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我開車過來的路上,雲璐也才打電話過來給我,說是薛進寶找她問我的電話號碼,她很奇怪來著,我跟她說是你在雲田,找薛進寶要我的號碼。”鄭靜找著話說道。
“我以前和你們宿舍的就沒什麼聯係,突然想要你的號碼,也隻能找薛進寶了。”陳興笑道。
“人家說這大學是契約式愛情,畢業就意味著分手,這話也真是一點不假,薛進寶和孫雲璐大學時候感情那麼好,還不是照樣分手了,我聽雲璐說薛進寶家裏好像很有錢,是個富二代,沒想到他倒是藏得夠深的,大學時候可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是藏得很深,我後來知道他家的情況也很吃驚,沒想到身旁的同學就藏著這麼一個大富豪。”
“其實有錢也不一定就會過得好,這年頭,沒錢是不行,但錢多了也沒用,你看雲璐後來嫁的那個老公也挺有錢,家境很好,但就是因為有錢,聽說她那老公很花心,在外麵拈花惹草的,現在雲璐反而過的不是很幸福。”
“隻能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吧,沒錢的會可能為柴米油鹽醬醋茶煩惱,經常為此吵架,有錢的,也有他們自個的煩惱,所以錢並不是衡量生活幸福的標準。”
“嗯,你這話我讚同,如果可以,我倒是寧願過得清貧點,一家人健康快樂就行。”
楊靜說著話,怔怔出神,一開始和陳興聊天,心情還開朗了幾分的她,這會又擰起了眉頭,說起別人的不幸福,她同樣想到了自己的情況,老公身陷牢獄,她一個弱女子獨自撐著一個家,壓力可想而知。
深吸了口氣,鄭靜並不想在陳興太過於流露自己糟糕的心情,不知道的還會誤以為她連老同學都不想招待。
“對了,陳興,你在雲田要呆幾天?看你啥時候有空,我帶你到雲田幾個較著名的景點去遊玩一下。”鄭靜道。
“遊玩就算了,我到雲田來是公務,可不敢偷懶。”陳興笑了起來,不動聲色的看了鄭靜一眼,道,“再說我看你也沒心情帶人去遊玩吧?鄭靜,你是不是有什麼困難,我看你從過來到現在,眉頭就沒怎麼鬆開過。”
“沒什麼事,一些家庭的瑣碎事,就不跟你嘮叨了,影響心情。”鄭靜擠出笑容。
“有什麼困難不妨跟我說說,大家都是同學,能幫的肯定會幫,我看你上午到市政府去,是上訪吧?是不是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困難了?”
“是有點事。”鄭靜苦澀的笑笑,“上午讓你看笑話了,有時候就是這樣,很多事都是迫不得已,但又無能為力。”
“我聽說那兩個把你帶走的是派出所的便宜民警,他們沒為難你吧。”
“沒有,可能他們看我是個女人,不好意思動粗吧。”鄭靜自嘲的笑道。
“那還好,起碼是文明執法。”陳興點著頭。
“陳興,你去市政府又是幹嘛?你難道是去那公幹?”鄭靜奇怪道。
“上午不是,去那主要是拜訪一位本地的領導。”陳興搖了搖頭。
“哦。”鄭靜下意識的點著頭,反應有些後知後覺的她在兩三秒之後才突然抬頭,盯著陳興的眼神帶著些亮光,“陳興,你是去拜訪哪位領導?你跟他熟嗎?關係如何?”
“市委的廖副書記,跟他算不上熟,今天隻是第一次見麵而已。”
“市委的廖副書記?是市委副書記廖景明嗎?”鄭靜眼睛一亮,神色一下就振奮起來,隻是下一刻,立刻就低沉了下去,“你跟他不熟,那說什麼也沒用了。”
“有什麼困難你不妨說說,說不定我真能幫上你呢。”陳興笑笑。
就在陳興話音剛落的刹那,樓梯走上來兩個男子,環視了咖啡廳一眼,看到鄭靜的方向時,立刻就走了過來,人還沒到,已經罵了起來,“鄭靜,你個臭三八,今天要是不把錢還了就別想走,剛剛打你電話你還故意不接,你以為你能躲到哪去,雲田市就這麼大,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把老子惹急了,別怪老子對你動粗,就算你是個女人,老子也照打不誤。”
安靜的咖啡廳,這一聲喝罵尤為刺耳,以至於咖啡廳原本不多的顧客也紛紛循聲望來,鄭靜此時臉色已經變得有些難看,歉意的朝陳興笑笑,鄭靜站了起來,走向那罵罵咧咧的男子,不甘示弱的同對方對視著,不想在這種場合吵架的鄭靜在猶豫片刻之後,不得不將聲音刻意放低,“楊龍,我這會有客人,不想跟你吵架,咱們之間的事,改天約個時間再說。”
