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跟楊宏超溝通過嗎?他不同意把案子轉給紀委?”陳興問了一句。
“溝通過了,那位楊局長態度堅決,說是要秉著對受害人負責的態度,堅持由他們市局調查,要不然他讀不起他身上的那身警服和身為一名人民警察的使命感。”張萬正言語裏帶著嘲諷。
“楊宏超竟然會這麼說?”陳興有些驚訝,隨之而來的是覺得可笑,望山市的罰款亂象,市公安局就是最嚴重的一個部門,楊宏超要是真有什麼狗屁的使命感,就不會對此任憑此種現象肆無忌憚的發生著。
思慮了片刻,陳興道,“好,我讓小黃給公安局打個電話。”
兩人沒多說什麼,簡單的又聊了幾句後便掛掉電話,這會已經是飯點,後麵的李開山和張立行等人都等著,陳興也沒時間和張萬正多聊。
朝黃江華招了招手,陳興對其耳語了幾句,示意對方去辦,這才走向李開山等人。
中午在酒店吃的簡易午餐,吃完後,陳興習慣性的要午休,李開山等人也要休息片刻,並不急著去市禮堂,簽約儀式是定在明早在市禮堂舉行的,下午除了去看下禮堂布置得如何,也沒有特別的事。
站在酒店的房間,陳興想著剛才張萬正的電話,將黃江華叫了進來,“小黃,給楊宏超打電話了嗎,他怎麼說?”
“打了,不過也沒聽他怎麼說,就一直點著頭說好。”黃江華道。
陳興聞言,輕擰著眉頭,楊宏超是真的有這麼聽話,還是又是在敷衍應付?抬手給張萬正打了過去,陳興猜測著張萬正現在估計也是連午休的心情都沒有,他都有點煩躁,何況是焦頭爛額的張萬正。
“我讓小黃給楊宏超打過電話了,他有主動跟你們聯係嗎?”電話一通,陳興當即說道。
“沒接到他的電話。”張萬正搖頭道。
“沒接到他的電話?”陳興神色微微一怔,眼睛慢慢的眯了起來,眼裏閃過一道寒芒,楊宏超呀楊宏超,看來也是不把他這個當書記的放在眼裏。
“陳書記,看來這位楊局長在跟我們玩捉迷藏的遊戲喲。”張萬正冷笑。
“秦鵬跳樓的事,還是沒有別的發現是嗎?”陳興道。
“沒有。”張萬正再次搖頭,提起這事,張萬正心裏比誰都鬱悶。
兩人俱是沉默了一會,陳興歎了口氣,道,“秦鵬的事,我看還得查,雖說是他自己跳樓,但終歸是死得有點蹊蹺了。”
“我知道,這事我會盯緊的。”張萬正道。
兩人聊了十幾分鍾,最後是陳興有電話進來,陳興才結束和張萬正的通話,電話是何麗打來的,陳興普一接起來,就隻聽對方道,“陳興,你到了沒有。”
“到了,都吃完午飯了。”陳興笑道,他要來南州的事,有跟何麗說過。
“那你現在有沒有空,路鳴在我這呢,上次的事有了新的發現了,正好他過來跟我說,我想到你今天說要到南州,就給你打個電話。”何麗說道。
“那行,我過去一趟。”陳興點了點頭,下午去禮堂的時間不急,陳興並不是沒空走開。
從酒店離開,陳興給李開山打了個電話,告知自己有點事先走開一下,讓李開山等人可以先去禮堂。
坐車來到何麗所住的小區,熟門熟路的到何麗家裏,陳興沒想到楚蓉也回南州來了,這段時間對方忙著生意上的事,可是經常在海城來著。
“陳書記。”路鳴看到陳興,站了起來。
“又有什麼新發現了?”陳興笑著看了路鳴一眼,上次路鳴就有說查到是陳達飛指使人砸何麗的咖啡廳,在陳興看來,這件事也就查到這份上了,路鳴說有新的發現,陳興還著實有點好奇。
“陳達飛不隻派人跟蹤過何小姐,也跟蹤過陳書記您,這是我們在調查一起刑事案件時,有一家私家偵探社涉案了,無意中獲得的額外收獲。”路鳴道。
“派人跟蹤我?”陳興愣了一下,冷笑道,“那現在呢,我調到望山去,他是不是有膽子又派人跟蹤到望山去。”
“那倒沒有,不過有件事倒是該說一下,那個陳達飛最近和我們廳裏那從望山調上來的黃有糧副廳長走得很近,我有暗中留意過,那黃有糧經常到鄧文華的會所去,和鄧文華跟陳達飛走得很近,私下裏又單獨同陳達飛經常聚在一起,不知道在搞什麼。”路鳴同陳興說著,他今天過來找何麗,除了順便向何麗說說之前咖啡廳後續調查的發現,其實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多過來和何麗走動走動,在路鳴看來,陳興調到望山去了,他和陳興雖然有在溪門縣共事過的老資曆,比別人多了一層親密關係,但要和陳興始終將關係維持好,路鳴覺得也有必要走走‘夫人’路線,關係是越走越親,不走就慢慢疏遠,今天過來會碰到陳興也過來南州,路鳴倒也覺得是一個意外驚喜了,走‘夫人’路線還是對的,起碼陳興要來南州,就會跟何麗說,就沒單獨跟他說不是。
