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這件事你幹的不錯,改天我會找你。”陳興滿意的點了點頭,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作用,這種髒活還真就陳中偉適合幹。
第二天,陳興如常上班,在辦公室看了一會文件,看到一份有關希望工程的文件時,陳興就將林玉裴叫了進來。
“林主任,咱們司裏有沒有針對那些上不起大學的西部山區學生做一個相關數據的統計?”陳興抬頭問道。
“咱們司裏好像沒有針對這個的專門統計,不過可以讓下麵的教育部門做一番摸底排查後再報上來,要統計出相關數據不難,隻不過不可能很精確罷了。”林玉裴說道。
“那好,這事你安排一下,我打算發起一個助學工程,讓更多的山區孩子能夠上大學。”陳興沉吟著說道,這個想法是這兩天才在他腦海裏成形的,這事雖然也有人不少人在做,部裏也有針對西部山區學生的一些招生優惠政策,但終究是幫助有限,陳興這次想利用自己所處的位置,發起一個更大規模的助學工程,盡自己能力的去幫助更多的貧困家庭的學生。
“隻是統計中西部省份還是?”林玉裴征詢著陳興的意思,看向陳興的眼神多少有些驚訝。
“嗯,就中西…算了,還是將文件發到各個省份的教育部門吧,在全國範圍內進行統計,上不起學的孩子,並不僅僅是中西部山區的,東部沿海地區,其實也有很多連學費都交不起的貧困家庭。”陳興歎了口氣,在肯定改革開放的成果時,同樣不能否認其所帶來的一些弊端,兩極分化的貧富差距,日益尖銳的社會矛盾。
“那好,我去安排。”林玉裴點了點頭,“陳司長還有別的吩咐沒有。”
“暫時沒有了,對了,這事要限定個期限,你讓各省市的教育部門在半個月後就要統計數據交上來。”陳興吩咐道。
林玉裴點著頭,見陳興沒別的吩咐,這才走了出去。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著,一周的時間又是轉瞬即逝,陳興這一天還在上班的時候就接到了二伯張““國中””的電話,張““國中””在電話裏告訴陳興槍擊案的案情取得突破性的進展了,結果可能是任何人都無法預料到的,即便是張““國中””,了解了詳細案情之後,都有點匪夷所思。
陳興接了張““國中””的電話就從部裏出來,來到一條老巷子深處的一間茶社,看樣子是有些曆史了,陳興還是第一次到這地方來,出租車司機是一個年紀上了40的中年大哥,快到的時候,還跟陳興笑著說這地方可得老北京人才知掉,要麼就是像他跑遍大街小巷,開出租車開了十幾個年頭的才熟悉,新來的司機準備找不著路。
陳興邁步走入茶社,走進去壓根都沒看到一個客人,要說它沒對外做生意也不像,張““國中””是在後院的小石桌上喝茶的,這裏是他專門喝茶的地方,有時會客都是在這裏。
“二伯,這茶社看著沒生意呀。”陳興走進來,跟張““國中””半開著玩笑,張““國中””旁邊還坐著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來著,陳興目光從對方身上掃過,略略的點頭打過招呼。
“這茶社開著就是讓人有個喝茶的安靜地方,要是為了賺錢,早倒閉了,賠錢做生意呢。”中年男子笑眯眯的應著陳興的話,雖然才和陳興第一次見麵,看中年男子的眼神,卻好像是對陳興不陌生一般,態度也很客氣。
“陳興,這是小蔡,茶社就是他開的。”張““國中””點了點中年男子,算是給陳興介紹。
“陳司長,你好,鄙人蔡誌毅,陳司長隨便稱呼我一聲小蔡就可。”叫蔡誌毅的中年男子笑著跟陳興點了點頭,眼神還往張““國中””的方向瞟了一眼。
陳興一時不知道眼前的蔡誌毅跟張““國中””是啥關係,見蔡誌毅如此說,也沒急著說什麼,張““國中””這會卻是已經笑道,“小蔡,你比陳興大了快十歲,他叫你一聲小蔡,豈不是不倫不類的,陳興,小蔡比你大,你叫他一聲蔡哥不吃虧。”
“嗯,那就承蒙蔡哥以後多關照。”陳興笑著點頭,張““國中””發話了,他自然是不用再多猶豫,倒是對這蔡誌毅的身份頗為好奇。
“陳興老弟這樣說可就折殺我了,關照不敢當,我還想說日後要靠陳興老弟你多提攜呢。”蔡誌毅笑著連連擺手,一副不敢當的樣子,也沒在稱呼上多計較了,張““國中””既然說了,蔡誌毅也就欣然受之了,不枉他為張““國中””跑腿。
陳興笑著和蔡誌毅客套了幾句,雖然對蔡誌毅的身份好奇,也沒開口去試探什麼,張““國中””抿了一口茶之後就提起東江省的事了,這也是他叫陳興出來的目的,“陳興,我從東江省鮑安廳那裏得到的消息,嘿,現在已經鎖定了槍擊案幕後主使者的最大嫌疑人了。”
“是誰?”陳興迫不及待的問著,剛才在電話裏,張““國中””還跟他賣了個關子,陳興這才趕了過來,到現在也還不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主使朝他開槍這件事。
“最大嫌疑人是東江大學校長吳穀波。”張““國中””斜著眼看了看陳興,對陳興臉上所表現出的震驚神色很是滿意,笑道,“怎麼,你之前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吧。”
陳興發呆了好一會之後才慢慢的回過神來,苦笑著點了點頭,回應著張““國中””的話,道,“打死我都想不到最大嫌疑人會是吳穀波,懷疑了秦守正,也懷疑了秦守正的父親秦建輝,但都沒往吳穀波身上聯想過,他給我的印象,一直都是中規中矩的一個人,不愛出什麼風頭,也挺低調,每次都是秦建輝這個校黨委書記在前頭,吳穀波似乎總是甘當綠葉,沒想到調查的結果竟會是這樣,二伯,這東江省鮑安廳應該沒有弄錯吧?”
