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剛家裏參加完家宴,已經是八點多,陳興在武剛夫妻的熱情相送下離開。
沿著小區外的馬路邊走著,陳興並沒有讓司機開車過來接,在武剛家裏喝了一點酒的他,這會更想一個人呆著。
夜晚的江城街道,很是繁華熱鬧,尤其是這個時間點,正是街上人多的時候。
看著從身旁走過的一對對情侶又或是單身男女,陳興心裏頭莫名有些觸動,作為一個市長,陳興既是一個普通人,但又和普通人有些不一樣,他不用為柴米油鹽醬醋茶去煩惱,更不用去操心生活上的事,但他,卻和普通人一樣,有著各種各樣的欲念。
在街上不知走了多久,陳興找了個地方坐下,拿出手機,再次撥通了曾靜的電話。
電話打通了,聽著手機裏的鈴聲,好一會兒,陳興眉頭微擰著,沒人接?
果不其然,曾靜沒接電話,手機裏傳來係統無人接聽的提示,陳興皺著眉頭掛掉電話,這都八點多了,難道曾靜還在工作不成?想到曾靜在刑警隊,陳興咂了下嘴,心說還真有可能,或許是碰到什麼大案子了。
沒人接,陳興也就不再打,如果曾靜是有空而故意不接,那他再打過去也沒意義,如果曾靜在忙,那他更不用急需在這個時候打了。
繼續起身沿街道走著,陳興不知道的是,此刻曾靜正一個人坐在家裏的客廳,屋裏黑漆漆的,曾靜沒有開燈,手機就放在桌上,屏幕上方的呼吸燈還一亮一亮的閃著,提示著有未接電話或者未讀短信。
窗外的月光從陽台的落地窗灑了進來,隱約可見曾靜的臉色,平靜,而又帶著一絲茫然,隱隱又有幾分陰冷。
伸手摸了摸口袋,曾靜突然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煙,那是嶄新還沒拆封的一包煙,有點笨拙的把煙拆開,又從身邊的皮包裏摸摸索索的找出打火機,曾靜抽出一根煙點然了起來,狠狠的吸了一口。
很快,曾靜就被嗆得連連咳嗽,辛辣的煙草味道對於老煙民來說是享受,對於曾靜這種從沒抽過煙的女人來說,卻是差點沒被嗆出眼淚來,曾靜之前沒抽過煙,對煙的了解也不多,而她傍晚買的這包,卻偏偏又是男性香煙。
比起男性香煙來說,女性香煙大都比較柔和,以清涼型、薄荷型為主,曾靜不知道這些區別,也沒心思去區分,她隻想買包煙來試試。
此刻接連咳嗽了幾聲,曾靜看著手中的香煙,苦笑了一下,對那些有煙癮又戒不掉煙的人有些無法理解,心想這煙有什麼好抽的,味道又不好又嗆人,真不知道有什麼好迷戀的。
輕歎了口氣,曾靜很快又試著抽了一口,這一次,曾靜學乖了,不再用力吸,而是輕輕抽一口,感覺味道似乎也沒那麼嗆人了。
慢慢的,一口又一口,曾靜似乎慢慢找到了感覺,一根煙很快就抽完,看著燃盡的煙灰頭,曾靜下意識的又抽出了一根煙,接了點了起來。
猩紅的火星在漆黑的客廳裏閃爍著,逐漸找到感覺的曾靜一口一口的抽著,猩紅的火星不時的映射著曾靜那小麥色的皮膚,精致而又漂亮的五官,沒有一丁點兒人氣,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的曾靜,臉上透著一股陰冷。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當指針指向晚上11點時,曾靜已經抽完整整一包煙,桌上的煙盒成了一個空煙盒,地上,滿是煙灰渣。
把最後一個煙頭掐滅在煙灰缸裏,曾靜看了看時間,默默的站了起來,拿起客廳旁邊的掃把,曾靜清掃著地上的煙灰。
將一切都收拾幹淨時,曾靜也像是下了什麼決心,進屋裏換了一身衣服,原本穿著警服的曾靜,從屋裏出來時,已經換成了一身黑衣,把煙灰都倒進垃圾袋裏,曾靜提著垃圾袋出門,沒有選擇坐電梯,曾靜從邊上的樓梯下樓,穿著平底鞋,一身黑衣,走在樓道裏,沒有一絲聲響,如果這時候有人看到曾靜,恐怕會嚇一跳。
一晚上的時間,轉眼即逝,陳興大清早起來時,精神抖擻的做了下手腳的伸展活動,昨晚自個一路走回來的他,回到江城賓館時,兩腿也不禁有些發軟,從武剛家裏走到江城賓館,足足也有四五公裏的距離,這要是換成那些經常長跑的人走這麼一點距離可能不算什麼,但普通人走個四五公裏,著實是累得夠嗆。
昨晚回來,人累了,陳興也無暇再去想別的,衝了個溫水澡,疲倦之下,陳興早早也就睡著,這會起來,除了兩腿還有些酸痛外,精神卻是不錯,他昨晚可是一覺到天亮,難得沒有半夜醒來。
看了下時間,才六點左右,洗漱一番後,陳興才想起昨晚不知道有沒有給自己回電話或者短信,忙走進屋裏拿手機,看到沒有未接電話也沒有短信,陳興不禁有些失望。
“看來曾靜心裏還有些疙瘩,或許她還在怪我。”臉上露出一絲苦澀,陳興心裏也在責怪自己那天晚上不該如此衝動,一個男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他和那些禽獸有什麼區別?
