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青短暫的逗留了一晚,寧德岩第二天早上就早早返回京城,他每天的工作也都一大堆,壓根沒時間在北青多呆。
將寧德岩送走後,陳興已經開始摩拳擦掌,準備前往雲田拿人,相關的手續已經有寧德岩簽字,現在能夠堂而皇之的抓人了。
就在陳興要向章明辰彙報準備前往雲田時,不成想章明辰也叫他過去一趟,在駐地賓館三樓的小會議室裏,章明辰翻閱著案卷,陳興過來時,看到紀青輝也在。
“陳興來了,請坐。”章明辰一看到陳興,伸手示意了一下,笑道。
陳興微微點頭坐下,不知道章明辰找他來幹什麼,陳興眼神略帶詢問的看向一旁早就在場的紀青輝。
陳興還在疑惑時,章明辰已經開口,“陳興,寧雙淇的案子,我打算讓青輝同誌負責,你從旁協助。”
“嗯?”陳興愣了一下,幾乎是以為自己聽錯的他,疑惑的看著章明辰,讓他協助紀青輝?有沒有搞錯,這案子一開始就是他負責的,現在突然將他踢到一邊,這是什麼意思?再者,他和紀青輝都是副組長,雖然紀青輝是協助組長處理全組的一些日常工作,但兩人級別卻是一樣的,讓他從旁協助紀青輝,章明辰這是要貶低他的意思嗎?
章明辰似乎沒有打算回應陳興質疑的意思,這會已經又低頭看著案卷,並沒有看陳興。
臉皮抽了抽,陳興隱隱感覺到了什麼,目光轉向了紀青輝,隻見紀青輝朝他幹笑了一下,旋即有些不自然的轉到別處。
“組長……”
“事不宜遲,你們倆就盡快啟程前往雲田,這是咱們這一組到北青辦的第一個大案,咱們不隻要打響這第一炮,也要打得漂亮,向那些敢於違紀違法的黨員幹部亮劍。”章明辰將案卷放下,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打斷了陳興的話,隻見他語氣激昂,手臂同樣比劃著動作,飽複激情。
陳興壓著心裏的不快,正想再說什麼,隻見紀青輝朝他使了使眼色,而後道,“那我和陳興這就前往雲田。”
紀青輝說著,率先站了起來,朝陳興甩了個眼神。
陳興麵無表情的站了起來,本想當麵向章明辰提出質疑,但紀青輝的暗示讓他不得不作罷。
同紀青輝一塊離開了會議室,陳興臉色並不是很好看,他不知道章明辰是不是對他有意見,但他剛剛是看出來了,章明辰並不想回答他什麼。
緊跟在紀青輝身後,陳興猜測著紀青輝應該知道些什麼,否則也不會給他暗示,不過就算如此,陳興心頭仍是難免有些怒火,這姓章是什麼意思,一來就給他個下馬威嗎?
從三樓的小會議室下來,確定左右沒人後,憋了一股氣的陳興再也忍不住,直接向紀青輝問道,“青輝,這章組長是什麼意思?”
“說實話,我也搞不清為什麼。”紀青輝苦笑。
“那你剛才向我使眼神暗示什麼?”陳興哭笑不得,他還以為剛剛紀青輝向他暗示是知道些什麼,讓他不要多問呢,沒想到紀青輝給他來這麼一個答案。
“我是怕你一不小心就跟那章組長鬧僵了。”紀青輝搖了搖頭,道,“陳興,你以前畢竟沒在紀檢係統幹過,不了解章組長的為人,他這人很強勢,不喜歡別人質疑,你剛才要是有意見,肯定會惹得他不快。”
“就算再強勢的領導,也不能不講理不是,我就算是提出疑問了,他給我解釋一下會怎麼樣?難不成別人多問一句,就是冒犯他的威嚴了?”陳興一臉不快。
“這怎麼說呢,章組長這人的性格就是這樣,為此也沒少得罪人,不過上麵的領導還是很欣賞他的,他雖然個性強勢了點,但原則性也強,實事求是,辦事效率也特別高,很多方麵確實都比別人優秀。”紀青輝聳了聳肩說道,章明辰現在是組長,紀青輝也不敢在背後說他的不是。
“我看他不是實事求是,是專斷專橫。”陳興悄聲嘀咕了一句,他想象不出一個領導連給下屬任何質疑的機會都不給,這樣的人會是什麼好領導,虧他昨天看章明辰在寧德岩麵前的表現,還對這人印象頗好,心想難得遇到一個腳踏實地不浮誇的人,現在看來,估計也不見得是那麼一回事,在體製裏也混了不少年頭了,有幾個人不是帶著麵具生活?章明辰在寧德岩表現出來的一麵誰又能說是真實的?