“你這話要是讓東江省廳的領導聽到了,人家該跟你急了,這是人家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後調查出來的結果,你以為是假的呀。”張““國中””搖頭笑道。
“誰讓那秦家在東江省有權有勢來著,秦建輝自個是東大一把手,又有個在省委副書記的親哥哥,他們要是故意想栽贓嫁禍,把罪名安在別人頭上,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也不能怪我會懷疑這個結果的真實性。”陳興無奈的笑道,他真的不願意去相信最大嫌疑人竟會是吳穀波,他跟吳穀波沒有任何矛盾,之前更是沒有半點交集,吳穀波會指使人朝他開槍,陳興一時還真沒法接受這個結果,張““國中””要是說最大嫌疑人就是秦家父子,陳興還覺得差不多,偏偏事實不是。
“這事有那麼多人盯著,秦建德是省委副書記又怎麼著了,他要是膽敢指使公安人員指鹿為馬,黑白顛倒,哼,那他這個省委副書記也當到頭了,除非他真的不想幹這個位置了,這事是由省委書記段國榮親自督辦的,秦建德要想挑戰段國榮的權威,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段國榮就算不是親近我們張家這一係的,這件事上,他也不敢搪塞我們,總要給我們一個交代。”張““國中””冷哼了一聲,霸氣十足,這就是張家人該有的底氣。
“秦建德畢竟是秦守正的大伯來著,誰知道他會不會鋌而走險。”陳興皺了下眉頭。
“鋌而走險?”張““國中””嗤笑了一聲,“陳興,你還是太嫩了點,你以為比起個人的政治前途來,骨肉親情能算什麼?官場就是一個人吃人的地方,秦建德走到如今這個位置,那得經曆了多少努力,他會為了所謂的親情冒險才怪,隻要能保住他自己的位置,能犧牲的他都會犧牲,在官帽子麵前,親情也隻能靠邊站,這才是殘酷的政治現實。”
陳興聽著張““國中””的話,不禁沉默了下來,張““國中””說的沒錯,政治是殘酷的,能在這殘酷的環境裏一步步往上爬的,那都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爬得越高,也越會戀棧手頭的權力,而且隨著在體製裏呆的時間長了,了解的陰暗麵越多,往往人性也會跟著淡漠起來,親情,或許也不過是隨時可以用來為自己的前途犧牲的感情罷了,古代的皇帝為了國家利益能拿自己的親生女兒用來和親,作為交易的籌碼,現代也是一樣,官場,其實從古自今就沒改變過,殘酷的環境和厚黑的手段不過是追求權力所帶來的衍生品罷了。
陳興不知道秦建德是個怎樣的人,但起碼陳興知道自己還是個重視親情的人,起碼現在讓他在權力和親情中選擇一個的話,陳興會偏向於後者,但以後在官場呆的時間越長,陳興還真不知道自己是否會發生變化,比起秦建德這種在官場浸淫了大半輩子的人,他現在不過是才剛剛起步而已。
“吳穀波會是槍擊案幕後主使的最大嫌疑人,這真的是出乎人的意料,我現在都還想不出他為什麼要圖謀著害我,公安機關辦案不得講究個推敲犯罪分子的作案動機嗎,吳穀波有什麼理由會指使人對我下手?作案動機呢。”陳興看著張““國中””,對方應該是能從東江省鮑安廳獲得大量的內幕消息。
“嘿,作案動機還真的跟你沒關係,說起來,你隻是倒黴了一點而已,要是換成另外一個副司長下去,那中槍的可能就是另外一個副司長,總之一句話,就是不管誰帶隊下去,可能都會中槍。”張““國中””笑得有些古怪,在從東江省廳那裏聽到案情分析後,張““國中””都覺得是陳興太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