歎了口氣,陳興搖了搖頭,曾靜想必在短時間內不想見自己,那就再等等,等過些日子,再約對方見麵,他必須跟對方當麵道歉。
放下手機,陳興走到沙發坐下,拿起昨天的報紙看著。
坐了一會,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陳興有些驚訝,這麼早誰會來找自己?秘書和司機平時大都是七點半準時到樓下,現在這個點,他們應該還沒到才是。
走過去開門,看到門外站著的是倪佳麗,陳興神色詫異,“倪總,你這麼早?”
“現在可不早了,夏天天亮得早,五點多就太陽曬屁股了。”倪佳麗掩嘴輕笑,“不過我每天也都很早過來上班就是了,習慣了。”
“現在才六點半,離上班時間還早著,你天天這麼早過來,我看該給你評個最勤快員工獎才是。”陳興笑道。
“好啊,陳市長您可以給市委辦公廳提議一下,下次市裏評勞模時,把我也報上去。”倪佳麗嬌笑道。
聽到倪佳麗的話,陳興笑著搖頭,沒說什麼,側身讓倪佳麗進來,看到倪佳麗手上提的一個袋子,陳興心想對方這是提什麼東西來了。
倪佳麗提著的袋子裏裝了一個保溫瓶,隻見倪佳麗一邊將保溫瓶拿起來一邊道,“陳市長,我早上在家裏燉了一鍋雞湯,太多了我自己也喝不完,所以就盛了一點過來。”
聽到裏頭是雞湯,陳興端的是哭笑不得,“倪總,你自己喝就行了,給我帶幹嘛。”
“我自己也喝不完,再說陳市長您工作這麼辛苦,我看您家人也沒在這裏,平時沒個人照顧,這怎麼行,您是市長,您的身體健康可關係著我們江城七百多萬老百姓的福祉,所以您平常可得時不時的補補身體。”倪佳麗笑道。
“倪總,你這麼說,難道我看著很虛弱不成。”陳興好笑道。
“陳市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您平常工作很辛苦,也得適當的補補。”倪佳麗笑了笑,從廚房裏拿出了一個小鍋,把雞湯倒了出來。
陳興見狀,上前一步,拉著對方的手,“倪總,真不用。”
“陳市長,就一碗雞湯而已,您還跟我這麼客氣幹嘛,怕我賄賂你啊,要是一碗雞湯雞湯賄賂,那我立馬帶回去。”倪佳麗俏皮的笑笑。
倪佳麗這麼說,陳興也不好再強行阻止,總不能說人家給他帶一碗雞湯就真的是賄賂了,再者,兩人這樣推來推去也沒意思。
“陳市長,您拉著我的手了。”
陳興正想著,倪佳麗出聲道,臉色有些微紅,陳興忙放開對方的手,剛顧著拒絕,卻是沒注意自己抓著人家的手來著,仔細一回味,陳興倒是暗暗讚歎倪佳麗的皮膚就跟看上去一樣,白嫩而又光滑。
倪佳麗繼續將保溫瓶裏的雞湯倒出來,保溫瓶看著不大,倒出來卻是整整一小鍋,“陳市長,這些您早上喝點,晚上回來再喝點,也就完了。”
“倪總,我看你是把大半隻雞都給我送來了吧。”陳興看了眼鍋裏的雞肉,除了雞腿雞翅膀,雞身上一些較好部位的肉也都給他夾過來了。
“沒呢,我這次買了兩隻土雞回來燉,家裏還有一大鍋呢。”倪佳麗笑道。
陳興聞言,也沒辦法再說什麼,隻能點頭,“倪總有心了,多謝。”
“陳市長跟我客氣幹嘛,您為江城七百多萬老百姓操勞,我作為老百姓的一員,能力所能及的為陳市長做點小事,那也是間接為江城做出點小貢獻不是。”倪佳麗笑眯眯的說著。
不得不說,倪佳麗說話的水平也很高,聽了讓人舒服,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不過也不奇怪,能在江城賓館當上副總,整天接待著各色各樣的人,其中又不乏機關幹部,說話水平要是差了,也沒法在這個位置上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