嘀咕歸嘀咕,陳興的聲音並沒有大到讓紀青輝聽到的地步,不是他對紀青輝不信任,而是防人之心不可無,盡管他同紀青輝相處得還行,紀青輝在今天這事上看起來也表現得挺仗義,但誰知道紀青輝會不會一回頭就將他的話傳到章明辰那去。
“陳興,我知道你在地方幹過一把手,我想你的個性應該也會比較好強,所以才怕你跟章組長鬧出什麼不愉快,希望你理解。”紀青輝沒聽到陳興說什麼,繼續道。
“放心吧,我明白你的好意。”陳興笑道。
兩人悄聲說著話,下了樓就上車直奔雲田,因為車上有司機,也是巡視組的一名工作人員,所以陳興和紀青輝兩人沒再談論剛才的事。
近兩個小時的高速路程,再加上一段省道,抵達雲田時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同紀青輝在駐地軍分區招待所食堂簡單吃了午飯後,接到陳興電話的江海軍也趕了回來。
“海軍,這兩天有什麼收獲沒。”陳興示意江海軍坐下,問道。
“要說收獲肯定是有的,我們得到一個消息,那李保關失蹤的那天,最後出現的地方竟是寧雙淇的家裏。”江海軍道。
“確定?”陳興一怔,眼裏難掩驚訝,他和還記得寧雙淇同他一塊去醫院還有李保關家裏找李保關的場景,寧雙淇的一言一行都很正常,也讓人找不出任何毛病,而且就陳興自己的觀察和直覺,當時寧雙淇在打不通李保關電話後那種反應也完全不似作假。
“恩,確定,有人看到李保關從寧雙淇所住小區出來。”江海軍點著頭,又道,“這消息我們也暗中調查核對過,寧雙淇那天在和我們分開後,突然回了家一趟,而那個時間段,李保關還沒出來。”
“這寧雙淇還真是……”陳興撇了撇嘴,這會都不知道再說什麼,那天是他自個在場的,現在除了感慨寧雙淇的演技之好外,陳興已經不知道說什麼。
陳興此刻顯然是誤會了寧雙淇,以為寧雙淇當時就已經知道李保關其實在他家裏,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今天再次返回寧城,就是要直接對寧雙淇采取措施了。
“對了,陳副組長你知道我們是如何得到這個消息的嗎?”江海軍道。
“不會又是那名神秘的舉報者傳的消息吧。”陳興詫異。
“沒錯,就是那個神秘人。”江海軍點了點頭。
陳興聞言,嘴角抽了抽,人家對他們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偏偏他們連對方一點影子都摸不到。
“陳副組長,對寧雙淇現在仍是不采取措施嗎?”江海軍見陳興沉默,不由得問道,眼下何啟立病倒,江海軍雖然也已經得到通知,知道章明辰接替組長的位置,但他並不清楚陳興在昨天就從寧德岩那得到了指示,拿到了對寧雙淇雙規的尚方寶劍。
“不會,今天我們就要直接將寧雙淇拿下。”陳興神色肅然,指了指身旁的紀青輝,又道,“紀副組長跟我過來也是為了這事,寧雙淇的案子由紀副組長直接負責,我從旁協助。”
“啊?”江海軍愣了一下,他剛還奇怪紀青輝也到雲田來幹嘛,這會乍一聽陳興的話,江海軍腦袋差點都沒轉過彎來,案子一開始不是由陳興負責的嗎,怎麼到這節骨上,突然就換帥了?
“以後你們的工作直接向紀副組長彙報。”陳興瞥了江海軍一眼,鄭重說著。
“好。”江海軍愣愣的點著頭,他隻是小兵一個,陳興是領導,紀青輝也是領導,這會陳興如此說了,他雖不知道上麵是怎麼考慮的,但作為下屬,他隻能無條件執行。
就在陳興幾人交談時,遠在江海省長河縣石川鎮的海邊,三具屍體在海上漂著,這會正有一條打撈船在撈著屍體,船上有警察,而在岸邊,聚集了不少附近的居民在圍觀。
屍體是剛剛有人發現的,發現的人是一名婦女,立刻就打電話報了警,轄區邊防派出所很快就派了警力過來,看到確實是三具屍體後,除了第一時間聯係打撈船來打撈,派出所的所長也親自趕了過來,並且第一時間上報到縣公安局,涉及到三條人命,這已經不是普通的案子。
屍體被打撈上了上來,兩男一女,現場的警察對屍體的身份做著簡單的甄別,試圖從屍體身上搜尋到能夠確定死者身份的證件,至於死因以及死者之間的身份關係,還得等法醫屍檢之後才能下確切的定論。
一名民警在其中一個稍微年長的男性死者身上找到了一個錢包,當從裏頭找到一張身份證時,在場的民警都是神色一振,身份證上的證件照跟死者麵貌完全吻合,毫無疑問就是死者本人的,這無疑能第一時間查到死者的身份,節省下不少辦案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