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能幹什麼

“我看不見得,他為了你肯定有這個膽子。”陳興眼神曖昧的看著兩人,半開玩笑道。

“我看陳市長還是快點走吧,省得耽誤了工作。”林虹臉色紅了起來,如果是熟悉林虹的人,眼珠子恐怕會瞪出來,鮮少有人會見到林虹會有這種小女兒姿態。

陳興下了樓,摸了摸口袋裏的那小紙條,陳興輕籲了口氣,見李勇正站在車旁吸煙,陳興走了過去,”小李,打火機借我一下。”

接過打火機,將手上的紙條燒了起來,看著那紙條化為了灰燼,零零散散的飄落到地上,一陣風吹來,如同空氣中的塵埃,隨風而去,消失在了視線當中。

陳興站了好一會,抬頭看了一眼林虹住的病房,陳興輕歎了一聲,誰也不知道他此刻是何種心境,又在想著什麼,但無疑,陳興從林虹身上的變化了也感慨良多。

“走吧。”陳興轉頭對李勇道。

車子駛離第一醫院,陳興靜悄悄的來,靜悄悄的走,沒驚動醫院裏的任何一個人,也沒醫院的領導知道市長過來了,簡單、低調,這是陳興所喜歡的,而不是前呼後擁。

“小李,我在這下車,你可以回去了。”經過市中心的一個路段,陳興讓李勇停車,晚上張寧寧約了他吃晚飯,這會也已經是快六點了,陳興也就不再回辦公室。

從車上下來,陳興給張寧寧去了個電話,張寧寧正在過來的路上,陳興便等了起來,百無聊賴的沿著街道走著,這南州市比較繁華的一個路段,馬路兩旁不乏各式各樣的知名品牌店,陳興邊走邊看,倒也是挺享受這種的時刻。

“這條路的綠化倒是不錯。”陳興在一顆看起來頗有些年頭的大樹下停了下來,那樹的枝幹都已經延伸到旁邊樓房的窗口了,而這條路兩旁大都是這樣的樹木,就算是大熱天,站在樹下也不會有半點炎熱的感覺。

“咦?”陳興突然愣了一下,不經意間,瞄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隻是一個側臉,就在樹的斜前方,陳興不太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但再仔細看時,陳興確認自己沒有看錯,那不是蔣琬是誰,昔日的一個故人怎麼會在南州?

陳興正尋思著,對方已經從兩棟樓之間的一條小巷子進去,出於好奇,陳興也顧不得多想,趕緊跟上前去。

陳興走進那小巷子裏時,卻是渾然不見蔣琬的蹤影,小巷子裏是在馬路邊的兩棟大樓中間,但從小巷子走進去,與外麵的喧囂繁華相比,兩棟大樓後麵是一些幾棟比較破舊的樓房,看樣子應該有二三十年的年頭了,應該是很早期的樓房了,房子很舊,旁邊有幾個電線杆,電線也跟蜘蛛網一樣盤根交錯,看起來就極為不安全。

“哪去了。”陳興嘀咕著,這小巷是兩邊都通的,另外一邊的盡頭出去,又是一條熱鬧的主街道,陳興又快步往前走去,一直到出來外麵的主街道,左右看了看,仍然沒有看見剛才那個熟悉的身影,陳興頗為納悶,是從那幾棟舊樓裏進去了還是走出來外麵了?

又往回走到幾棟舊樓前,陳興停下來看了看,並沒再看見那身影,也隻能作罷,要是進樓去的話,他沒地方找,如果是走到外麵的主街道去了,這會街道上人來人往的,想找一個人也不容易,要是鑽進旁邊的商店裏去,那就更沒得找了。

站了一會,陳興也沒打算再找,他跟蔣琬也不算熟,隻是對這個遭遇頗為不幸的女人有些同情罷了,剛嫁過去的第一天,老公就出了車禍傷及下體,不僅殘廢了一隻腳,還成為了性無能,脾氣也變得反複無常起來,蔣琬不僅要經常遭受老公的打罵,還要受到來自公公的騷擾,因為不能人事,男方家為了傳宗接代,婆婆在知道公公對她騷擾後,竟是警告她不能聲張出去,而丈夫對此竟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陳興當時聽到這些,端的是覺得不可思議,這種事或許不少,但陳興還是頭一次碰到。

若非在夫家有這樣的遭遇,或許蔣琬也不會為了從陳全青那裏獲得弟弟的醫療費而答應陳全青的要求來跟自己上床,雖然陳興並沒真的跟她上床,但對這個女人卻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最後還幫了她從陳全青那裏得到事先講好的十萬塊報酬,而最後,陳全青還是因為企業汙染以及報複、毆打舉報村民導致村民傷殘的犯罪事件而被判了刑,陳興並沒因為陳全青找女人要來賄賂他而放過他對方一馬。

想想這些往事,都是他還在溪門當縣長時的事了,他最後會知道蔣琬的音訊還是因為蔣琬特意留給他的那封信,隻說要離開小縣城,南下闖蕩,她一定要成功,信裏麵,她感謝了他對她的幫助,說將來一定要報答他,但從那時起,陳興也沒對方的消息,再加上沒啥交情,陳興也忘了有這麼個女人,眼下突然在南州碰到,陳興的驚訝也就可想而知了。

