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連張局都誇好,那我真想見見了。”鄭光福驚訝道,心裏卻是嗤笑了一聲,說你個老色鬼見到了哪個漂亮女人不動心的。
“行了,先這樣吧,記得別再動那兩女的,他媽的,這兩天真不順,都是為了給你們擦屁股。”張青陽罵罵咧咧的掛掉了電話。
鄧青銘敲了敲陳興辦公室門,隨後走了進來,將一張請柬遞到了陳興桌麵上,“市長,這是四葉草集團送過來的請柬。”
“哦?”陳興一愣,將請柬拿過來就翻看了起來。
“這四葉草集團不錯,多讚助舉行這樣一些活動,也有助於提升南州市的城市軟實力嘛。”陳興看了一下請柬不禁笑道,四葉草集團邀請了剛剛從世錦賽上獲得大滿貫,凱旋歸來不久的國家羽毛球隊來南州市舉行‘四葉草’杯國際羽毛球友誼賽,屆時除了有國家羽毛球隊的冠軍選手參與比賽,亦邀請了國際上知名的十幾位羽毛球選手來參加比賽,明天晚上,四葉草集團要在旗下的東方大酒店宴請國家羽毛球隊教練和隊員一行以及來南州參加友誼賽的十幾位國際知名羽毛球選手,同時邀請省市領導出席。
陳興以往看請柬都是隨便瞄一眼,這次難得的認真看完,省裏領導有常務副省長關鎮鳴、副省長葉開遠、省政府副秘書長陳海洋等確定會出席明晚的宴席。
“鄧秘書,明晚有沒有別的應酬安排?有的話就推了,咱們也去見識一下剛剛載譽而歸的國羽冠軍隊員們。”陳興笑道。
“好,我待會看一下。”鄧青銘笑著點頭,“說起來羽毛球還是我最喜歡的運動,咱們國家羽毛球隊就有我的好幾位偶像,這次終於有機會近距離接觸偶像了,我還生怕陳市長您不出席明晚的宴席呢。”
“關省長和葉省長都要去參加,我能不去嗎。”陳興笑著看了看鄧青銘,“看你平常不苟言笑的,沒想到你還是一位追星族嘛,長期坐辦公室的人,打打羽毛球不錯,鍛煉頸椎,可以防止一些頸椎疾病。”
“主要是有時候下班後沒啥事,除了打打羽毛球也不會別的運動項目。”鄧青銘笑著接話,“明晚葛書記估計也會去,我聽說葛書記最喜歡打羽毛球來著,隔三差五的要拉上賈秘書長到市委大樓的活動中心打幾局羽毛球。”
“是嘛。”陳興笑了笑,提到葛建明,陳興沒再說啥,至於鄧青銘口中的賈秘書長,指的是市委秘書長賈正德。
鄧青銘說了幾句閑話,也就識趣的離開,陳興拿著掂了掂手上的請柬,又放回桌上去,看到四葉草集團幾個字,陳興第一印象就是想起那個氣質能追上張寧寧的總經理鄭玨,真的是好一個人間絕色,陳興第一次承認有女的能跟張寧寧比而不落下風。
夜幕降臨,今年來大力發展城市夜景工程的南州市宛若一座漂亮的不夜城,燈火輝煌,這是一座充滿魅力的海濱城市,海邊的沙灘上,一到晚上,總是少不了玩沙戲水的人。
林虹站在自家別墅的二樓陽台上,看著不遠處沙灘上戲水的人,享受著海風的吹拂,這種說不出的愜意讓人心曠神怡,要不是心裏頭有著煩心事,能住在這樣的別墅,呆在在這麼好的位置吹海風,看海景,那是多麼舒心的事。
這棟別墅是林虹從別人手裏轉手過來的,整個半島別墅區位置最好的幾棟別墅之一,上下三層,總麵積達500多平的大別墅,如今價值達2000多萬,這個地段已經成為全市房價最高的地方,當初林虹轉手的時候才花了500萬多點,買這套房子可以說是賺了不少,當時的林虹,第一晚住進這別墅裏來的時候,曾經興奮得睡不著覺,這是她擁有的第一棟別墅,也是她個人的第一筆看得見摸得著的財產。
林虹當天晚上哭了,忍受著父母的痛罵,慢慢的讓自己墮落,心甘情願的當李浩成的情人,一天天的變得無情和冷漠,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能讓自己過得好嗎,不就是為了讓自己不再貧窮,不再擔心以後會吃不飽穿不暖,不再被人瞧不起,不再為了吃一頓好的而掐著手指頭算算自己這個月還剩下多少錢可以用,夠不夠花,不再用被人時時調戲一下而又敢怒不敢言,晚上回去自己躲在被窩裏哭。
林虹隻讀到小學畢業,家裏窮,沒錢供她讀書,中學直接就沒讀了,正好村裏有個在市雜技團當教練的,說這娃兒長得這麼好看,骨架子也很好,要是這樣作賤了就可惜了,要不進雜技團練雜技,正好現在還沒錯過年齡,林虹的父母一聽,就答應下來了,反正不用花錢,雜技團還包吃住,每月還能有點補貼寄回家裏來,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去練雜技說不定比出去打工還有前途。