黃有糧的事,路鳴本來是沒想和陳興說,這會也是沒想到陳興會在南州,見陳興的樣子,對那陳達飛一個二世祖其實並不是太放在心上,路鳴才將黃有糧的事情拿出來說,希望能讓陳興有所興趣。
“還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陳興聽到路鳴的話,嘲諷的笑道,那黃有糧一調到南州就能跟鄧文華、陳達飛這些二世祖混在一起,想必也不是什麼正經人了,難怪望山市社會治安這麼亂,公安交警亂抓亂扣車,隨意開罰單,黃有糧在望山市當了好幾年公安局長,指不定他才是最大的罪魁禍首。
“路鳴,你幫我件事,給我私下調查一下那黃有糧。”陳興突然道。
“調查黃有糧?”路鳴嚇了一跳。
“不錯,好好的查下他。”陳興點了點頭,“當然,別讓他察覺了。”
“陳書記,這黃有糧在望山市擔任副市長、市局局長期間,難道是?”路鳴看了陳興一眼,話沒說完,但兩人交流這種話題,也沒必要說得太白。
“有沒有問題我不清楚,不過你先查查看。”陳興尋思著,李開山、張立行、黃有糧這些人的關係,他始終無法理清,如果其中誰有問題先被揪出來,或許能拔出蘿卜帶出泥,一下子挖出一片。
路鳴聽到陳興的話,微點著頭,偷偷調查黃有糧,這事對他來說可是要冒點風險,黃有糧是省廳副廳長,他一個當下屬的調查上級,如果被黃有糧察覺,那他就吃不了兜著走,這事隻要鬧大,就連陳興都保不住他,當下屬的調查上級,這麼幹是破壞官場的遊戲規則了。
“陳興,你一來就隻知道談事情,不口渴呀你。”何麗笑著望了陳興一眼,倒了一杯水。
“還不是你讓我過來,說是跟你那咖啡廳的事有關。”陳興笑了笑,接過水喝了一口,目光落到楚蓉身上,當著路鳴的麵也不避諱,道,“楚姐,什麼時候來南州的?”
“來了兩天了,聽何麗說你在望山忙得腳不著地,我就不敢去望山打擾你的工作喲。”楚蓉微微一笑。
“不是我忙得腳不著地,我看是你忙著賺錢都忙得停不下來了吧,過幾年是不是可以在富豪榜上看到你的名字了?”陳興打趣道。
“那等下輩子估計才有可能。”楚蓉笑著翻了翻白眼,神態嫵媚,“我這點身家,就不要出來丟來現眼了,人家那些榜上的富豪,都是動不動幾十億的,咱賺個幾輩子估計也賺不到那個錢。”
“別人沒戲,我看你有可能嘛,瞧你這一心撲到生意上。”陳興笑道,楚蓉和何麗明顯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女人,楚蓉是事業心強的女人,何麗卻是更在乎享受生活,兩個女人代表著兩種不同的人生態度。
“自己一人閑著也是閑著,忙點生意可以打發時間不也挺好。”楚蓉笑了笑,想起一事,道,“陳興,我在海城這段時間,不是跟楊明因為生意上的關係經常來往嘛,聽楊明說好像趙一萍讓市紀委查他的父親?楊振有跟你說過這事嗎。”
“趙一萍在查楊振?什麼時候的事?”陳興驚訝道。
“楊振沒跟你說?難道是楊明這小子瞎忽悠的。”楚蓉見陳興如此說,疑惑道。
陳興皺著眉頭沒說話,既然是楊明說的,那就應該假不了,畢竟對方沒必要瞎編說自個父親被紀委查來著,楊振沒跟他說,想必也是有所顧慮,陳興琢磨著要不要給楊振打個電話。
“趙一萍現在真是越來越威風了,這女人要是成了省委常委還得了。”路鳴嘖了一聲,他也是從海城出來的幹部,陳興從溪門縣調走時,他還在縣裏多工作了一段時間,也沒少聽到一些對趙一萍的議論,特別是趙一萍的丈夫還在溪門縣投資了酒店,他們這些縣裏的幹部對張家人的了解也就更多,別說是趙一萍十分霸道,就連其家人都十分蠻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