雖然剛才隻是看到一個側臉,陳興確認自己沒有看錯,那個人肯定是蔣琬,除非天底下真有長得那麼像的女人,他和蔣琬接觸的次數也就有限的幾次,但印象絕對深刻,一個女人爬到自己的床上說要跟自己那啥,任何一個男人想沒印象都難。

“算了,也有可能真是長得相像的人。”陳興搖了搖頭,不再糾結這事,蔣琬說要南下闖蕩,不見得就是來南州,南州在南方幾個大城市當中並不算是最發達的,蔣琬去羊城的可能性倒是大一點,不見得就會來南州,應該也不會有那麼巧的事,陳興腦袋裏想著,手機也響了起來,張寧寧已經過來,問他在哪。

“你在外麵路口等我,我馬上到。”陳興笑道。

走出小巷子,陳興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剛才站的一棟舊樓下,一個人正站在四樓和五樓樓梯中間的轉角平台上,一雙眼神正深深的凝望著他,她就是蔣琬,留給家人一封書信,隻身要南下打拚,隻為圓自己的夢想,她也想成為女強人,而不是一輩子隻呆在農村的一個井底之蛙,她想過自己的人生,不想再當那個受氣的小媳婦。

蔣琬對曾經幫助過她的陳興心存感激,他在她眼裏是如此的完美和高高在上,走之前也寫了一封信給陳興,蔣琬曾多次幻想著自己能成功,能打拚成女強人,有一天能驕傲的抬起頭走到陳興麵前,能有資格和陳興目光平視,這些都是她的夢想,也是她打拚的動力,說是一縷執念也不為過,她知道陳興是一個好官,並不會瞧不起普通的老百姓,但她隻為了讓自己也站得更高一點,不至於那麼卑微。

“我現在要是被他看到,估計就成了笑話了。”蔣琬苦笑了一下,她剛才就是無意中看到陳興,才發愣了一下,看到陳興的目光朝她看去時,她才驚慌的走進小巷子,她就住在這裏麵的一棟舊樓房裏,生怕陳興跟進來,她一口氣爬上了四樓。

站在樓上,她能清楚的看到陳興剛剛站在樓下四處張望的場景,她借用牆體掩護,沒讓陳興看到,她覺得自己現在沒臉見陳興,記得當時寫給陳興的信,她曾說過要懷著夢想打拚,希望自己昂首挺胸的站在他麵前,現在要是讓陳興看到,那無疑成了一個笑話,她來南州一兩年了,身上隻揣了一千塊的她扣除過來的車費後就剩下幾百,完全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身無一技之長,她完全不知道要幹嘛,那一刻,她也才知道孤身一人打拚有多麼的不容易,想要有所作為,更是天方夜譚,為了生計,她現在酒店給人打工,當服務員,那樣有包吃住,一個月還有一兩千的工資,暫時解決了生計問題。

在酒店幹了幾個月,因為懂得一些做賬,她以前就是在陳全青的塑料廠裏當過土會計,所以蔣琬便報了一個會計培訓班,工作之餘去上課,充實自己,幸運女神也挺眷顧他,酒店要招會計,她毛遂自薦,酒店的那名財務經理竟也答應讓她試試,但一開始的工資也隻有兩千左右了,盡避隻多了幾百塊,但蔣琬畢竟踏出自己的第一步了,她不用再幹服務員,起碼從最底層往上走了一步,心裏那顆夢想的種子又發芽了一點。

好景不長,蔣琬並沒在酒店裏幹多久,當初的那名財務經理願意讓她一個服務員出身,隻有初中學曆的她試試,那是因為對她抱有非分之想,蔣琬長得不差,在農村裏就屬於出水芙蓉那一類的,有一種天然的美,那是不經雕琢和修飾的美,和那種化過精致妝容的美女完全不一樣,男人對她產生非分之想並不奇怪,事實上,她在當服務員的時候,也沒少被一些比較流氓的客人騷擾,被人嘴上占便宜是常有的事。

那名經理不時的騷擾她,蔣琬都盡量忍讓,隻為了保住來之不易的工作,但對方最後變本加厲,越來越過分,甚至要求跟她上床,否則就要辭退她,蔣琬個性強硬,幹脆就辭職,對方才軟了下來,說是要給她升職,給她加工資,從威脅變成利誘,但蔣琬鐵了心離開,那個時候,蔣琬來這座城市已經一年了,一年連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添置的她,辛辛苦苦攢了兩萬塊錢,而這一座城市,對她依然陌生。

不知道幹什麼工作,蔣琬本想再去找個會計工作,整整想了兩個晚上,蔣琬覺得給人打工永遠都沒有出頭之日,自己辛苦一點,累一點,或許還能有希望,索性也不再去找工作,想著要自己單幹,但隻有兩萬塊錢,之前也沒任何做生意的經驗,她又能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