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哥,我這不是怕一千萬太重了,拿了不好逃嘛。”孫強傻笑著。
走廊上,曾靜聽著兩個劫匪旁若無人的對話,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這兩人到底是傻還是神經大條,這個時候還想著這些,不過估計要不是又傻又彪的人,估計也不會趕出這種欠銀行劫持學生的事,這完全是自找死路。
曾靜沒心思多想什麼,拿著手機準備給外頭的領導打電話,劫匪提出了條件,曾靜知道這不是她能做主的,隻能等領導們的結果。
曾靜拿起手機給外麵的領導打電話,電話接通的是局長廖文昊,曾靜將劫匪的要求都說了一遍,這邊的廖文昊聽到劫匪的要求,眉頭皺了起來,在場比他級別高的領導有一堆,顯然也輪不到他做主。
讓曾靜等候消息,廖文昊掛斷電話,看向一幹省市領導,“劫匪已經提出要求,要求我們把人都撤走,同時準備一輛車子還有五百萬現金。”
“車子和錢倒是簡單,那人質呢,答應了他們的條件,他們就能把人質放了?”陳興提出質疑。
“這點倒是沒說。”廖文昊搖了搖頭,立刻道,“我再給曾靜打個電話問一下。”
廖文昊說著又給曾靜打了過去,“曾靜,你問他們,如果答應他們的條件,他們是不是就肯把人質放了嗎?”
曾靜聞言,也沒掛掉電話,徑直看向教室裏的兩名劫匪,喊道,“如果答應你們的條件,你們是不是願意把人質放了?”
“嘿,想得美,你當我們是傻瓜嗎,把人質放了,我們還能走得出去嗎,拿著錢都沒命花。”趙榮軒道。
“你們既不把人質放了,又要求我們答應你們的條件,你覺得可能嗎。”曾靜盯著兩人,“你們的目的無非就是逃跑,帶著這麼多人質,你們以為能跑得了?”
曾靜這邊在說著,教室裏頭的趙榮軒和孫強兩人同樣麵麵相覷,兩人之前想著劫持了人質後可以逃跑,但曾靜這麼一說,兩人想想還都覺得有道理,真要帶了八十多個人質,那簡直是帶著一幫累贅呐,別說是跑了,簡直是帶著一幫拖油瓶。
不得不說,兩人的腦袋瓜子都有點不好使,連後路都沒完全想好就敢幹起搶劫銀行的事,不過但凡要是有點腦子的人,也都不會幹出這種事,誰都知道這是拿命在賭,而且成功的可能性還微乎其微。
曾靜見兩人不吭聲,又道,“我當你們的人質,替換你們手中的那些學生,如何?”
“你?”趙榮軒和孫強兩人齊齊看向曾靜。
“不錯,你們如果隻帶著一個人質,要跑不是更容易嗎?”
“咦,這倒是。”孫強愣愣的點頭,一旁的趙榮軒聽了卻是一大巴掌從他後腦勺扇了過去,“是個屁,強子,你傻啊,隻有一個人質,萬一外麵那些警察來硬的,咱們豈不是完球了。”
“你們大可以放心,我是公安分局的副局長,我給你們當人質,警察絕對不會亂來。”
“你是公安分局的副局長?”趙榮軒瞪著眼睛,將曾靜左看右看,顯然是沒想到這個看起來迷人得緊的美婦竟是警察頭頭。
“不錯,如假包換。”曾靜麵色平靜的盯著兩人,信誓旦旦的說著。
曾靜這邊在同兩個劫匪談判,試圖用自己一人換取八十多名學生人質,校門口,因為曾靜的手機沒有掛掉,廖文昊為了讓陳興等一幹省市領導都能清楚的聽見曾靜和劫匪的對話,也特意的將手機調成免提,此刻,陳興等人都聽清楚了曾靜和劫匪之間的對話,聽到曾靜竟主動提出要當人質時,陳興心裏一沉,暗道曾靜好生糊塗,怎能置自己於如此危險的境地。
陳興心裏暗暗著急,但臉上卻又不能表現出來,站在朋友的角度,他替曾靜著急,但如果拋除感情因素,冷靜的想想,陳興也不得不承認曾靜提出的方案如果能被劫匪接受的話,那確實是最好的結果,最起碼用一名人質換取了八十多名學生和兩名老師的安全,這是誰都懂得算的一筆賬。
姑且不說陳興替曾靜擔心,另外的杜光耀等人,這會也都是滿臉不可思議的神情,曾靜作為一名女人,這時候表現出來的勇氣和膽量讓人敬佩,對曾靜不了解的杜光耀滿是讚歎道,“這個女同誌委實是了不得,老譚,你們警察隊伍有這樣出色的幹警,讓人敬佩。”
杜光耀這話是對副省長、省廳廳長譚澤宇說的,對曾靜同樣不熟悉的譚澤宇這時候自是隻能附和杜光耀的話,曾靜雖然是市局的人,但曾靜的表現同樣讓他這名省廳廳長臉上有光,向廖文昊詢問道,“廖局長,這位女同誌是哪個分局的副局長。”
