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興三人下車,準備往那靈堂走去時,不遠處,幾個倚在一輛麵包車旁邊的青年男子正在抽著煙,或站或蹲,不時的說笑著,而邊上,還有另一輛麵包車,上麵也有幾個人,不過正在打牌,一夥人玩得不亦樂乎。
這時,一輛奧迪A6停了下來,車上下來一板寸頭男子,男子先是朝靈堂方向看了一眼,看到陳興幾人,眉頭皺了皺,旋即走向麵包車,神色不悅,“你們這幫兔崽子幹嘛呢,讓你們過來盯著,你們都在幹啥。”
“光哥,我們盯著呢,沒誤事。”一名青年男子笑道。
板寸頭男子撇了撇嘴,往陳興幾人的方向努了努嘴,“那幾人幹啥的,是王家的親戚嗎?”
“光哥,不清楚呢,不過應該是吧,要不然人家沒事往靈堂走幹嘛。”男子回應道。
“什麼叫應該?他娘的讓你們盯緊一點,你們就是這麼辦事的?萬一是記者怎麼辦?媽的,要是記者,老子剝了你們的皮。”板寸頭男子罵道。
“光哥,不可能吧,要是記者的話,一眼就能看出來啊,不是扛著攝像機就是拿著話筒,都是擺出了一副采訪的架勢,早上我們已經攆過兩撥記者了。”青年男子撓頭道。
“媽蛋,知道什麼叫‘暗訪’嗎,你丫的以為你火眼金睛呐,還一眼就能看出來,人家要真是記者,偷偷過來暗訪,你能看出來?媽的,就你們這幫兔崽子這麼辦事,我看你們早晚會壞事。”板寸頭男子罵罵咧咧。
“光哥,別動怒,別動怒哈,我馬上過去看看。”青年男子陪著笑臉,拉著一人朝陳興幾人走過去,另外一輛麵包車上,幾個在打牌的男子看到板寸頭男子來了,也不敢再打牌,忙走下車來。
這一頭,陳興幾人剛走到用木棚臨時搭建的簡易靈堂門口,就看到兩名男子快步朝自己走來,腳還沒邁進去,就被攔在門口。
“你們三個幹嘛的。”青年男子盯著陳興三人,質問道。
“我們幹嘛的跟你有啥關係,進個靈堂還得查戶口不成。”苗袁亮見這兩人態度有些衝,不由得硬頂了一句。
“嘖,挺衝的啊。”青年男子瞅了陳興幾人一眼,轉頭朝裏喝問了一句,“這幾人是你們的親戚嗎?”
靈堂裏的人早就注意到門口的動靜,這會聽到男子的話,裏頭的人都麵麵相覷,他們不認識陳興三人,自然不可能說認得,關鍵是他們也還沒弄清楚是啥情況。
“媽的,不是王家的人,看來真是記者了。”青年男子見到靈堂裏眾人的反應,已然知道了答案,臉色難看了起來,一隻手立刻伸過來要推陳興幾人,叫嚷道,“你們幾個趕緊給我滾蛋。”
“幹什麼,有話好好說,推人幹什麼。”於致遠和苗袁亮兩人見對方險些推到陳興,忙擋到前麵。
“草,跟你們這幫狗日的記者有啥好說的,趕緊滾蛋,不然別怪我們動手。”青年男子喝罵道。
“我們不走你又能怎麼樣,這地方是你的嗎?再說記者有采訪權,誰規定這裏不能進了。”於致遠悄然瞥了陳興一眼,順著對方的話問道。
“哼哼,你是記者你牛逼是不?老子說這裏不能進就不能進,天王老子來了都不行,趕緊給我滾蛋。”
青年男子的態度很囂張,於致遠看了看陳興的臉色,心想該試探也試探了,看陳興的意思也不想亮出身份,那在這裏跟這些混混講道理也沒用,不由湊到陳興身旁,低聲問道,“市長,要不咱們先退到外麵吧。”
陳興正要點頭,一旁的苗袁亮卻是被對方推了個踉蹌,腳下又正好絆到一塊石頭,登時就摔倒在地,於致遠見狀,登時不滿道,“誰讓你們推人了。”
“老子就喜歡推人,咋的?”推人的是說話的青年男子旁邊的人,看著也是二十來歲,頂著一頭黃頭發,耳朵帶著耳釘,摩拳擦掌的,一副想要動手打人的架勢。
“你嘴巴放幹淨點。”於致遠也有些不爽了。
“草,老子就這麼說了,怎麼著?”男子瞪著於致遠,突然就一拳打了過來。
這一下,把於致遠徹底打懵了,鼻梁骨正中對方拳頭,於致遠登時就鼻血狂流,另一邊,剛從地上爬起來的苗袁亮見於致遠被打,立馬就不客氣了,掄著拳頭就上,雙方瞬間就打到了一塊,就連陳興都沒想到兩邊會說動手就動手,臉色一下子陰沉起來,特別是看到於致遠鼻血流個不停時,陳興臉色愈發難看。
