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長,那裏玩雖然沒有太多特色的,但去那的人,重點不是玩,是去給那幕後老板捧場,聽說那裏麵的會員,可都是非富即貴,自個組成了一個私密的小圈子,除了最早入會的一批會員,現在想擠進去那個圈子可不容易。”韓東福說道。
“哦,那老板是誰?”張立行微微有些好奇,問了一句。
“是鄧毅的兒子。”韓東福答道。
“鄧毅?省委那鄧秘書長?”張立行坐直了身子。
“對的,就是鄧秘書長,不過現在應該叫鄧書記才對。”韓東福笑道。
“是該叫鄧書記了。”張立行眼睛眯了起來,“東福,你確定那會所的幕後老板就是鄧毅的兒子?”
“肯定不會有錯的,我也是剛打聽到的消息,以前都不知道呢。”韓東福肯定的點頭。
張立行眼神轉動著,對韓東福的話,他還是相信的多,韓東福在省城呆了好幾年了,對南州的熟悉,一點也不會比本地人差,算是個南州通了。
沉默了一會,張立行很快就咒罵了一句,在望山那山旮旯裏確實真的會把人呆傻了,離南州這個全省的政治經濟中心太遠了,省裏有什麼動靜,望山市得到消息時,往往都比別人慢一拍,望山市的幹部,對省裏的政治動向,敏銳性也差很多,地域上的距離真的是不可忽視,要不是有個辦事處,再加上他又在南州有個把朋友,估計他的消息都快閉塞了。
不過平常就算是有個人的消息渠道,但類似於韓東福此刻說的這事,像他這種遠在望山的幹部卻是壓根一點不知情,這可是能夠鑽營的寶貴門路啊。
“要不咱們現在過去那會所瞅瞅?”張立行已然動起了心思。
“可以呀,那會所二十四小時營業呢。”韓東福笑道。
“東福,你說的那鄧毅的兒子,他平常在會所嗎?”張立行問道。
“這個我還真不太清楚,市長,我上次跟朋友進去過一次,但咱們隻是小人物,接觸不到會所那些核心人物玩的地方,也打聽不到太多消息。”韓東福苦笑了一下,“聽說會所最上麵的兩層,那是得金卡包括金卡以上的會員才能進去。”
“金卡會員?什麼條件才能成為金卡會員?”張立行饒有興趣的問著。
“這個,好像是聽說金卡會員的入會費是八百萬吧,而且還不是有錢就行,還得審核個人的資產和社會地位,符合條件了才可以。”韓東福說道。
尼瑪,這簡直是明目張膽的斂財,張立行一聽韓東福的話,瞬間就反應了過來,還有能比這光明正大的斂財法子嗎?不貪不搶不違法,任誰都不能說三道四,況且張立行隱約也看出點門道來了,這不隻是聚財,而且是要通過會所這樣一個平台拉攏起一批人,形成一張有共同利益的關係網,這才是更有價值的地方。
“走,現在就去你說的這家藍河會所瞧瞧,東福,帶路。”張立行已經興趣盎然。
省紀委,葛建明的秘書徐衛走出來迎接陳興,將陳興領進了葛建明的辦公室,又給陳興倒了一杯水後,徐衛這才退了出去,將門給拉上。
“葛書記,叫我過來是不是有啥好事?”陳興坐下後開著玩笑,兩人之間原先的一些不愉快,隨著這最近的兩次接觸,算是淡化了不少,還是那句老話,官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隻要彼此利益不再有衝突,敵意自然也就淡化。
“進了我這紀委的人,沒壞事就該感到謝天謝地。”葛建明笑著瞥了陳興一眼,很多被請進來的人,可是連站都站不利索。
“那是心中有鬼的人,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我問心無愧,進了這紀委,自然就不怵。”陳興哈哈一笑。
葛建明走到陳興對麵坐下,對陳興的話,隻是笑笑,沒有任何一丁點兒問題的幹部,葛建明不知道有沒有,但這種話題,犯不著較真。
“那李嚴培的閨女,有去找過你吧?”葛建明坐下後說道。
“有的,來找過我,聽她的話,還是葛書記讓她來找我的?”陳興同葛建明對視著。
“你剛到望山上任的第一天,她就給我打過電話了,跟我說了她的一些懷疑,我自然是隻能叫她去找你。”葛建明笑了笑,輕撫著額頭,“這兩天,她又接連給我打了兩個電話,每天一個,我也是頗為頭疼。”
