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琬,你給老子等著,老子過兩天再去收拾你,這次要不讓你乖乖的跪下來求饒,老子誓不罷休。”馬江狠狠的捶了下大理石桌子,他今天請假沒去上班,除了門牙少了一顆,臉上也還有點巴掌印的痕跡,這樣子根本沒辦法到單位去,就算是補牙,馬江都打算等晚上再去,要不然丟不起那人。
…
蔣琬的小飯店,今天正常開業,但今天小飯店的情況卻是與以往有些不同,飯店門口坐著的兩個大美女不時的引得路人回頭,有些甚至為了走近一點看,明明肚子不餓,也特地走過來叫了一碗麵線糊吃,要說蔣琬長得也不差,但她平日裏忙活著小飯店的生意,壓根沒怎麼打扮自己,和打扮時髦,穿著講究的何麗跟楚蓉比起來,蔣琬委實是遜色了一點。
“楚姐,我看那姓什麼馬的是不是不敢過來了。”何麗看了看時間,和一邊的楚蓉嘀咕著。
“不可能的,昨晚他又沒認出陳興來,怎麼會不敢來,吃了那麼大的虧,他不來找麻煩才怪。”楚蓉笑著搖頭,“就是不知道具體啥時候來,反正咱們也沒事,就在這耗著。”
“希望他是還沒來,而不是不敢來,要不然就沒勁了,昨晚你和婉姐都扇了他巴掌,嘿嘿,我還沒扇呢,可得補回來。”何麗賊笑著。
“瞧你這是什麼想法。”楚蓉哭笑不得,一會,又是點了點頭,“多扇他一巴掌也好,那種人渣就不能對他客氣。”
豔陽高照,又是天清氣朗的一天,暖洋洋的陽光照在身上,衝淡了深秋的寒意,南州的秋冬時節,穿件長袖,外麵再套一件薄外套,這樣已足以應付冬天的到來,身強力壯的年輕小夥,更是隻穿一件長袖就足夠。
陳興穿著黑色西褲,上身隻穿著一件長袖的白襯衫,這隻是一身再普通不過的工作裝,恐怕也沒人想到,陳興常穿的白襯衫裏,不乏有從地攤上買的二三十塊錢的便宜貨,而此刻陳興身上穿的這件,就是二三十塊錢的地攤貨,當然,陳興並不需要在穿著上刻意去標榜什麼,幾十塊錢的地攤貨他能穿,張寧寧給他買的幾百上千一件的高檔襯衫,他也同樣穿,穿著打扮,陳興從來沒刻意追求,隻要穿起來清爽幹淨就行。
圍在陳興身旁身後的,又是一大票人,不少上了年紀的老幹部,外麵都要穿件外套禦寒,陪同在陳興身側的是市政府秘書長江秉宣,同時還有市人大副主任,市政協副主席等市領導,市衛生局局長曾高強、環保局局長曾平、公用事業管理局局長趙明誠亦陪同在側。
陳興周身圍著一大票人自然不是在前呼後擁的搞排場,而是在考察全市的市政建設情況和市區的環境衛生。
幾個行局的負責人當中,又以曾平臉上最為春風得意,曾平今天早上八點多就到陳興的市長辦公室門外等候,一直等到陳興過來,曾平才拿著局內部初步評估出來的南州市主城區以及環城幾大河道治理的初步投資費用的評估結果親自遞到了陳興的辦公桌上,目前的大致預算,要將所有汙染河道的水質達到V類水質,投資額起碼要達到18億,這還隻是一個保守估計的數額。
曾平組織局裏的人做這個評估方案時,無疑是十分謹慎的,中規中矩的來,不允許誇大偷報,曾平這個大局長發話了,下麵的人做事自然也就嚴謹,所以這個18億的數字還真的沒多大水分,曾平之所以會這樣做,也是怕到時候數額太大,增加了市裏通過的難度,到時候他還不得哭死,隻要錢能撥下來,就算這個數額再保守,18億下來,這環保局的日子還不得好過許多。
而陳興的態度無疑讓曾平心花怒放,對這個年輕的市長,曾平現在是怎麼看怎麼順眼,因為陳興表態了,明年的財政預算,市財政會優先往這方麵傾斜,他也讓曾平將這一項汙染的治理列入環保局明年的預算編製中,到時候提交給財政局。
有陳興這句話,曾平顯然就心滿意足了,他能看得出來,陳興還是很熱衷這件事的,肯定會盡力讓這個預算撥款通過,曾平沒理由不高興,甭管陳興是真想做實事還是想為自己搏個好名聲,曾平都無心理會,他隻知道一點,陳興這個市長重點環境方麵的保護工作,那他這環保局,以後可就吃香了。
“這南塘河以前養育了一代又一代的南州人,如今因為城市化的發展而遭受到這麼嚴重的汙染破壞,咱們這些拿老百姓俸祿的都有責任。”
陳興憑欄而望,下麵就是南塘河流進主城區的一個支流,河水跟普通的臭水溝是一樣,渾濁發臭,也就比那種被化工汙染的河水好些,陳興倒不知道以前的南塘河是什麼樣子的,恐怕曾平這個環保局局長都不見得有啥印象,因為城市化的進城已經進行了二三十年,自打改革開放以後,城市的發展就是一天一個變化,從那時起,南塘河就開始被汙染了,曾平還真對十幾二十年前的南塘河沒啥印象,他那時在下麵縣市當差來著。
