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一封信

“有人送來一封信封,給你的,放在桌上。”張青陽的媳婦周鳳楠見張青陽回來,臉上的神色很是淡漠,隻是隨手往客廳的玻璃桌上指了指。

“什麼東西?”張青陽一愣,走向客廳的桌子。

“不知道。”周鳳楠回了一句,一頭又鑽進了廚房,隻留下了一句話,“你晚上也沒說要回來吃飯,沒有煮你的。”

張青陽對妻子的態度一點也不意外,兩夫妻也沒啥感情,關鍵是他平常也基本上不著家,在家吃飯的次數屈指可數,今天晚上難得回來,擱在妻子眼裏,恐怕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對妻子的態度,張青陽也不以為意,兩夫妻維持著這個貌合神離的家,雖然沒有以前的那種感情,但也不至於吵吵鬧鬧,妻子對他在外麵的事不聞不問,他回到家裏也不會對妻子的冷漠態度發火,反正兩夫妻是各過各,除了維係住這一紙婚姻外,形同陌路。

張青陽走到沙發上,整個人就跟虛脫了一樣,直接往沙發上倒去,說起來也可笑,他身下這套價值好幾萬的真皮沙發還是鄭光福送他的,房子剛裝修好,鄭光福就屁顛屁顛的為他張羅家具,這房間裏的高檔家具幾乎都是鄭光福送的,現在鄭光福死了,他卻舒服的躺在鄭光福送的沙發上,當然,張青陽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就是了,不為鄭光福可惜,隻因為他也因為這個案子陷入了危機當中。

拿起玻璃桌上的信封,黃色牛皮紙上的信封簡單寫著他的名字,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信息,張青陽拿手捏了一下信封裏麵的東西,感覺像是卡片之類的東西,動手將信封撕開,張青陽將信封裏的東西拿出來,是一小遝照片,張青陽目光剛接觸到照片,登時就是一怔。

照片上是陳興和林虹一塊出現在酒店門口的場景,張青陽迅速翻看其餘的幾張照片,仔細對比了一下,張青陽發現幾個地點都是不一樣的,照片雖然都是偷拍的,看不到兩個人近距離的表情,但重點不是兩個人的表情,而是照片裏傳遞出來的信息,林虹和陳興在不同的地點見過了不止一次麵,這估計才是幕後那寄照片的人想要提醒他的。

張青陽拿著照片發怔,林虹和陳興見麵幹什麼?

坐了好一會,張青陽才猛的一個機靈,迅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向廚房,張青陽急切的問著妻子,“這信封是誰送來的?對方有留下什麼話嗎?”

“我哪會知道誰送的,我回來的時候就瞧見這信封了,從門縫底下塞進來的。”周鳳楠沒好氣的搖了搖頭,頓了一下,才頗為好奇的問了一句,“信封裏麵是什麼?”

“沒什麼。”張青陽聽見妻子的回答,一臉失望,拿著手上的照片陷入了沉思中,鄭光福的案子,原本看起來並不複雜,張青陽在看到陳興和常勝軍走到一塊後,一度認為部裏的人下來跟陳興有關係,而調查鄭光福,隻是針對他們的第一步,接下來可能就輪到他了,一切隻是陳興的陰謀而已,案子看起來也就是這麼簡單,而他如今要做的就是如何自保。

但隨著事件的進展,這個案子看起來卻是顯得撲朔迷離了,鄭光福的屍檢報告已經在下午出來了,結果證實鄭光福的確是中毒而亡,但檢查出來的是一種慢性毒藥,也就是說,鄭光福不是昨晚才被人突然下毒的,是早前就有人意圖謀害鄭光福了,但這人是誰?為什麼要置鄭光福於死地?這一切無疑都是個謎,不僅張青陽想知道答案,陳興等人同樣想知道答案,而張青陽心裏更是清楚,下午的屍檢報告出來之前,自己才洗脫了一些嫌疑,要不然他恐怕已經成了陳興他們最大的懷疑對象。

現在,突然又有了這麼一封神秘信封送到他家裏,幕後的神秘人似乎想告訴他些什麼,張青陽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大腦有點不夠用了,目前他腦子裏接收的信息有些雜,再加上煩躁的心情,張青陽一時都頭疼了起來。

“青陽,聽說鄭光福死了?”周鳳楠見丈夫一直站在門口不動,竟也多問了一句,往日,她一向不會問多問張青陽工作上的事情,哪怕是一句話,這次,周鳳楠卻也是關注起了鄭光福的事情,周鳳楠也清楚丈夫跟鄭光福的牽扯有多深。

“死了,昨晚死的,慢性中毒,不知道誰下的毒。”張青陽回答道。

“中毒死的?”周鳳楠睜大了眼睛,她知道鄭光福死亡的消息還是下午和幾個丈夫同是公安係統的女性朋友打麻將時聽說的,但具體是怎麼死的,眾人說法不一,有說是自殺死的,有說是逃跑時出車禍死的,那時候鄭光福的屍檢報告還沒出來,大家也都是各憑猜測,這會聽到丈夫說是被人毒死的,周鳳楠也顯得不敢置信,喃喃的說了一句,“確定是被人下的毒?難道就不會是自己服毒的?”

