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凱瑟夫的拳頭越來越強,越來越猛烈,我的防守不斷地出現漏洞,終於被凱瑟夫一拳擊中鼻梁。
鮮血從鼻腔內瘋狂湧出。
全場震驚!
也許,很多人並不知道我突然成了劣勢的原因,他們隻是覺得有些驚訝,不知道為什麼凱瑟夫突然就會占據主動,對我成功地進行了反擊。
隻是離我最近的方教官看出了我的傷勢,因此臉色顯得焦急起來。
我無法調整心力,更無法繼續運行氣功護體,凱瑟夫就像是一頭下山猛獅,借勢對我進行了瘋狂的反擊,拳頭像雨點一樣落在我的臉上、身上,我幾次差點兒踉蹌倒地。
而我隻是拚命地護住胸部,不敢再讓凱瑟夫碰及半寸。
我已經無力反攻了。
凱瑟夫更是抓住了時機,利用泰拳對我實施了瘋狂的進攻,一時間,我被一係列的肘擊、膝頂擊的七葷八素,狼狽不堪。
一個勾拳擊來,正中我的臉頰,我身體控製不住地搖晃起來,隻覺得眼前直冒金星,一片混沌。
但是凱瑟夫仍然沒有要收手的樣子,反而是越來越猛烈,越來越猙獰……
方教官和其他幾位教官終於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妙,紛紛上前試圖勸阻,十幾個學員也紛紛站了出來,強行將凱瑟夫拉下。
而我此時,已經是幾乎沒有半點兒力氣了。
然而,我心裏仍然有另外一種聲音告誡自己:決不能就此放棄,就此認輸!
鼻子裏的血還在向外噴湧,雖然不再猛烈,卻仍然讓我嗅到了一陣血腥。我抿了抿嘴角處的殘血,咬緊牙關對凱瑟夫道:“接著打,還沒結束!”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幾乎都要站不穩了!
也許是我太不甘心。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次跟凱瑟夫對決的機會,我不想再以敗局結尾,更何況,這次敗局來的過於令人氣憤,如果不是剛才受了凱瑟夫的偷襲,他會占據上鋒嗎,他會反敗為勝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正因為如此,我更要繼續跟他,一是挽回麵子,一是要好好教訓凱瑟夫。
但是我身體的異樣,已經提出了嚴正抗議。
凱瑟夫輕蔑地一笑,注視著我道:“看你現在這樣子,趙教官,你還能繼續打嗎?”
方教官率先衝凱瑟夫罵道:“凱瑟夫你簡直是太無恥了,如果不是你剛才偷襲了趙教官,趙教官現在早就把你揍趴下了,你這種人進入中國,真是中國的恥辱!”
不少學員也一起舉手附和方教官,討伐凱瑟夫的無恥。
但是凱瑟夫此時仍然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輕蔑地望著我,神情頗為得意。
我強忍著胸中之痛,擺出了格鬥姿勢,但是眼前的金星仍然無法散去,渾身的疼痛也照舊清晰。
凱瑟夫大搖大擺地向前走了兩步,聳聳肩膀,搖頭道:“趙教官你真要強,再這麼要強,你會後悔的。如果把你打成殘廢,別怪我凱瑟夫……出手太狠,這是你自己選擇的!”
我衝他罵道:“別廢話!接拳吧!”
揮拳衝了上去。
方教官等人苦口相勸,但是沒能將我勸住,確切地說,我太想打敗凱瑟夫了。
隻不過我因為一時的大意,失去了打贏的機會。
對於一個卑鄙之人,我何從選擇?
然而我畢竟身上有傷,盡管我鉚足了勁兒跟凱瑟夫周旋,但是沒出幾個回合,便又被他占了上鋒。胸疼之下我無力招架,更無力再做劇烈的反攻。
我再一次成為待宰的羔羊,任由凱瑟夫惡狠狠地屠宰。一記記重拳落在身上,疼痛交加在了一起,但是我會輕易認輸嗎?
我能認輸嗎?
我偏偏是那種寧折不彎的性格,不管怎樣被動,不管凱瑟夫怎樣凶殘,我始終沒有主動認輸的打算,我甚至還天真地以為會出現奇跡,待我重新調整好了心力,便是凱瑟夫的墳墓。
殊不知,我幾乎已經筋疲力盡了。
方教官和其他教官見情況不妙,紛紛再次上前勸阻,強行拉開了我們。
凱瑟夫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采,輕蔑道:“趙教官,認不認輸?”
我堅定地吐出二字:“不認。”
方教官見我已經被凱瑟夫打的狼狽不堪,趕忙勸道:“趙教官別較真兒了,以後還有機會,還有機會。”
我衝方教官皺眉厲聲道:“走,都給我走開。”
幾位教官無奈之下,焦急地站在了兩側。
就在我再想揮拳進攻的時候,通信員突然快步朝訓練場上跑了過來。
通信員邊跑邊喊:“趙總教官,趙總教官,緊急情況,緊急情況!”
聽到通信員的喊聲,我趕快停住手勢,回頭問道:“怎麼了?”
通信員氣喘籲籲地湊到我的麵前,說道:“由局長來特訓隊了,他現在正在你的辦公室!”
我頓時一愣,趕快整理了一下衣服,穿戴整齊地跟通信員返回辦公室。
我前腳剛一走,方教官便開始整隊,多事兒的凱瑟夫卻是餘興未了,衝方教官問了一句:“方教官,我和趙教官還比不比了,誰輸誰贏,你還沒宣布!”
