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誰跟你大水衝了龍王廟。”民警打掉男子的手,說完瞥了陳興等人一眼,生怕被誤會為他跟對方有關係。
“你要是不說,等下我們進去搜,要是人真在裏麵,那你們這就是綁架。”民警黑著臉嚇唬道,反正眼前這些大老粗大字不識幾個。
“警察同誌,您說笑了,我們隻是跟那幾人開個玩笑,怎麼會綁架呢。”男子見眼前的民警要動真格的了,眼珠子轉了一下,想著不可能真的硬攔,索性就承認,隻不過話說出口又是另一番說辭。
男子說著,朝身後的一名男子使了使眼色,對方見狀,趕忙往工地裏麵走。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陳興注意到了這一細節,二話不說就往前跟了上去。
“喂喂,你幹嘛呢,沒看到牌子嗎,外人不準入內。”男子見陳興要進去,立刻就攔住,一隻手還指了指旁邊豎在門口的牌子。
“你這裏麵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嗎,要不然怎麼不敢讓人進去。”陳興冷笑,一把推開對方。
“嘿,想來硬的是嗎。”男子被陳興推得一怒,揮手招呼著同伴。
“幹嘛幹嘛,你們給我老實點。”民警站了出來,眼神警告的看著男子幾人。
“警察同誌,工地是不能讓外人隨便進的不是,這是老總的規定。”男子掃了民警一眼,將老總兩字說得格外重。
“人家說的沒錯,要是沒見不得人的事,你們為什麼非不讓人進。”民警寒聲道。
“老總定這規矩也是為外人著想,這工地在施工,高空隨時都會有落物,一不小心砸到人就麻煩了不是,你看看,裏麵的工人熟悉工地的情況,他們進進出出都還帶著安全帽呢,外人不熟悉情況,有危險不是。”男子陪笑道。
“現在說的不是這個,你別轉移話題。”民警冷笑,哪裏會聽不出對方想扯到別處去。
有在場的民警幫忙,陳興幾人一下就進了工地,快步跟在那名最開始進去的男子身後,走到工地內一處隻有兩間的移動板房,從外麵看,看似專門用來堆積雜物的,隻見對方拿出鑰匙打開鎖。
覃文嵐幾人這會就被關在裏麵,見門突然打開了,覃文嵐登時就喊了一句,“你們這是犯罪,還不趕緊放我們離開。”
“小覃,你們沒事吧。”陳興聽到覃文嵐的聲音,快步跑了進去。
“組長,是您來了。”覃文嵐看到陳興,眼淚差點沒掉下來,可憐她這個剛參加工作不到一年的人還是頭一次遭遇這種拘禁,對她這種小女生而言,幹巡視工作碰到的危險已經快超出她的心理承受範圍。
“小覃,堅強點,可別哭鼻子。”江海軍開了句玩笑,看了看另外兩人,和覃文嵐一起被關的還有另外兩名組員,都是三十多歲的大老爺們,這會就平靜多了。
“才沒有,人家隻是一時激動。”覃文嵐吸了吸鼻子,眼睛紅紅的,她知道自個要是真的掉眼淚那可就對不起身上肩負的這份工作。
陳興看了看覃文嵐,目光又從另外兩人身上掃過,確定三人都沒受什麼傷,心裏才鬆了口氣。
回頭看了一眼後麵跟上來的幾名警察,陳興麵罩寒霜,對那為首的民警道,“非法拘禁,你們打算怎麼處理。”
“隻能先把人帶回去,具體還得再調查,畢竟事情的過程我們都還不清楚。”民警苦笑,見陳興臉色不悅,民警雖然不知道陳興的身份,但陳興和丁世元等人一起的,民警也猜測陳定是巡視組的人,這會也隻能陪著笑臉解釋道,“我們辦案也有程序,要定性為犯罪的案件必須有確鑿證據,還請您多多諒解。”
“警察同誌,我們就是跟他們開個玩笑,怎麼就變成犯罪,您可別給我們亂扣帽子。”男子瞪眼道。
“開玩笑?有開玩笑將人關起來的嗎?”陳興冷笑。
“誰讓他們賊眉鼠眼的,我們當然將他們當成賊了,再說了,隻是給你們一個小教訓,又沒把你們怎麼著不是。”男子撇了撇嘴。
“強詞奪理。”陳興冷冷的看了對方一眼,突然想到對方剛剛持有管製刀具,雖然藏起來,但同樣也可以作為證據,不由得走向那大門口的保安崗亭。
保安崗亭的門也鎖著,陳興擰了一把沒擰開,看了男子一眼,“將門打開。”
“你以為你是誰啊,你說打開就打開。”男子麵無表情的說著,他剛還以為陳興是要出去呢,誰知道是要進那保安崗亭,心裏頭咯噔一下。
“讓你打開就打開,廢什麼話。”為首的民警出聲了,他已經是擺明了態度配合陳興等人。
男子不情不願的打開保安崗亭的門,陳興一進去,就指著放在門後的刀具,對為首的民警道,“這些都是管製刀具,我想你們也都知道該怎麼處理。”
“剛剛這幫人就是拿著刀堵截我們的。”丁世元加了一句。
“你這是血口噴人,有證據嗎?誰看到了?”男子冷笑。
雙方對峙著,就見一輛奔馳車在工地門口停了下來,男子一看到車子,臉色一喜,二話不說就迎了上去。
男子屁顛屁顛的跑過去開車門,隻見車上下來一個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眼睛掃視了一圈,沉著臉問身旁的男子,“怎麼回事?”