“不可能,那是慢性毒藥,怎麼可能是自己服毒。”張青陽斷然否認。

“哦,慢性毒藥。”周鳳楠一副恍然的樣子,剛才明顯沒注意聽這個。

張青陽在門口站了一會,轉身又走回客廳,怔怔的坐回沙發,手上的照片還拿在手上,張青陽再次拿起來看了一遍,每看一次,張青陽臉色就愈發凝重起來,昨晚和鄭光福的一席對話毫無征兆的腦海間浮現起來,鄭光福說部裏的調查組手上握有他們的一段錄音,兩人在討論誰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監聽他們時,鄭光福無意中說到了林虹,盡避鄭光福最後也笑說不可能是林虹,但此時此刻,鄭光福初始開玩笑說會不會是林虹的那句話卻是在張青陽腦海裏一遍一遍回蕩著。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張青陽才想起一件事,拿起手機給吳鵬飛打了過去,電話依然和白天一樣,手機除了對方已關機的提示音,再也沒有別的聲音,張青陽氣得將手機往桌上一拍,自言自語的罵道,“吳鵬飛這王八蛋到底在搞什麼鬼,也不看看是什麼時候,竟然敢關機。”

“怎麼了?”廚房裏的周鳳楠聽到客廳裏傳來‘砰’的一聲,探頭出來道。

張青陽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沒有回答妻子的話,周鳳楠見張青陽擺著一張臭臉,也懶得再問,頭縮了回去。

嘴裏咒罵了幾句,張青陽最後還是拿起了手機,遲疑了一下,張青陽打給了海明區分局副局長周誌寧,這次電話很快就打通,張青陽劈頭蓋臉的就衝周誌寧發火,“周誌寧,吳鵬飛人呢,他的電話怎麼打不通。”

“張局,吳局11點多的時候出門了,說要去市局了解鄭光福的案子呀。”周誌寧很是無辜的說道,不明白張青陽衝他發什麼火。

“放屁,我今天呆在市局一天,就沒見到過吳鵬飛的人影。”張青陽一聽,差點就沒氣暈過去,此時的他還沒意識到吳鵬飛也會逃跑,隻是衝著周誌寧發火,“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馬上給我找到吳鵬飛,讓他給我回電話。”

張青陽說完便掛了電話,周誌寧則是悻悻然的撇了撇嘴,“真是的,衝我發個毛火。”

罵歸罵,周誌寧卻是片刻不敢耽擱,趕緊打吳鵬飛的電話,毫無疑問,周誌寧和張青陽的遭遇一樣,吳鵬飛的手機關機,死也打不通,周誌寧連打了幾個都是一樣,納悶的嘀咕了一句,周誌寧轉而打了吳鵬飛家裏的電話,幸運的是電話通了,接電話的是吳鵬飛的老婆,周誌寧一聽聲音便認了出來,忙道,“嫂子,吳局呢,市局的領導找他,我現在聯係不上他。”

“他沒回來啊,我也奇怪呢,打他的手機也打不通,我以為他在開會呢,就沒再打了。”電話那頭,吳鵬飛的老婆答道。

“這麼說你也聯係不到他?”周誌寧臉色一楞,想到吳鵬飛上午出去還提了個手提箱,他當時沒在意,但仔細一想,以往也沒見過吳鵬飛提過箱子出門。

“對啊,我也聯係不到他,他現在沒在局裏?”

“沒。”周誌寧下意識的搖著頭,“對了,嫂子,張局中午有回去嗎?”

“昨晚就沒回來了,你們局裏不是在辦大案子嘛。”

“嗯,是有件大案子,嫂子,那沒啥事了,不好意思,打擾你了。”周誌寧笑著應付了吳鵬飛的妻子,旋即掛了電話,此時的周誌寧心髒已經劇烈跳動了起來,他已經敏銳的意識到什麼,強迫著自己不亂想,周誌寧二話不說給張青陽打了回去。

“張局,吳局的電話打不通,我剛給他家裏打電話,他老婆說他從昨晚就沒回去過了,今天也聯係不上,還以為是在局裏。”周誌寧打通了張青陽的電話,趕緊將情況彙報,“事實是我中午就看到吳局出去了,他說要去了解鄭光福的案子,我仔細想想,吳局當時手上提了一個黑色的小手提箱,但他既然沒到市局去,那會不會?”

周誌寧沒敢將自己的猜測全說出來,要是吳鵬飛隔天出現了,那他這會說吳鵬飛逃跑了,還不得被吳鵬飛給恨死。

“你想說什麼?”張青陽陰沉著一張臉。

“沒,沒什麼。”周誌寧訕訕的笑了笑。

“今天你還有見到吳鵬飛有什麼異常嗎?”

“除了提個手提箱,好像也沒什麼了,我再仔細想想。”周誌寧小心的回答著,生怕張青陽又把火氣發到他身上。

隔了一會,周誌寧眼睛一亮,“張局,我想起來了,當時吳局要走的時候,跟我說了一句話,他說讓我負責局裏的工作,那會沒注意這句話,但現在想想,這話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周誌寧說完,等著張青陽的話,卻發現張青陽那邊久久沒有出聲,電話裏隱約可聽見張青陽略顯粗重的呼吸聲,周誌寧登時又繃緊了神經,將電話拿開一點,免得張青陽待會又突然毫無征兆的發飆,但等了一會,周誌寧再認真聽一下時,卻發現電話裏已經沒有了聲音,再仔細一看,張青陽那邊早已經掛掉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