苗袁亮和對方打到了一塊,對於武警出身的苗袁亮而言,跟兩個街頭混混一樣的社會青年打鬥,顯然不會吃到虧,幾人拳腳之間你來我往,苗袁亮已經撂倒了一個。
“夠了。”陳興一聲厲喝,看著自己的司機跟別人像街頭流氓一樣打鬥,陳興顯然看不下去,就算是打贏了,這種事傳出去對他這個市長而言也算不上什麼光彩。
苗袁亮聽到陳興的聲音,忙停下手來,對方這時候也沒上前,倒是拿手隔空點了點苗袁亮,威脅道,“你給我等著。”
“等著就等著,誰怕誰呢。”苗袁亮哼哼了一聲。
“袁亮,你扶一下小於,咱們走。”陳興瞅了對方一眼,又看了看邊上不遠處已經走過去的一夥人,不用想也知道這些人是一夥的。
三人走回車上,陳興關切的看著於致遠,“小於,沒事吧。”
“沒事,就是流了點鼻血。”於致遠咧嘴笑笑,因為口鼻有血,笑容有些猙獰。
“先別說話了,把頭仰著,你這鼻血還在流。”陳興皺了皺眉頭。
一旁的苗袁亮見狀,也忙伸手幫於致遠拍著額頭。
就在陳興幾人在車上說話時,另一邊,那位叫光哥的板寸頭男子已經帶著其他人走到剛才跟陳興三人發生衝突的兩名男子身旁。
“咋回事,怎麼動起手來了。”板寸頭男子冷聲道。
“光哥,還真被你說中了,這三人真他娘的是記者。”青年男子抹著嘴角的血跡,那是剛才被苗袁亮一拳打中腮幫子導致嘴角內側破皮了,這會滲出了血跡,瞅著手上的鮮血,青年男子咬牙道,“光哥,這狗日的記者太他媽囂張了,咱們是不是教訓他們一頓,瞧,他們的車子在那呢,還沒走。”
“滾,你個兔崽子忘了我之前怎麼交代的?我讓你們隻是提防著,別讓記者靠近就好,有讓你們跟記者動手嗎?媽的,你知不知道記者都他娘的很難纏,人家動動筆杆子就能整你。”板寸頭男子罵罵咧咧,“馬了個巴拉的,就知道你們這幫兔崽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老子跟你們說的話都讓你們當成耳邊風了,要是壞事了,看老板會不會收拾你們。”
“光哥,不就是三個記者嘛,怕個球,他們要是敢寫咱們的壞話,咱就收拾他們,看他們敢不敢亂寫,我就不信記者就不怕打了,再不行,就堵他家門去,天天砸他們家玻璃,看他煩不煩。”青年男子一副虎頭虎腦的樣子,說起來話也是虎得很。
“媽的,你這虎逼,你咋不上天。”板寸頭男子沒好氣的罵了一句,往陳興幾人的方向瞅了一眼,見車子還在原地,而幾人坐在車裏不知道在幹嘛,隔著車窗並不能看得太清楚。
“光哥,是不是過去砸他們車子?”青年男子見對方在看陳興幾人的車子,又湊了上來。
“嘖,你腦子到底是裝啥玩意的,老子就沒看過你這麼傻的。”板寸頭男子氣得想吐血,“都給我聽著,別再給我生事,要是再碰到記者,把人攔著就好,態度也盡量客客氣氣的,別他娘的給我動手動腳的。”
板寸頭男子說完,尋思了一下,心想要不要讓人去給陳興幾人賠罪,畢竟打了記者也是一件麻煩事,轉念一想,打都打了,還費那麼多事幹嘛,隻要不是得罪了所有記者,隻得罪了這一撥,晾這幾人也翻不起什麼浪,他可是知道自己老板有多硬的關係。
車裏,苗袁亮已經打完電話,他是用於致遠手機打的,因為下麵的人都認得於致遠這個市長大秘的號碼,而於致遠這會還用手捂著鼻血,不方便打電話。
打完電話後,苗袁亮一邊將手機還給於致遠,一邊同後座的陳興道,“市長,胡區長說馬上到。”
“嗯。”陳興淡然點了點頭,眉頭微擰著,很顯然,陳興這次是真的火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著,立園區的區長胡永成在接到苗袁亮的電話後,立刻就驅車趕過來,路上,胡永成尋思了一下後,又給區委書記黃金平打了電話,通知對方。
除此之外,胡永成也給區公安局打了電話,這是苗袁亮在電話裏要求的,胡永成自然當成這是陳興的意思,所以也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