“喲,還客人呢,我看是你老公進了監獄,你個小娘皮子耐不住寂寞偷漢子吧。”叫楊龍的男子瞥了一眼剛坐在鄭靜對麵的陳興,嘴上嘲笑著,他的聲音肆無忌憚,也故意大著嗓門說話,讓人都聽得見。
“姓楊的,你別太過分了。”鄭靜瞪著楊龍,低聲喝道,臉上滿是羞怒,大庭廣眾被對方如此侮辱,作為女人的她,臉上並不光彩。
“你把欠我的兩百萬還我,我就不過分,你叫我滾蛋,我也立刻乖乖滾蛋。”楊龍冷哼了一聲。
“我家現在的情況你又不是不清楚,目前哪有錢還你這兩百萬?而且我也沒說要賴賬,隻是讓你給我點時間,讓我先把我老公的事解決了,隻要我丈夫能出來,一定會還你錢,你何必現在一直相逼,虧你以前還和我丈夫稱兄道弟,你就是這樣做朋友的嗎。”鄭靜一臉憤怒。
“為了錢,親兄弟反目成仇都多的是,何況我和範文斌連親兄弟都不是,我要自己的錢,有什麼不對?你少在這裏給我講什麼朋友道義。”楊龍冷笑,他口中的範文斌是鄭靜的丈夫,對方進了監獄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出來,楊龍生怕錢要不回來,隻能一直逼著鄭靜要債。
“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沒錯,但文斌這次是因為被人陷害才落難,隻要我能替他討回公道,也就有希望還你的錢,你為何不能理解一下,給我點時間,就算看在你和文斌相識一場的份上,成不?”鄭靜這會已經低聲哀求了起來,她實在是不想在這種場合和對方大吵大鬧。
“嘿,也不是不行,隻要你答應我之前的條件,就算是寬限再久,我也能答應的嘛。”楊龍嘿然一笑,目光在鄭靜身上瞄來瞄去。
“楊龍,你……你別太過分,你和文斌相識一場,就是這樣落井下石的嗎。”鄭靜氣得渾身哆嗦,對方口中說的條件是要她當他的情人,鄭靜之前就一口回絕,還怒聲斥罵過對方,也是因為此,才不願意接對方電話,如果對方隻是單純的要債,她不至於連電話都不接。
“我說了,少扯這些舊情,要麼還錢,要麼就答應我的條件,否則別怪我天天到你家裏去鬧。”楊龍冷笑。
鄭靜臉色有些難看,這段時間經曆了很多事,‘身經百戰’的她都已經變得沒臉沒皮,所以她也不怕同對方撒潑和大吵大鬧,但這會在這種場合,又有老同學在一旁,鄭靜實在是不想和楊龍再大吵,但對方的威脅卻是讓她發自心裏憤怒,家裏除了年幼的兒子,還有公公婆婆一對老人,她不想老人和孩子再受到什麼波及,但如果對方真的去家裏鬧,她也阻止不了,難道真的要讓老人和孩子也成天受騷擾嗎?鄭靜臉上流露出一絲痛苦和無助。
“人家也沒說不還你的錢,可能是現在情況確實困難,你這樣鬧,有點不通人情了。”陳興在邊上看到鄭靜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一絲軟弱和無助,看不下去的他終於出聲。
本來聽到鄭靜言語中承認欠對方兩百萬,陳興覺得自己不便說什麼,畢竟你是欠人家錢了,人家債主來討債是天經地義,說點難聽的話也沒辦法,因為還不起錢終究是理虧了,但這會男子這麼咄咄逼人,委實是有些過分,陳興雖然不知道對方口中的條件是什麼,但看鄭靜羞憤的臉色,估計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陳興不出聲還好,這一出聲,立馬就惹來了對方的謾罵,“一邊去,這裏沒你的事,別他媽的瞎攙和。”
“陳興,這事和你沒關係,你別說話。”鄭靜抱歉的看了陳興一眼,她知道楊龍這人好勇鬥狠,這會邊上還帶了一個人,生怕陳興會吃虧。
“喲嗬,難道真的是剛找的姘頭?瞧你這麼維護他。”楊龍打量了陳興一眼,很快又看向鄭靜,嘴上尖酸刻薄,“剛剛一口一個文斌的叫著,表現得有情有義,背後卻給人戴上了綠帽子,鄭靜,你可真行,比誰都會演戲。”
“這位先生,請你說話注意點。”陳興眉頭微皺。
“我說話就這麼著了,你想咋的?”楊龍挑釁的看著陳興。
“無憑無據的事,你這樣亂說是侮辱和誹謗,我可以告你。”陳興淡然的看著對方。
“還侮辱和誹謗呢,好大的帽子呀,你盡管去告,我好怕哦。”楊龍看著陳興,冷笑道。
就在這時,秦明華幾人從樓梯口上來,陳興沒想到幾人也在這當口辦案回來,朝幾人微微點頭示意著。
秦明華幾人一上來就看到情況有點不對勁,走到陳興身旁,奇怪的問了一句,“陳副組長,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