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咱們另外找個時間聊,說起來,咱們也許久沒暢談過了,過年的時候匆匆一見,我當時忙得腳不著地的,也顧不得和你多聊,這次有時間,要好好聊聊才是。”陳興笑著點了點頭。
陳興隻是和鍾靈簡單一敘,又重新走回趙世青等人身邊,鍾靈看著陳興的背影,微微一歎。
“鍾董,您為什麼不和那位陳市長說說,說不定他能幫上你。”剛才一直站在邊上沒說話的劉彥出聲道。
“小劉,咱們走吧。”鍾靈無奈的一笑,她並不想讓陳興知道她的事,要不然剛才也不會在陳興麵前偽裝得很好,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來,陳興說要邀請趙氏集團去投資,她都要離開趙氏集團了,又哪會再有資格決定趙氏集團的事。
“鍾董,您跟陳市長的關係那麼好,他是堂堂的市長,說不定他真的能幫上忙呢。”劉彥急道,她雖是鍾靈的助理,但鍾靈卻待她如姐妹,劉彥也是真心替鍾靈著急,鍾靈要離開趙氏集團也跟她說了,問她要繼續呆在公司還是跟她一起離開,她才知道鍾靈要走的事,她心裏並不希望鍾靈以這樣的結局離開趙氏集團。
“這是公司內部的事,沒必要讓外人插手,名不正言不順,就算跟他說了,這種忙,他不好幫,也幫不上,況且,我離開趙氏集團也未嚐不是一個更好的選擇,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正所謂一葉障目,離開趙氏集團,也許我能看到更廣闊的天地,誰說將來就不能創下一份比趙氏集團更大的家業?”鍾靈淡然的笑笑,在趙氏集團,她積累了足夠的經驗,學到了很多,而從趙氏離開後,她將手裏的百分之二十變現,拿到五億的資金,她又為何不去自己創業,將來,說不定也能有一番成就,她鍾靈,從來就不缺乏一顆勇敢冒險的心,否則當初也不會辭去教師的工作。
“鍾董,我要是你,說不定我會揣著錢當一個包租婆呢,先給自己買一棟大大的別墅,讓自己好好享受,然後再去給買幾套大房子,買幾間店麵,租出去,每個月專門等著收租金,這一輩子就衣食無憂了,當個快樂的包租婆。”劉彥聽到鍾靈的話,整個人就開始幻想起來,她從來就不知道有那麼多錢會是什麼感覺,但她要是真有很多錢的話,她一定舍不得像鍾靈那樣再去冒險創業,萬一失敗了,所有的錢都打水漂,指不定還會欠一屁股債,後半輩子想再爬起來都不可能,一輩子隻能不停的賺錢還錢,劉彥可不敢冒那樣的險。
鍾靈笑了起來,不同的人不同的價值觀,有的人希望一輩子安安穩穩的,有的人卻喜歡充滿激情和挑戰的生活。
南州,陳興離去僅僅一天,市裏已經暗流潮湧。
下午,公安局常務副局長路鳴今天從局長廖東華的辦公室出來後就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廖東華讓路鳴放下手頭的工作,交給別人去做,好好休息幾天,說是路鳴這段時間工作辛苦,別把身體累壞了,應該注意休息才是。
對廖東華的話,路鳴自是笑著婉拒,自稱身體好得很,每天都是幹勁十足,拒絕廖東華讓他休息幾天的提議,廖東華要是真的是關心他個人的身體,那恐怕是太陽都會打西邊出來。
“這廖東華到底是什麼意思。”回到自己辦公室,路鳴眉頭便皺了起來,廖東華自從兼任公安局長後,就來局裏來得特別勤快,重要的工作都要過問,要彰顯其存在,路鳴對廖東華的做法也能理解,擔任一把手了,廖東華這個政法委書記不再是光杆司令,他要讓人知道其存在。
就在路鳴剛察覺到異樣時,一封實名舉報性同樣送到了南州市紀委,鄧錦春的家人舉報南州市檢察院重案科科長徐景森刑訊逼供。
這樣的舉報信,本該會是石沉大海,哪怕是實名舉報,在沒有上頭領導打招呼的情況下,紀委的人同樣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除非是被媒體曝光的事,否則紀委也不會真的去較真。
但這次,市紀委的行動卻是前所未有的迅速,舉報信送到紀委後,便有紀委的人直奔檢察院,此時,徐景森正在審訊室和鄧錦春幹耗著,這兩天,他準備再給鄧錦春一點顏色看看,讓鄧錦春知道敢對他出爾反爾的下場,但讓徐景森無奈的是,副檢察長羅開元就像是陰魂不散一樣的盯著他,這幾日不僅一步都沒外出,就窩在辦公室裏,連晚上也不回家休息了,直接在辦公室裏將就著對付一晚,而後,還會時不時的在審訊室門外晃一下,有時候還會推門進來看看,也不說什麼,隻是瞟了徐景森一樣,便又施施然離去。
徐景森知道羅開元那看他的眼神是什麼意思,想對鄧錦春上手段的他也沒法在羅開元眼皮底下亂來,否則羅開元隨時會推門進來,他也不可能真的能攔得住羅開元,徐景森很是鬱悶,成容江已經度過了危險期,醒過來了,他親耳聽過成容江對他說已經跟羅開元談了一下,鄧錦春知道成容江所謂‘談’的意思,可能就是暗含了對羅開元的警告,但他沒想到羅開元依然會幹預他。
