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以後我一有時間就多回來看你們。”陳興見父母比自己還看得開,心裏頭也是苦笑,他自己越大越多愁善感了。
“哪裏用得著以後,你和張寧寧的婚禮也就是這陣子舉行了,到時候在京城辦酒席的話,我們兩把老骨頭不還得過去。”鄒芳笑道。
“對,很快就能見到,不過爸媽你們可都還年輕著呢,千萬別說自己老了。”
同一時間,京城,王正這位副總理公子手裏拿著一張京城部委最近人事變化的名單,王正這是在聽了張煬說陳興自己親口說就要調到京城工作,才開始留意起京城部委的人事變化的,此刻拿到他手上的這份名單就是他特地讓人去搜集的,身為高幹子弟,王正在上層圈子裏認識的人不在少數,對別人來說太難的事對他來說僅僅隻是一個電話就能解決,自然有人去幫他跑腿辦事,拿著手上的名單,王正冷笑的盯著陳興的名字,教育部,副司長?
他沒辦法到江海省去找陳興的麻煩,陳興倒是主動送上門來了,王正眼裏有些得意,他在京城的關係多,雖然陳興背靠著張家,但他要是偷偷在背後搞些小動作,張家也不能怎麼樣,他倒要看看陳興有多大的本事,憑什麼張寧寧會看中他。
吃完晚飯,陳興去拜訪了組織部長張明德,方嘯在傍晚的時候也坐車來溪門,陳興趁著拜訪的機會,將方嘯引見給了張明德,這引見,自然不是僅僅的隻讓雙方認識,若是如此,張明德去過溪門,和陳興乃至方嘯等溪門縣委縣政府的領導幹部一塊吃過飯,和方嘯也是認識,根本不用陳興再多此一舉的引見。
張明德對於陳興顯然是十分看重,對方引見方嘯,張明德也是給予了極大的麵子,雖然沒明著承諾著什麼,但言語間的一些暗示已經讓方嘯十分欣喜,他在市裏一個靠山都沒有,要是能夠和張明德綁上關係,此行對他來說就是收獲重大。
“陳書記,以後溪門這邊有什麼事,你隨時打個電話過來,我一定辦得妥妥當當的。”離開張明德家的時候,方嘯對陳興謙恭的表態著,剛才張明德的態度方嘯都看在眼裏,對方完全是衝著陳興的麵子,方嘯心裏將輕重掂量的很清楚,他要和張明德綁上關係,但和陳興的這條線也不能斷,不能說因為陳興調走了,就疏遠了,現在他所得到的都是陳興幫他爭取的,維護住陳興這條關係對他來說才是根本。
“老方啊,努力把工作做好,爭取明年讓溪門的經濟再上一個台階,你這個縣長肩上的擔子可一點都不輕,我雖然不在溪門了,但我在京城可是隨時關注溪門的發展。”陳興笑著對方嘯道。
“那敢情好,歡迎陳書記您隨時監督,有您的監督,我們才更有鞭策的動力。”方嘯笑得很燦爛,今晚對他來說確實也值得高興,以後他自己可以多到張明德這裏來串串門。
“監督談不上,我頂多也就是幫忙建言獻策,采不采納,那還得看你們。”陳興笑了笑,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他不在縣委書記的位置上,實是沒資格對溪門縣的發展指手畫腳,特別是所調往的部門,跟地方政府的關係還真不大。
“隻要是陳書記您提的建議,我們肯定是采納。”方嘯忙不迭的說道。
方嘯和陳興在茶館裏單獨坐了一會,當晚也就又坐車回溪門,不到一個小時的路程,反正近的很,陳興從茶館裏出來,一輛白色的寶馬車緩緩的停在麵前,陳興打開車門,動作麻利的坐了進去,前排副駕駛座上的何麗回頭笑道,“大領導,現在要上哪去,要不要到我的小窩坐坐。”
“還是找個地方喝點東西吧。”陳興搖了搖頭,隨口道。
“你才剛喝完茶,又喝?”何麗奇怪的看了陳興一眼,見陳興心不在焉,何麗氣得翻了翻白眼,“我知道有家咖啡廳不錯,那就去喝咖啡了,要喝茶的話,那裏也有。”
陳興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到了地頭,何麗說該下車的時候,陳興才回過神來,他是有些魂不守舍,馬上就要離開這座熟悉的城市,陳興心裏頗有些不舍,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回到海城工作。
“何麗?陳興?”兩人往咖啡廳裏麵走的時候,迎麵走來的一人讓陳興和何麗同時愣住,而對方,同樣也愣在那裏,疑惑的看著何麗和陳興,臉色更有幾分複雜。
“呦,趙晴,真巧呀,你也在這裏喝咖啡?”何麗笑了,笑得很燦爛,此情此景,在這裏碰到趙晴,這人生還真是到處充滿驚喜。
“是的,剛喝完,準備走,你們?”趙晴眼睛在陳興和何麗身上來回打量著,似乎想看出點什麼端倪出來。
“我們也是過來喝咖啡。”何麗大方的笑了笑,看到的趙晴的這幅表情,何麗心裏那叫一個痛快,以前陳興是屬於趙晴的,現在,陳興雖然也不屬於她,但起碼她跟陳興的關係更親近,何麗如同一隻準備戰鬥的母雞一般高昂著頭,略有些示威性的瞟了趙晴一眼,“趙晴,咱們可是有六七年沒見過麵了,難得今晚碰上,要不要再一起坐下喝杯咖啡。”