“李總,剛剛我電話跟你說的那夥人報警了。”男子湊到中年男子耳旁,將眼前的情況說了一遍。
中年男子聞言,眉頭微皺,目光落在幾名警察身上,擺了擺手,道,“這裏的事我們自己會處理,就不需要麻煩你們警察了。”
為首的民警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對方口氣這麼大,這一開口的意思就是要將他們攆走?
“聽到了沒有,我們李總讓你們走呢。”男子朝幾名警察喊著,這會有人撐腰,膽子也愈發大了起來。
民警眉頭微蹙,這中年男子就是對方一開始說的李總?照剛剛男子跟他說的,眼前這人就是跟他們付局長關係好的那位主了,不過就算是真的,你丫的關係好歸關係好,這也太囂張了一點吧?
“非法拘禁,又藏有管製刀具,你們幾個先跟我回所裏。”為首的民警冷冷的看了男子一眼,那中年男子跟他們局長認識是一回事,但眼下陳興等人就在旁邊,他不用考慮也知道該做出什麼決定,就算事情鬧到局長那裏,民警也相信局長得誇他做得對,巡視組的人就在旁邊,事情還直接涉及到他們的人,誰敢敷衍對待?
“咦,你沒聽清我講的話嗎?”中年男子顯然沒想到麵前這警察竟然無視他們的話,臉色陡然難看了起來,“怎麼,難道要我給你們付局長打電話嗎。”
“您要打是要您的權利,但怎麼辦案是我們的事。”為首民警冷著臉回了對方一句,說完示意身旁的一個手下打電話,請求所裏支援,否則光他們這兩輛車可沒法把人帶回去。
民警自顧自的讓身旁的人打電話,對於中年男子那略帶威脅的眼神,民警權當沒看見。
“這幾人在我們工地裏鬼鬼祟祟,你又打算怎麼處理?”中年男子緊緊的盯著麵前的民警。
“這是我們的事情,我們辦案還不需要向你彙報吧?”民警麵無表情的回答著,既然已經得罪對方了,那也沒必要再畏首畏尾了。
中年男子被民警的話噎得啞口無言,看著對麵年紀並不大的民警,中年男子氣極而笑,“年輕人果然有點血性,好,那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骨氣。”
中年男子說著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這是區分局的常務副局長付小祥的電話,中年男子同付小祥經常出來吃飯,酒桌上喝高興了,更是兄弟相稱,兩人私底下的關係再好不過,這會碰到眼前這種不長眼的小幹警,中年男子也不想再浪費口舌了,打算直接將付小祥搬出來。
一邊等著電話那頭接通,中年男子一邊掃視著陳興幾人,心裏已經下意識的將陳興等人當成跟那些拆遷戶有關的人,原因無他,最近那些工地原址上的拆遷戶又鬧得厲害,還說要來阻止工地施工,中年男子為此特意請了一夥地痞流氓來守門,就是為了防止拆遷戶來鬧事,沒想到這些人還真敢來,剛剛接到電話,他特地趕來了,打算給這些人一個教訓,真把他惹急了,別怪他用暴力手段解決問題。
電話接通,中年男子同電話那頭的付小祥嘰裏呱啦的說了一陣,很快,中年男子就冷笑著將電話拿下來,指了指那為首的民警,“你過來,你們付局長想跟你說幾句,怎麼,敢接嗎?”
民警遲疑了一下,很快就走上前去,將電話拿過來。
“我是付小祥,你是哪個所的?”電話裏傳來付小祥打著官腔的聲音。
“付局,我是雲秀所的。”民警回答著,將腰杆子挺得筆直,眼神卻是偷偷瞄向陳興幾人。
“我聽李總說你們在那處理警情,黑白不分?”
“報告付局,我們一直秉持公正公平的原則在做事,今天報警的人是上麵下來的巡視組,我們並沒有刻意偏袒向他們,而是堅持用證據說話……”
民警還沒說完,就被那頭的付小祥著急的打斷,“你剛剛說報警的是上麵下來的巡視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