後來林虹就進了市雜技團練,12歲開始練雜技,15歲的時候開始跟團表演,一直到18歲的時候,林虹在一次有市區領導出席的晚會上表演,被當時還隻有33歲,在區裏當副區長的李浩成給看上,那一晚,李浩成找了市雜技團的團長,兩人不知道談了什麼,第二天晚上,林虹就被帶到一間酒店的套房裏了,當看到裹著浴巾從浴室裏出來的李浩成的時候,林虹嚇得兩腿發軟,傻傻的問對方要幹什麼。
那一晚的記憶,林虹到死都會記得,而她也曾經一度對李浩成恨之入骨,恨不得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但李浩成卻像是魔鬼一樣,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找她,每次離開的時候,李浩成總會在床上扔下幾百上千元。
第一次,林虹曾經告訴自己不要拿,那些錢是髒的,拿了錢,她也會徹底髒的,思想上的劇烈掙紮,花兒一樣的身體被接連摧殘,慢慢的,林虹也逐漸迷茫了,如果說女人對第一個讓她由女孩變成女人的男人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話,那麼,林虹對李浩成這個將自己粗暴變成女人的男人的情感同樣經曆複雜的變化,由恨到不恨,而後變得迷茫,那種愛恨交織的複雜情感讓林虹一度抓狂。
但不可否認的是,直至林虹徹底的放棄抵抗到主動迎合李浩成,林虹仿若是完成了破蛹成蝶的蛻變了,她變得越發的適應這個殘酷的社會,她懂得了強者生存,弱者被人吞食的道理,她沒讀過書,也不懂得什麼大道理,隻知道有錢才能過得好生活,她恨李浩成,但她同樣拒絕不了金錢的誘惑,再後來,林虹退出了雜技團,李浩成幫她辦的手續,林虹見到了平日裏高高在上的團長在李浩成麵前一副小心賠笑的醜惡嘴臉,這給林虹上了活生生的一課,人活著,要想有尊嚴要地位,要麼有錢,要麼有權。
她一個小學畢業,除了雜技還是雜技的女人能幹什麼,除了當李浩成的情人,借助李浩成的權勢來發家致富,沒有別的選擇。
歲月如梭,將近十年的時間,一晃而過,林虹從決定給李浩成當情人的那一刻,到現在都沒有後悔過,沒有李浩成,她住不起別墅,開不起豪車,銀行裏不會有上億的存款,這些都是物質生活的保證,都是李浩成給予她的。
林虹不曾後悔過,假若當初沒有走這條路,或許她現在如同其他姐妹一般,過了再適合耍雜技的年齡,隻能從團裏退出來,領一筆錢,跟那些剛踏入社會沒兩樣的小年輕們一樣不知道該幹什麼,人生失去了方向,沒有別的求生技能,運氣好的女孩子,找到了一個好丈夫嫁了,能跟著享福,一些運氣不好的,嫁的家庭不好,隻能跟著吃苦,而比這更悲慘的,是有人淪落到了上街乞討的地步。
去年,林虹才在街上碰到一個昔日的姐妹在街上靠賣藝乞討,林虹開著價值兩三百萬的車子,對方穿著皺巴巴的破舊衣服,當林虹下車叫對方的名字,兩人都愣住了,她曾經是她不錯的姐妹,隻不過後來沒有再聯係,當兩人再次相遇,彼此都呆住,林虹將自己錢包裏帶的五千多塊錢全都塞給了對方,對方堅決不肯要,林虹什麼話也沒說,隻是將錢塞進了對方的口袋,上了車就走,她開著車一路狂奔,眼淚順著臉頰流淌了下來,看到她,林虹想起了那段天真無邪的歲月,雖然窮,但快樂著。
現在,她快樂嗎?林虹不知道,她隻知道自己不後悔走這條路,不後悔當李浩成的情人,錢,不是唯一的,但沒有錢,真的寸步難行,這些年,林虹體會到的,隻有錢和權,才來帶來滿足她的安全感,她對李浩成不恨了,但也沒有什麼感情,嘴上的虛情假意無非是應時應景的情話,做不得真,她在乎的,隻有李浩成手上的權力。
不遠處,車燈往她別墅的方向照射過來,林虹眯著眼看過去,她知道李浩成過來了,這個時間段,李浩成也該來了。
果不其然,車子進了她別墅裏的小院,李浩成從車上下來,梳得整齊的頭發,上麵永遠抹得烏黑發亮,腋下夾著公文包,這是李浩成一直以來的形象。
“再過半小時,你要是不來,我可就關門了。”林虹站在二樓的陽台衝李浩成笑著。
“你要關門,我就開門。”李浩成笑著道,他有林虹這裏的鑰匙。
踩著皮鞋走進別墅,在門口換了屬於自己的專用拖鞋,李浩成哼著小曲兒上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