陳興看了何麗一眼,眼裏帶著一絲無奈,這何麗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或許早就想在趙晴麵前找回那曾經失落的驕傲吧。
“趙晴,你要是有事的話就先走吧,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坐下聊聊。”陳興出聲道,他看到趙晴有些遲疑,而他,也不太想跟對方坐在同一桌上喝咖啡,特別是還有何麗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在。
“那就一起坐坐,反正我也沒事。”趙晴突然笑著答應下來,目光從左到右、從右到左的在陳興和何麗臉上掃了一遍,趙晴心裏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三人先後步入咖啡廳,這戲劇性的一幕就像是十年前三人還在讀大學期間的補演,那時候,三人不可能一同聚在一起,而在十年後,卻是以這樣的方式坐到了一塊,物非物,人非人,十年前的戀人如今成了陌路人,十年前的普通同學,如今成了情人。
三人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趙晴獨自坐在了一邊,當她看到何麗理所當然的在陳興的身邊坐下時,趙晴眼睛微微一眯,再次打量了陳興和何麗一眼,趙晴低頭看著麵前的桌麵,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怎麼,自己一個人出來喝咖啡?”陳興看著趙晴,昔年那種曾經滄海難為水的感覺如今也隻成了淡淡的回憶,眼前的人說到底也隻能算得上是一個相對熟悉的陌生人罷了,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彼此的人生也不過是兩條平行線罷了。
“晚上沒事,自己出來散散心。”趙晴笑了笑,身上的寧靜和優雅是與生俱來的,這是她的家教和出身所熏陶出來的,她和何麗,就是兩個完全不同性格的人。
“這麼好的環境,這麼好的音樂,怎麼不把你老公一塊帶出來喝咖啡呀,這可是約會浪漫的好地方哦。”何麗笑眯眯的望著趙晴,她的聲音聽起來讓人感覺帶刺,起碼陳興是這樣覺得的,兩個漂亮的女人之間,或許很難成為真正的朋友,特別是當這兩人曾經被人擺在一起評頭論足的時候,這種可能性尤為的大。
“我和他老夫老妻的,現在也就是過過平淡的日子,浪漫這些情調是跟我們沾不上邊了,還是比較適合年輕人。”趙晴笑道,對於何麗若有若無的針鋒相對,趙晴臉上的神色並沒有太大的波動,麵對何麗,趙晴有著一股天生的優越感,這和她在那晚參加陳興的訂婚晚宴,在張寧寧麵前沒法表現的平靜是完全不一樣的,因為張寧寧各方麵的條件都超過了她,連她一直自以為傲的家庭在張寧寧麵前也不值一提,這讓一向高傲的趙晴不得不低下驕傲的頭顱,而何麗,趙晴此刻更好奇的倒是對方和陳興怎麼走在了一起。
“陳興,都已經訂婚了,啥時候準備大擺筵席,把婚禮辦了。”趙晴看著陳興,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卻是往何麗身上掃了掃,似是有意說給對方聽的。
“趙晴你是不是還準備去參加陳興的婚禮呀?以前你們關係那麼好,陳興的婚禮,你應該不會錯過吧,最少也要給陳興送去誠摯的祝福吧。”何麗巴不得現場的氣氛尷尬,陳興和趙晴的往事她不是不知道,但當著兩個人的麵,何麗卻是一臉的純潔無暇。
陳興恨不得將何麗給按倒,狠狠的教訓一下,眼神往何麗方向瞟了瞟,陳興桌底下的腳輕輕的踩了何麗一下,示意對方的嘴巴消停點,何麗察覺到陳興的意思,卻是得意的揚了揚頭,還悄悄然的向陳興示威性的挺了挺胸,那意思再明了不過,來呀,來呀,有本事就把我在這裏就地正法了呀。
趙晴不知道何麗跟陳興現在又是什麼關係來著,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兩人的關係不簡單,並非保持著普通的同學關係,特別是何麗看向陳興的目光隱隱約約的帶著幾分嬌媚,趙晴心裏有些莫名的不舒服,剛才無端的說起陳興訂婚了,趙晴其實是想試探何麗,可惜何麗並沒特別的反應,反而頂回來的一句讓趙晴很是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