一聽這話,方教官馬上又火了,衝凱瑟夫皺眉道:“你還好意思問,如果趙總教官有個三長兩短,你將成為特訓隊的罪人!”
凱瑟夫冷哼道:“我憑什麼會成為罪人?技不如人就得挨打,幸虧由局長過來把趙教官叫了去,不然的話,誰知道會怎麼樣,也許他會更慘!”
見凱瑟夫如此囂張無理,候教官差點兒上去踹他兩腳,但還是忍住了。
方教官麵向學員們道:“剛才大家看了趙總教官和凱瑟夫的對打,不知道你們會有怎樣的感想,綜合起來看,我覺得他們應該是……平手,尤其是一開始的時候,相當精彩,趙總教官的連環拳和連環腿,讓我們大開了眼界……”方教官委婉地就剛才的比試做了一個小結,但是從她的麵部表情來看,情緒似是有些複雜。
凱瑟夫突然打斷方教官,不悅地問道:“方教官,你這是在歪曲事實。明明就是我打贏了趙龍,這個大家都看到了,怎麼會是‘平手’?”
凱瑟夫一質疑,學員當中又掀起一股小議。
尤其是剛才罵凱瑟夫的那個巴基斯坦學員開口道:“凱瑟夫你真是你們國家的恥辱,剛才如果不是你偷襲趙教官,你根本不是趙教官的對手!”
凱瑟夫回過頭去麵向巴基斯坦學員,揮舞著拳頭辯解道:“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戰場上,沒有什麼偷襲不偷襲的!重要的是結果!兩個人決一死戰,如果你偷襲對方能殺死他,那你也是贏家!你們國家領導人如果遭遇了偷襲中彈身亡,那怎麼辦,你們隻能認了,不是嗎?你們不可能讓你們的領導人去找閻王爺評理,說他們是偷襲,這次不算,我還得活著……那樣可能嗎?因此偷襲也是一種策略,一種手段,或者說是一種不錯的計謀……”
凱瑟夫一口氣滔滔不絕地講了一大通,直聽的學員和教官們憤憤不止。
直到方教官大喊一聲‘閉嘴!’,凱瑟夫才停止了申辯。
但是能看的出來,他對自己的這套理論深信不疑。
也許,此時此刻,凱瑟夫讓大部分人相信了一個事實:人如果能無恥到這種程度,也算是一種境界!
他簡直是‘無恥門’的一代宗師!
對於凱瑟夫,方教官和眾位教官、學員們鉚了一肚子氣,真巴不得將凱瑟夫趕出特訓隊!
………
卻說我隨通信員急匆匆地回到特訓隊大樓,但是樓前並沒有一輛局裏的車輛,我不禁有些狐疑起來:由局長難道不是乘車過來的?
隨後回到辦公室,仍然是空無一人。
我問通信員道:“由局長呢?”
通信員支支吾吾地道:“由局長……由局長根本……就沒來……”
一聽這話,我有些生氣,想不到一個小小的通信員竟敢忽悠起我來了!
這一生氣,剛才受到的傷害也隨著爆發出來,尤其是胸部,疼痛難忍,不覺間又是一陣咳嗽。
我捂著胸口質問通信員:“你想幹什麼?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過分了,瞎胡鬧!”
通信員辯解道:“趙總教官,這,這不是我的主意,這是……”
我追問:“這是誰的主意?誰讓你假傳由局長來的?”
通信員醞釀半天,也是沒吐半個字,隻是低著頭不再說話。
我更加氣憤,一拍桌子,衝通信員罵道:“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通信員還是沉默不語,但是看他的緊張情緒,似乎有什麼瞞著我。
我感到體力不支,撐著桌子坐了下來,通信員倒也頗懂‘規矩’,趕快幫我倒了一杯水,遞到了我的麵前。
我將杯子往前一推,繼續拷問道:“我再給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是誰讓你假傳由局長來的,如果你不說,就馬上給我打背包滾蛋,我不喜歡不誠實的兵!”
也許是因為跟凱瑟夫之間的糾葛,我的憤怒揮之不去,因此在遇到有人戲弄於我的時候,我更是怒上加怒,心裏的沸騰情緒難以鎮定。
通信員臉上已經急出了冷汗,欲言又止再三,正想開口,突然見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方教官突然快步走了進來,同時開口說了一句:“是我!”
進門後,方教官朝通信員一擺手,通信員會意,躲了出去。
方教官關上門,徑直走到了辦公桌前。
我倒是詫異了,盯著方教官皺眉問道:“是你,你為什麼要指使通信員騙我?”
方教官輕輕歎了一口氣,坐下來,神情激動地道:“如果我不讓通信員叫你回來,如果我不是拿由局長來壓你,你早被凱瑟夫打殘了!”
一句話將我點醒,但是我還是不讚同她的做法,憤憤地罵道:“荒唐,實在是荒唐!方曉月你是不是在特訓隊呆的不耐煩了!”
方教官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輕啟嘴唇道:“趙總教官,你可以埋怨我,也可以責罰我,甚至可以開除我!但是就我方曉月來說,我所做的一切,是為了整個特訓隊,同時也是為你趙總教官你!你倒好,光是為了跟凱瑟夫鬥氣,根本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你太要強了,你太固執了,你這樣做,考慮過特訓隊嗎?考慮過其他教官們嗎?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特訓隊怎麼辦?幾天後的彙報表演怎麼辦?逞一時之能,隻能起到反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