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鄭靜一聽跟自己有關,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李保關一家有消息了,不過都死了。”
“都死了?”
鄭靜同陳興剛才的反應幾乎是如出一轍,不過此時出聲的並不隻是她一人,江海軍幾乎是跟鄭靜一起出聲,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組長,沒搞錯吧?幾個大活人,怎麼可能說死就死了。”江海軍驚訝道,一旁的鄭靜同樣眼睛睜得老大,江海軍的話同樣代表了她的疑問。
“沒搞錯,屍體在江海省長河縣海邊被發現的。”
“江海省長河縣?李保關一家怎麼跑那裏去了?”
“我聽說那裏經常有人在組織偷渡,可能他們想從那偷渡到國外吧,但不知道怎麼會死了。”陳興聳了聳肩,案子調查結果出來之前,他也沒法給鄭靜什麼答案。
“死了,沒想到李保關一家就這樣死了。”鄭靜苦澀的笑著,此時的她竟也沒有多麼高興,雖然李保關及其兒子害了她丈夫,又霸占原本屬於他們的財產,但這兩件事,李保關的兒子李相達已經主動過來說要和解,還要將錢還給他們,鄭靜原本心裏是有些高興的,雖然對李保關父子倆仍有憤怒,但類似她這種小老百姓,隻要丈夫能回來,錢又能歸還,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她也不想跟李保關父子倆真的作對,現在聽到這樣的消息,鄭靜無奈的笑著,或許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老天爺特意要給她出一口惡氣,但對她一家而言,這個消息委實也算不上真的好消息。
“自作孽,不可活。”陳興搖了搖頭,李保關一家要是不跑,就算最後被法律製裁,會判幾年還不好說,說不定最後還能出來安享晚年,現在反倒是落得個身死異鄉的下場。
“你說得對,自作孽,不可活。”鄭靜嘲諷的笑了一下,李保關一家也真的是活該。
想及丈夫的事,鄭靜趕忙又道,“陳興,我老公的事,你一定要記著吧。”
“放心吧,我今天就會辦,我打算約市委的廖副書記當麵談談,這樣對方會更重視。”陳興道。
“好好,陳興,謝謝你,真的謝謝。”鄭靜眼眶有些發紅,感激道。
“別客氣了,你要是再這麼見外,那我就不高興了。”陳興笑笑。
“好,那我不說了。”鄭靜破涕為笑,患難見真情,遇到困難的時候,才知道親戚朋友同學哪些才是真正靠得住的,陳興這個大學裏跟她並沒有太多深交的同學在這種時候表現得如此仗義,鄭靜打心眼裏感激。
“對了,差點就忘了,咱們趕緊去咖啡館吧,我跟我朋友約在了那裏,就在她家旁邊,咱們也趕緊動身,免得讓人家久等。”鄭靜看了下時間,說道。
“那就走吧,咱們是有求於人,要是還讓人家久等,可就有點不像話了。”陳興笑著對江海軍道。
兩人上了鄭靜的車子,負責開車帶路的鄭靜順著剛才過來的小路原路返回,到了街道主路後,約莫又開了十幾分鍾,車子就停在了一家沿街的咖啡館門口。
鄭靜下了車朝陳興示意了一下就往裏走,普一進門,鄭靜就看到了坐在離門口位置不遠的老朋友於立婷,兩人是以前高中畢業的時候勤工儉學認識的,一晃都十幾個年頭了,交情深厚,鄭靜這次碰到的事情,於立婷也一直想幫忙,可惜人微言輕,愛莫能助。
“鄭靜,怎麼想起請我喝咖啡了,最近還好吧。”於立婷一看到鄭靜,就關心道。
“老樣子,談不上好,也死不了。”鄭靜苦笑,“算了,不說這個。”
“別那麼悲觀,事情總會有轉機的。”於立婷安慰了一句,這時候也注意到了鄭靜身後的陳興和江海軍,眼裏閃過一絲疑惑,“鄭靜,這兩位是?”
