然也能傳到他的耳朵裏。
但是提到金鈴,我心裏頗有不悅。尤其是昨天發生的事情,令我心裏很惱火,憋了一肚子氣。於是我衝和經理道:“別提了,就是偶爾去了一次,聊聊工作嘛。”話一出口才意識到這個借口並不圓滿,畢竟,和經理是伊士東酒店的保安部經理,按照正常的原則,我是沒有資格跟金鈴彙報什麼工作的。
隻不過,和經理回想起金鈴與我之間的那些恩恩怨怨,倒是不無感慨地道:“趙隊長,你和金總之間,恩恩怨怨,你爭我鬥,到最後還是以你的勝利告終,佩服,佩服。”
我趕快一擺手,道:“行了和經理,打住吧。”
和經理笑道:“怎麼,還不讓說?趙隊長我問你一句實話,行不行?”
我道:“什麼?”
和經理湊近我身邊,輕聲地道:“你現在是不是正在和金總……”和經理沒說下去,而是伸出兩隻大拇指碰了碰,揚著頭望著我要答案。
很明顯,我和金鈴走的過近,讓和經理有些懷疑甚至是‘吃醋’了。
我捏了一下鼻子,裝糊塗地問道:“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