江秉宣靜靜的站在陳興一旁,他這個秘書長顯得很低調,低調得都能讓人忽略了他的存在,辦公室副主任肖遠慶看起來都比他引人注目,而肖遠慶所站的位置,對於在場這些懂得看門道的人來說也都清楚,肖遠慶在陳興麵前肯定比江秉宣更吃香,江秉宣這個秘書長能不能坐穩還真不好說,李浩成的事如今也悄然在市裏的幹部中流傳開了,很多人都知道江秉宣跟李浩成走得近,以後可真說得上前途未卜。
“很多河段兩邊住宅小區的居民,都是直接把生活廢水往河裏排,我們想製止都不好製止。”曾平苦笑了一句。
“既然要治理,就不能再走邊汙染邊治理的路子,你這邊在治理河道,邊上該排廢水的繼續排,這樣治理起來有什麼用,我不想知道你們環保局用什麼用的方法來解決問題,我隻看結果。”陳興看了曾平一眼,目光從曾平身上移開,在其他人臉上掃視了一圈,被陳興看到的,總會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去,不管眾人承不承認,陳興這個年輕市長的眼神委實是有著一股攝人心魄的犀利。
陳興的目光從曾高強臉上掃過時,眼裏閃過了一絲寒光,一瞬即逝,身旁的人根本未曾發覺,就連曾高強自己都未察覺,他倒是沒被陳興看得低下頭去,但他此刻並沒在聽陳興講話,而是在走神,反正不關他的事,曾高強抱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就沒怎麼集中注意力。
剛才一路視察過來,曾高強見陳興又在說什麼領導幹部要多站在老百姓的角度去想問題,對老百姓要多點耐心,多點關心等諸如之類的話時,曾高強就在心裏腹誹開了,心說這個市長又在誇誇其談的作秀了,就知道在眾人麵前表現出一副親民廉政的形象來,骨子裏不知道是啥貨色,曾高強在心裏如此非議陳興,那是一點壓力都沒有,他有老姐夫罩著,壓根不怎麼怕陳興來著,隻不過他也沒必要故意去和陳興交惡罷了,這官場裏講究的是圓滑處世之道,陳興要是不把手過分的伸到他的地盤上去,他沒必要跟陳興較勁。
……
金都酒店,白天視察完的陳興這會正和何麗、楚蓉、蔣琬一起坐著吃飯,包廂裏隻有他們四人,陳興也是唯一一個男性,黃明因為跟盧小菁到金都酒店位於下麵縣市的一家分店去考察了,所以不在,陳興獨自一人,身旁坐著三個各有特色的女人,委實是讓陳興頗有點不自在,剛才盧小菁的那個助理,譚芳,看向他的眼神都怪怪的,陳興知道自己怕是被當成色狼市長了。
“今天專門等著那個姓馬的過來,他卻偏偏不過來,還真是奇了怪了,他昨晚吃了那麼大的虧,沒理由當縮頭烏龜呀。”何麗大大咧咧的說著,今天幹等了一天,何大小姐顯然是不高興了,本想著今天有好戲上演,不曾想在蔣琬的小飯店門口坐了一整天,也沒見馬江帶人出現,這可讓何麗老大不高興了。
“今天不出現,說不定明天就出現。”楚蓉笑道,以她對馬江那種男人的了解,別說是吃了這麼大的虧,就算是沒吃虧,也肯定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他既然看中了蔣琬,就不會輕易罷手,除非蔣琬索性不開這飯店了,馬江沒別的手段,也就沒法奈何蔣琬。
“這可不好說,按說他今天酒醒過來,應該是會怒氣衝衝的帶人過來找蔣琬算賬,但卻沒來,這事就怪了。”何麗搖著頭,想著各種可能性,眼珠子最後落到了陳興身上,“你說他會不會是昨晚認出了陳興了?”
“怎麼可能,他都醉成那樣了,能認出人來才怪。”楚蓉笑著反對,“他要是能認出來,昨晚就是另外一個反應。”
“嗯,馬江應該是沒認出來的,大晚上的,他又喝醉了,不可能看清人。”蔣琬讚同楚蓉的話,她今天可是提心吊膽了一天,雖說有陳興撐腰,但被馬江欺壓慣了,又擔心陳興不能及時出現,蔣琬心裏還是有些虛。
“今天他不出現,也許明天會出現,也許後天,你們耐心等就是,我相信他肯定會冒頭的。”陳興笑道,“他要是不冒頭,那隻能說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我希望太陽能從東邊正常升起,要不然就沒好戲看了。”何麗一副惟恐天下不亂的態度,臉上盡是等著看好戲的笑容。
“他要是不出現,這事也不會就這麼揭過。”陳興心裏嘀咕了一句,他可是等著找個由頭收拾曾高強這個衛生局長,就算是沒馬江這檔子事,他也會找別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