“這是陳興,我的大學同學,至於這位,是陳興的同事。”鄭靜不認識江海軍,也隻能這麼介紹。
於立婷聽到鄭靜的介紹,感覺有些奇怪,目光在陳興和江海軍兩人臉上掃了一眼,又疑惑的看了看鄭靜,沒多問什麼,笑道,“既然來了都是朋友,請坐吧。”
鄭靜在於立婷身旁坐下,目光同陳興交流了一下,詢問著陳興是不是要直接開口。
“鄭靜,你可還沒給我們介紹你這位朋友呢。”陳興笑道。
“啊,瞧我這人。”鄭靜拍了下自己額頭,笑道,“我身旁這位美女叫於立婷,我們都認識十幾年了。”
“還美女,都老女人一個了,鄭靜,你就別損我了。”於立婷笑著輕拍著鄭靜的肩膀。
“原來是於小姐,幸會,這是我的工作證,咱們再正式認識一下。”陳興笑著掏出自己的工作證遞了過去,打算直接了當的挑明了說好。
於立婷原本還在和鄭靜笑鬧,見陳興說著話就遞了工作證過來,奇怪的看了陳興一眼,心說這人還真奇怪,認識就認識,你遞工作證過來幹嘛,至於搞得這麼正式嘛。
接過陳興的工作證,於立婷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小嘴微張著,險些就驚呼出來,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陳興,整個人呆愣著,於立婷這會腦袋已經有點轉不過彎來。
於立婷呆愣了片刻,回過神來時,趕緊將陳興的工作證遞回去,一邊轉頭看著鄭靜,那眼神仿佛在向鄭靜詢問,這是演的哪一出。
“婷婷,陳興說是有事想和你談談。”鄭靜笑著拍了拍於立婷的手,又給了對方一個寬慰的眼神,身旁這位老朋友在得知陳興的身份後,顯然是有點緊張了。
“我一個小警察,應該沒啥好談的吧。”於立婷幹笑了一聲,任誰被巡視組的人找上門來都不會淡定,於立婷這會腦袋就有點短路,她一無權無勢的普通民警,平常想貪也沒機會貪啊,陳興找她幹嘛?
“於小姐不用緊張,我們找你並不是你想的那回事。”陳興笑了起來,“是別的事,想請於小姐幫忙。”
“什麼事?”於立婷一聽是有事需要自己幫忙,神色就是一鬆,暗道自個也是緊張過頭了,不過人的名樹的影,也怪不得她緊張,現在這大環境下,誰被巡視組找上門來能完全不當一回事兒?
不過此刻放鬆歸放鬆,於立婷眼裏仍是帶著警惕之色,潛意識裏,於立婷覺得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果不其然,下一刻,於立婷一聽陳興開口說的話,腦袋登時就大了起來,隻聽陳興道,“於小姐,中午發生在富春小區一樁入室盜竊案件涉及到了童白岩,我們想請你暗中協助調查。”
沒有急著回陳興的話,於立婷此刻已經是苦著一張臉,不動聲色的回頭看了看鄭靜,於立婷眼裏閃過一絲嗔怒,這老朋友給她招惹來的什麼破事喲。
於立婷一時沉默了下來,陳興也沒急著再說什麼,說實話,他一開始看到於立婷時也有些驚訝,因為鄭靜之前沒說她這公安局的朋友是女的,所以陳興也一直以為是男的,剛才普一看到於立婷,陳興就有些詫異,不過並沒有表現出來,眼下見於立婷不坑聲,陳興心裏頭就有些苦笑,看來要請對方幫忙沒那麼容易了,女人本身就比較膽小,即便對方是警察,但女人終歸是女人,無法掩蓋一些先天上的不足,特別是於立婷一旦幫他們調查這事,本身會承擔一定的風險,於立婷終究是有顧慮。
“組長,這看著弱不禁風的一個小女人,估摸著是沒啥戲呀。” 江海軍這時候也湊到陳興耳旁,悄聲說了一句。
陳興聽到江海軍的話,目光又往於立婷臉上掃了一眼,江海軍說的沒錯,於立婷看著文靜秀氣,要是別人不說,恐怕也沒人會想到她是警察,身上少了一股颯爽英姿的風采。
看著於立婷,陳興沒來由的想到曾靜,兩人也挺久沒聯係了,彼此各自忙於工作,陳興也忘了時不時的打個電話去關心一下曾靜,也不知道失去了丈夫的曾靜如今過得怎麼樣了。
“陳……陳先生,你們說的事,我能拒絕嗎?”於立婷沉默許久,弱弱的說了一句,她實在是不想幫這個忙,童白岩是誰?那是堂堂的雲田市一把手啊,讓她去協助調查跟童白岩有關的事,萬一被人給察覺了,她一個小民警就吃不了兜著走了,於立婷委實不想冒那樣的險。
“於小姐,你是有什麼擔心嗎?”陳興盯著於立婷若有所思,道,“你要是擔心事後被人報複,那你盡管放心,既然請你幫忙,我們一定保證你的工作和生活都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你們保證?”於立婷瞥了陳興一眼,狀似自言自語的說著,“案子調查完了,你們就拍拍屁股走了,我的家庭和人際關係卻都在雲田,你們保證得了一時,保證得了一世嗎?”
“這……”陳興一聽於立婷的話,還真被噎住了,一時啞口無言。
轉頭同江海軍對視了一眼,陳興無奈的笑笑,於立婷是女人,顧慮確實比較多,想要說服對方並不容易,而且這種事他們還沒辦法強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