為此,徐景森還立馬又給成容江打了個電話,詢問是怎麼回事,怎麼羅開元的舉動仍然一點沒變,連成容江都疑惑了起來,難道羅開元想要公開跟他對著幹?羅開元應該沒那膽子才是。
在審訊室裏和鄧錦春大眼對小眼,沒法動手隻能動口的徐景森也不知道做了多少鄧錦春的工作,眼看軟的不行,他又來硬的,轉而說起威脅的話,但結果也是老樣子,改了口風的鄧錦春死活不再鬆口了,看他的樣子也很是不屑,嘴裏不時的說著什麼他也得意不了多久的話,這讓徐景森經常恨不得給鄧錦春幾拳,讓對方將嘴巴閉上。
紀委的人毫無征兆的闖了進來了,都是紀律檢查係統的,兩個部門的人經常會有一起辦案的機會,也沒少打交道,紀委來的人同樣認識徐景森,看到徐景森後,來的人也沒刻意擺什麼架勢,隻是公事公辦的亮明身份,然後客客氣氣的請徐景森跟著走一趟。
“老……老吳,我說你沒搞錯吧,你們這是來抓我?”徐景森不可思議看著領頭的人,紀委的一個中層幹部,他認識,兩人關係也還可以,眼下這種場麵,連徐景森都不敢相信,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景森,不好意思,我們在執行公務,跟我們走一趟吧。”吳姓紀檢幹部麵無表情的同徐景森說著,他剛來一進來就按老規矩表明了身份,就有暗示徐景森的意思,今天跟他套近乎可沒用,他也是無奈之舉,上頭領導交代下來的,他隻能服從。
“嘿,跟你們走一趟?”徐景森麵帶嘲諷,跟紀委的人太經常打交道了,徐景森和紀委的很多人都混得很熟,他並不像普通幹部那樣對紀委有那麼大的恐懼之心,此時聽著對方的話,這句話他也是如此的熟悉,每次都是他對別人說的,徐景森沒想到有朝一日他自己也會聽到別人對他講這一句話,多麼的讓人諷刺,被紀委的人帶走,擱給普通人聽來,第一反應也就是‘雙規’了,這話也沒錯,徐景森從來都不曾料到自己也會被雙規。
“老吳,跟你們走可以,你是不是該跟我說說是咋回事。”徐景森盯著對方。
“景森,你也是檢查幹部,你應該明白這會問這話一點意義都沒有。”吳姓幹部不動聲色的瞥了鄧錦春一眼,並不回答徐景森的問題。
“哈哈,姓鄧的,我早就說過了,你也不會有好下場的,剛才我還在念叨,沒想到這麼快就應驗了,你瞧見了沒有,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就是你的下場,我就知道你有今日。”鄧錦春在一旁猖狂的笑著,眼裏更閃過一絲濃濃的喜意,他知道,外麵的人終於真的開始行動了。
此刻,審訊室內的其他檢察院的人早就呆住了,紀委的人直接進來要將徐景森帶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鄧錦春,你給我閉嘴,信不信我出來後整……”
“咳,徐景森,作為一名國家檢察人員,請注意你的言辭。”吳姓幹部突然輕咳了一聲,打斷徐景森的話,隱晦的朝其使著眼色。
徐景森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隻是冷冷的回頭看了鄧錦春一眼,“鄧錦春,我走之前送你一句話,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別以為你改了口供就能逃過一劫,你逃不脫法律的製裁的,你今日的得意隻是一時的,要不然咱們看看到最後誰還能笑出來。”
徐景森說完,大踏步向外走去,不需要紀委的人對他怎麼樣,他會自覺的走,隻是在其臨出門前,徐景森也給辦公室裏的另外一人使了一個眼神。
徐景森被紀委的人帶走,辦公室內,一個徐景森親自帶的,剛進檢察院沒多久的年輕檢察人員也撒腿往外走著,徐景森坐紀委的車子離開,他則是直接衝出了檢察院的大門,攔了一輛出租車就往醫院趕去。
第一醫院高幹病房,成容江這幾日的恢複很好,身體狀況愈來愈好,整個人的精神也不錯,唯有在想起檢察院內部的事時,才會露出一絲憂色,徐景森跟他彙報的事,他都了解了,對羅開元變相阻攔徐景森審訊鄧錦春,成容江不是沒找羅開元談過話,也有在言語上對羅開元略作警告,羅開元在他麵前是唯唯諾諾的表示服從,但回到單位後,又是另一套做法。
成容江在得到徐景森的第二次彙報後,就想著要將羅開元直接叫到病房來,讓羅開元在醫院跟他呆一下午,給徐景森製造時間,但他再次給羅開元打電話後,羅開元索性便不接他的電話,成容江隱隱預感到,一場陰謀正在醞釀著,這讓他暗暗擔心,羅開元平時絕對沒有這個膽子敢這樣做,是什麼讓羅開元敢和他對著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