“咳,是江豐區分局的副局長。”廖文昊麵色有些尷尬,偷偷看了林剛一眼,這時候的他又怎敢說曾靜已經不是什麼副局長,知道裏頭內情的他,此時心虛得緊。
幾人說著話,實則也在等著劫匪的回應,如果劫匪答應了曾靜的請求,那今天這起重大突發事故就能將影響和損失降低到最低層次,甚至有人在想著,最後要是犧牲曾靜一人而能保全所有人質,不失為一個好結局,畢竟犧牲了曾靜,以曾靜的身份,要是死了,還能給對方申請個烈士的稱號,到時候還能讓新聞媒體大書特書說是政府公安部門領導有方,英勇女警挺身而出,挽救了一場巨大危機,將原本可能不利的輿論轉向正麵宣傳,簡直是一舉兩得的事。
所有人都在等著劫匪的回應,而此刻的趙榮軒和孫強兩人同樣在商量著,腦袋都不算靈光的兩人,這會顯然對曾靜的提議頗為心動,商量了幾句後,孫強就有些迫不及待道,“趙哥,我看答應了吧,將外麵那娘們綁了,咱們趕緊離開這裏,要不然拖下去也不是辦法。”
“關鍵是我怕一個人質太少了,萬一外麵那幫警察翻臉,用那娘們一條命換咱們兩條命,那咱倆豈不是虧死了。”趙榮軒撇嘴道。
“趙哥,那這怎麼辦,總不可能綁著八十多名小學生逃跑吧,那樣咱們能跑得了嗎?這些人質,現在說好聽點是咱們的護身符,但要想逃跑,這些人還真成累贅了,咱們又不可能將他們都殺光了。”孫強神色不耐煩了。
趙榮軒皺眉苦思著,目光不時的看向外頭的曾靜,想到曾靜剛才的話時,趙榮軒眼睛一亮,“有了。”
趙榮軒話音一落,立刻就朝外喊道,“你說的條件,我們也不是不能答應,但要再加個條件,除了你之外,得再多一名人質,而且必須是個大官,對了,你們也別想著蒙我們,現在網絡這麼發達,你們把人質身份報過來,我們一查就能核實,要是敢蒙我們,蒙一次,我們就殺一名學生,說到做到。”
“隻要你們答應了我們這些條件,我們也會信守諾言,這些學生立馬都放了。”孫強補了一句。
校門口,一幫領導麵麵相覷,特別是在場這些省裏、市裏排得上號的領導,一個個都麵色有些不自然,要說大官,在場的人,顯然就數他們這少數幾人的官最大,而劫匪的話通過手機免提這麼大聲的喊出來,現場聽到的人不少,他們要是個個都當起了縮頭烏龜,那不隻是臉麵掛不住,恐怕事情要是傳出去,他們都還得被人戳脊梁骨來著。
現場,再次寂靜無聲,劫匪多加的這麼一個條件,一下子將眾人架到了火上。
沒有人說話,陳興掃了其他人一眼,打破了沉默,“我上吧,我去當人質。”
“不可,劫匪的要求是一回事,我們未必就要被他們牽著鼻子走。”杜光耀擺了擺手,斷然否定了陳興的話,真讓陳興去當人質,萬一出點什麼意外,那他作為今天在場的最高領導,同樣會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杜光耀如此說,陳興一時也不好說什麼,如果他一味的堅持,在這種情況下,隻會引起在場其他領導的反感,有人就會想了,你陳興是什麼意思,顯得你能耐還是怎麼回事,故意讓人覺得我們這幫在場的領導幹部是縮頭烏龜不是?
杜光耀否決了陳興的要求,同時讓廖文昊打電話給曾靜,再讓曾靜去跟劫匪交涉。
一幫人繼續等著,但曾靜交涉的結果卻是不容樂觀,劫匪一再堅持必須按他們的要求來,眼看著天色快黑下來,陳興道,“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
“幹脆我去吧。”廖文昊硬著頭皮說話了,剛剛陳興率先表態已經讓他這個公安局長臉麵有點掛不住,這會形勢再次陷入僵局,廖文昊知道自己不站出來不行了,心裏早已將劫匪的祖宗十八代給了問候了一遍,作為從一線公安戰線裏成長起來的領導幹部,要是年輕時候讓他麵對這種情況,廖文昊自認為自己還有膽量去冒險,但現在,當領導的時間長了,坐辦公室的時間久了,廖文昊已經沒有勇氣去冒險,他比誰都愛惜自己的性命,眼下可以說是迫不得已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