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市長這樣說,那我就抓住這個機會,陳市長說的,我都願意去做。”蔣琬突然道。
“嘖,這都什麼跟什麼。”陳興哭笑不得,蔣琬說的這話聽在耳裏,怎麼就那麼怪異,委實是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我隻是說出心裏話而已。”蔣琬臉紅紅的道。
“還真是越說越沒譜。”陳興心裏暗道了一句,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回話,蔣琬看著他的眼神也有點怪怪的,陳興隱隱約約感覺到眼神深處跳動的是火熱的情感,是的,就是火熱的情感,陳興不是花叢新手,他能感覺得到。
“再坐下去,一不小心就得坐到床上去了。”陳興心裏如此想著,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在男女之事上,他的自製力還真不怎麼樣,索性站起身,嘴上道,“我先回去了,你要是再碰到什麼事,可以打我電話。”
“陳市長,您不再坐一會?”蔣琬一聽,臉色滿是失望,不舍的看著陳興。
“再坐下去才不是個事。”陳興嘀咕著,笑著搖頭,“不了,你勞累了一天,也該早點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了。”
“不,不累,陳市長您在這裏,我整個人都有精神。”蔣琬有點口不擇言,話剛出口,蔣琬自己也意識到有點不對勁,臉色更加紅了。
陳興訕訕的摸了下鼻子,這話他可真不能應了,抬腳就要往外走,沒應話沒關係,但這一留神,陳興就被地板上的電線絆到了,整個人往前傾。
“陳市長,您小心。”蔣琬本能的迎上前要扶住,卻被陳興整個人帶著往後倒去。
兩人倒在地上,好死不死的,陳興還壓在蔣琬身上。
“咳,你這地板的電線還真得收拾一下。”陳興雙手撐著地板站了起來,臉色有些尷尬。
“等下收拾一下,確實很容易絆到。”蔣琬低著頭,聲音跟蚊子一樣。
“我先回去了,有事你打我電話。”陳興快步離開了蔣琬的房間。
蔣琬見狀,趕緊跟上前送人,看著陳興下樓梯,蔣琬眼神呆呆的,陳興的身影都已經消失不見,蔣琬才悵然若失的走回房間,關上門,蔣琬下意識的想著自個剛剛被陳興壓著,心裏麵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好一會才輕啐了一聲,暗罵自己不知羞。
…
陳興第二天如常上班,處理了一個多小時的文件,10點多的時候,陳興才利用放鬆的一小會時間,例行性的上網瀏覽新聞,隻要呆在辦公室,陳興每天都會特意抽出十幾二十分鍾的時間上網看下新聞,今天也不例外,他有時也會進去一些本地的BBS論壇,以遊客的身份在上麵閑逛,這往往能了解到很多平常他不能第一時間了解到的事情。
“這又是怎麼回事?”陳興在某論壇上看到一條帖子後,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帖子已經是昨晚的。
“小陳,你去了解下這事。”陳興將秘書黃江華叫了進來,讓黃江華關注網上的帖子。
十多分鍾後,黃江華才重新走了進來,“市長,那貼子說的還真屬實。”
“任強怎麼連這種事也不來彙報一下。”陳興微微有些不悅,這帖子上說的是興安市下轄縣級市大溪市一民警坐警車在南州撞了人後直接逃離現場,幸好現場有人記下了車牌號,在南州這邊報了警,南州警方到興安市去了解情況,對方矢口否認,也不配合調查,南州警方本來要強行將人帶走,但興安那邊的態度卻是異常強硬,不讓帶人,這下南州警方也有點沒轍了,跟傷者家屬表示了一下無奈,說是會盡量將肇事者繩之以法,但這事卻是拖了好些天沒動靜,家屬這邊就坐不住了,問那輛警車是大溪市市局還是下麵哪個所的,結果得知是大溪市公安局的,傷者家屬就集合了一大幫親戚朋友還有村裏鄉親,一行浩浩蕩蕩有七八十人到大溪市公安局去討公道了,結果可想而知,在公安局門口堵了一會就被強行驅散了。
這事要是這樣就完了或許陳興也就關注不到了,大溪市局那邊的態度強硬,傷者家屬也不甘心人被白撞了,又糾集人去圍堵公安局大門,這一下可就沒第一次那麼好運了,大溪市局直接拘留了幾個人,事情到這,一下就鬧大了。
被拘留的幾人有兩三個是村裏的鄉親,這事傳回村裏,村裏人都不幹了,警察撞人還有理了,不賠償還敢抓人,全村老少立刻都行動起來了,一千多人到了大溪市去,事情越鬧越大。