“那葛書記對她說的那些,是怎麼看?”陳興看著葛建明。
“照她所說的那些,疑點還是有的。”葛建明低頭喝著茶,“你這兩天都在南州,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她所說的最新了解到的一些情況。”
“我來南州的前兩天,那李穎可都約了我秘書出去,回來後我也聽了一些,葛書記指的是她說的關於那肇事司機身上的疑點嗎?”陳興問道。
“不錯,還有她說那跟她一起去查證的那什麼司法局的朋友,當天就被調到了下麵偏遠縣區的縣局去了,這事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人蓄意為之,聽她講了不少,我倒還真覺得這事看起來真的是疑點越來越多了。”葛建明神色凝重。
“但都隻是片麵之詞,沒有證據。”陳興搖頭道。
“不錯,就是沒有證據,要有證據,我就不需要單獨找你談話了。”葛建明挑了挑眉毛,要是有證據,他這個紀委書記早就直接派調查隊伍下去。
陳興點了點頭,不管對葛建明的評價是好是壞,葛建明這人,做事還是有一定魄力的,這次有關李嚴培的意外車禍,要說是人為,畢竟太駭人聽聞了一點,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也隻能私下裏單獨的談,甚至連葛建明也不敢公開的表示什麼疑慮,茲事體大,這種事沒有證據,是不能宣諸於口的,這也是葛建明連派調查人員下去都不行,因為沒有好的借口。
“對了,上次望山市市民到省政府門口靜坐的事,你到望山這幾天,有沒有什麼頭緒?”葛建明看了陳興一眼。
“葛書記,我到望山,那是兩眼一抹黑,可沒法這麼快就開始摸底。”陳興搖頭苦笑。
“也是,飯得一口一口吃,操之過急了也不行。”葛建明理解的點了點頭,對望山那地方,葛建明的印象其實也不多,要不是上次李嚴培車禍,他連夜趕往望山,之前,在南州擔任書記的他,都沒到過望山一次。
“葛書記,李嚴培的事,回去我會繼續留意的,不過這種事,我也沒法光明正大的查,隻能慢慢來了。”陳興說道。
“也隻能這樣。”葛建明點了下頭,歎了口氣,“那晚李嚴培說要連夜來南州找我彙報,到底是要彙報什麼事呢,當時他要是在電話裏提前說一下,事情也不至於像現在這麼糟糕,弄得我也都像無頭蒼蠅一樣。”
“興許李嚴培同誌是認為事情重大,在電話裏不方便說吧。”陳興說了一句。
“哎,現在什麼事情都不清楚,李嚴培成了植物人,指望他醒來,估計比登天還難,我向佑軍書記提議調你到望山赴任,就是希望敢闖敢幹的你能夠查出點名堂來,陳興,你可別讓我失望。”葛建明說著看向陳興,言語間顯得頗為親切。
“葛書記放心,我會竭盡全力。”陳興正色道,不動聲色的看了葛建明一眼,對葛建明表現出來的親善一麵,陳興心裏持謹慎態度。
“你這次回南州來,就是為了招商引資嗎?”葛建明突然問了一句。
“不錯,專程為了招商回來,而且南州在產業轉移和望山應該能有一些合作的地方,我想兩個城市可以多些溝通和聯係。”陳興如實地點頭,又道,“望山市太落後了,擺在眼前當務之急的工作就是經濟發展,我想這是最迫切的任務,其它都可以先讓路。”
“你這個書記倒是比誰都高效,剛到望山就組織了這麼一個招商團過來。”葛建明笑了笑,他現在不是南州的書記,也沒必要去操心這些事,隻是聽著陳興所說,葛建明對陳興這人倒是又多了些欣賞,會做事的幹部,總比那些屍位素餐的人強了千百倍。
葛建明心裏想著,陳興在短暫的遲疑後,主動問道,“葛書記,不知道省裏對新任市長的人選是如何考慮的?現在還沒有確定人選嗎?”
“南州市的市長,你該知道這個位置有多誘人,盯著的人太多了,寶來省長那邊,有意讓他的辦公廳主任齊輝出任市長一職,要不是我上次向佑軍書記推薦了邵華東,恐怕現在齊輝早就坐上市長寶座了。”葛建明淡然笑笑,“好像人大主任汪清海也是推薦邵華東,這邵華東平常不顯山不露水的,沒想到汪清海也會看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