這裏要說一下的,到大溪市局去辦案的南州警方並非是市局,而是南州市下轄的朝安縣局,朝安縣正好是南州市和興安市接壤的地方,和興安市的大溪市緊挨著,朝安當時過去的是縣交警大隊的幾個人,在大溪市局被晾了一上午,人家否認說沒這個事。
至於帶人,那更是想也別想了,都沒這個事了,你還帶啥人?最後朝安縣局的人是灰溜溜回來,而到了後麵的衝突,朝安縣局是知道的,但他們也幹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你們大溪市局不是牛逼嗎,這馬蜂窩是你們自己捅的,你們自己解決去吧,對於自己轄區的老百姓去圍堵兄弟市局,朝安縣局直接裝不知道,大溪市局通知他們攔人,他們就推脫縣局警力緊張,攔不住人,坐著等看大溪市局的笑話。
而大溪市局這邊的發生的情況卻是引起了興安市市政府的重視,一兩千人圍堵公安局大門,雖然隻是下麵的縣市公安局,但這事也不算小事了,一不小心就很容易釀成更大的群體衝突了,而推動這件事愈演愈烈的是興安市常務副市長王正在了解情況後,下令將南州那邊的‘刁民’趕回去,讓公安局直接在兩市交界處設卡攔人。
陳興此時自是還不知道這麼詳細的情況,聽黃江華大致彙報了一下後,陳興立刻就打了路鳴電話,涉及到興安市那邊,陳興總感覺心裏有口悶氣。
路鳴狠狠的解開著上衣最上麵的一顆紐扣,早上出來還有點寒冷,這會在太陽底下站了一段時間,汗珠子卻是滲了出來,這就是南州的冬天,除了早晚會讓人感受到冬天的寒意,大白天,往太陽底下一站,卻是讓人覺得秋高氣爽,站久了,少不得要脫件外套下來,否則汗珠子就要往外冒。
路鳴此時的心情很糟糕,從他解紐扣的動作可以看得出來,好像那顆小小的紐扣跟他過不去一般,他是從九點左右從市裏趕過來的,在這裏已經站了不短時間了,和他站在一起的有朝安縣的縣政法委書記,還有一個副縣長,身旁則是朝安縣局的一幹頭頭腦腦。
他們站立的地方就在朝安縣和大溪市交界處,這是一條有三個車道寬的公路,朝安縣這邊臨近兩地界碑的地方是一個叫做同林村的地方,這是一個足足有四五千人口的大村莊,而現在,就有將近兩千號人聚集在界碑處這裏,再往前,就是大溪市的地界了,但同林村這邊的人無疑過不去,大溪市那邊,一排警車直接橫在公路上,後麵則是一大票警察嚴陣以待,嚴防同林村的人過去。
路鳴的心情之所以糟糕,就跟眼前的情況有關,事情的前因後果,路鳴已經了解清楚,對大溪市警方的態度,路鳴也覺得很操蛋,如果可以,他連來都不想過來,甚至讓朝安縣這邊的警力也撤走,讓大溪市自個承擔壓力去,兩千來號的人,看上去黑壓壓一片,擱給哪個公安局來處理,看到這樣的情況也會緊張,一不小心就能釀成巨大的群體衝突,更別說人還有增加的趨勢,好像整個村裏的人都要傾巢而出似的,連在外打工的人都叫回來了。
“媽的,大溪市那幫王八蛋惹出來的麻煩,我們還得幫他們擦屁股,這是什麼狗屁事。”路鳴低聲咒罵著大溪市那邊的同行,早上是蔣建生讓他過來的,對於這個臨時主持市局工作的省廳副廳長,路鳴自然是不會去違逆對方的意思,蔣建生不一定會在南州市局長期主持工作,他一走,局長的位置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路鳴背後雖然有陳興支持,但他肯定不能和蔣建生交惡,蔣建生一走,他對局長人選的建議肯定也會受到省廳的重視,路鳴如果也能得到對方的支持,坐上局長的寶座就更穩了。
路鳴咒罵的聲音不高,旁邊也沒人聽到,但顯然,沒人對大溪市那邊有好的觀感,了解到這起事情的起因後,朝安縣這邊的官員都有點惱怒,當朝安縣的人命不值錢是不是,撞死了人還這麼蠻橫。
“這人越聚越多,再下去就更不好控製了。”朝安縣過來的副縣長秦誌長皺著眉頭,他們的任務是將群眾都勸回家,但做了快一小時的思想工作了,這人不僅沒勸走,反倒是越聚越多了,不僅這裏的交通被堵住,關鍵還是聚了這麼多人,最後演變成群體衝突的話,朝安縣這邊也不願意見到。
“群眾的要求其實很簡單,隻是要將肇事司機揪出來而已,這個要求要是滿足不了,他們怕是不會善罷甘休。”一名有點禿頂的中年男子說道,他是朝安縣局主管交警大隊的副局長盧興義。
盧興義這話一出來,就被秦誌長瞪了一眼,都這個時候了還說這種添堵的話,要是大溪市那邊願意交人, 就沒有現在這個事,這時候說這些都是廢話,眼下還是想想怎麼將村民們勸回去才是正事。
“我說的也沒錯嘛,村民們的要求要是滿足不了,有本事你將人勸回去試試。”盧興義被秦誌長瞪一眼,心裏頭頗有些不滿的嘀咕著,但這話也隻能在心裏發發牢騷,官大一級壓死人,盧興義雖然不是主管公安這一塊的,但他也犯不著得罪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