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剛才被他踹那一腳算是被白踹了。”王慶不甘心的咬牙了一句,繼而又有些擔憂,“今晚這事被他看個正著,我還真擔心他抓著不放。”
“哥,不是我說你,你現在的膽子真的是越來越小了,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打打殺殺的時候你怎麼就不怕死了,如今越有錢膽兒越小了?”王婷很是不以為然,“有中民幫你撐腰,你還用怕他一個小縣長不成。”
“哎,小婷你就別取笑我了,以前那是沒錢,在社會上跟人瞎混,那會基本上是腦袋缺根弦,也不會多想,覺著反正是光棍一個,死了也是爛命一條,所以好勇鬥狠起來,都是不要命的那種,拿刀砍人都是眼睛不帶眨的。”王慶回憶起了以前的生活,感慨萬分,“現如今跟以前不一樣了,有錢了,過上好日子了,就生怕沒福氣享受,所以說呀,越有錢的人越怕死,這句話說的太他媽對了,我這不正是一個活生生的寫照嘛,有錢了,膽兒反而小了,哪裏像以前那樣光棍一個,喊打喊殺的不怕死,我現在對自己的小命可珍惜來著,命就這麼一條,今後還要好好享受生活呢。”
“成了,別說這些了,走吧,回市裏去。”王婷似乎也被勾起了以往不愉快的回憶,情緒不高,轉身往車上走,王慶眼珠子一轉,也跟著走了上去。
齊明眼尖,二話不說就上來攔人,撞了人想跑?沒門。這話一說出口,王婷登時撒潑一樣指著齊明鼻子就罵了起來,你一個小警察還想不想混了,信不信我扒了你這身衣服,端的是潑辣十足,路鳴聽了不客氣的走了上來,道,是誰呀,說話這麼囂張,來扒我這身警服試試,我等著。
張中一臉無奈的上來拉住王婷,這女人的無知和囂張他算是領教到了,低聲說了下路鳴的身份,暗示王婷不要如此的肆無忌憚。
陳興離開時,依稀還聽到王婷叫囂著誰敢抓她,她要打電話給市長,讓陳興一陣搖頭,這女人不是一般的囂張和跋扈,聯想到她後麵的李中民,陳興心裏有些堵,大家嘴上都會講為人民服務,但又是誰在用公權縱容和助長某些人的無法無天?不把權力不關進製度的籠子,就沒辦法從根源上解決腐敗的問題。
快到家時,陳興接到路鳴的電話,跟他大概彙報了一下,將王慶和王婷兩人帶回局裏問話,王婷不是肇事司機,做完筆錄可以離去,但王慶則被拘留,局裏的法醫正在檢查屍體,刑偵隊也介入了調查,給王慶安一個故意殺人的罪名不難,也沒冤枉了他,路鳴最後還略略提了一下峰城區分局的局長趙凡打來電話,抗議溪門縣公安局執法過界,這起交通事故在峰城區地界內,理應由峰城區分局接手,路鳴對於這樣的抗議電話,直接跟對方扯皮個沒完沒了,大家都是局長,誰怕誰來著,告狀到市局也不怕。
當然,路鳴最後提這事的目的並不是為了讓陳興知道他跟趙凡扯皮,而是在告訴陳興,王慶王婷背後的那位可能要坐不住了,趙凡已經先冒頭,接下來可能還有更高層次的人物出麵,陳興心裏要有個準備。
陳興回到家時,家裏不是一般的熱鬧,叔叔伯伯都在,讓陳興好一陣眼暈,今天是啥好日子不成,這麼熱鬧。
普一回來的陳興立馬就成了眾人的焦點,坐了一會就有些招架不住親戚們熱情的陳興起身就出門了,說是有事要辦,大家以為他這個縣長是真忙,也沒人攔他,離開家的陳興忍不住搖頭,他一輝煌騰達,這家裏的親戚都開始到他家走動得頻繁了,連一些不著邊際的人都會扯上一些什麼七大姑八大姨的親戚關係過來走動,讓人哭笑不得,這樣一來,也是有好有壞,好處是讓家裏熱鬧了,壞處是沒幾個真心的,趨炎附勢之輩的更多,這年頭也就是這麼現實,大多數人都是勢利眼,正應了那句話,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市無人問。
出門給何麗打了電話,何麗的聲音依然是清脆悅耳,帶著幾分嬌媚,陳興問清了地點,坐車趕到了酒店,對著包廂號找了過去,開門的是何麗,一身緊致的黑色褶皺連體裙將她那豐腴的身材展現的淋漓盡致,陳興眼睛閃了一下,何麗還是那個何麗,永遠懂得用最合適的著裝將自己最好的一麵展現出來,總是能吸引別人的眼球。
衝著陳興眨了眨眼睛,嘴角掛著一絲嫵媚的笑意,何麗難得的沒有在言語上挑逗一下陳興,讓步給陳興進來,陳興正奇怪何麗今晚一見麵怎麼就這麼規矩時,走進來才發現包間裏還有一個女子,有些估摸不出具體年齡,但看起來應該是比何麗大一點才是。
何麗將門關上,滿臉笑容的走過來給陳興介紹著,“陳興,這是楚小姐,楚蓉,我的好朋友,也不知道她從哪知道我跟你是大學同學,硬是要讓我介紹跟你認識,我也是被磨的沒辦法,才把你拉過來,你可不要怪罪到我頭上,諾,楚小姐可是位大美人,你要怪就怪她,今晚讓她多喝幾杯酒,她可是出名的海量。”
陳興衝那位叫楚蓉的女人點了點頭,側著坐下時,不動聲色的瞪了何麗一眼,他還以為隻是何麗一人。
“陳縣長,早就久聞你的大名了,一直想拜訪卻是苦於沒有門路,我也是偶然知道小麗竟然跟你是同學,所以才纏著小麗幫著介紹介紹,陳縣長要是怪小麗的話,我可就良心難安了。”楚蓉盈盈一笑,一身牛仔休閑打扮的她看起來很有幾分青春活力,這也是陳興剛才估摸不出她大概年歲的緣故,說她上了三十歲有可能,說她沒三十歲也有可能。
“是嘛,我啥時候變得這麼出名了,怎麼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竟然能讓楚小姐久聞大名。”陳興淡淡笑著,今兒個可真是巧了,短短不到一個小時就兩次聽人說久聞自己的大名了,剛才那才峰城區分局的那個副局長也是這般說辭,現在都還言猶在耳。
“陳縣長謙虛了,海城最年輕的縣長,29歲的正處,要還是不出名,那可就沒人出名了。”楚蓉的臉上總是掛著笑容,給人的感覺很舒服,她的笑容同樣很好看,圓圓的兩個小酒窩讓陳興忍不住想到了張寧寧,漂亮的酒窩,同樣漂亮的女人。
“那是楚小姐少見多怪了,省委省政府裏麵,不到30歲的正處不說一抓一大把,但也絕對不會少,至於中央的部門,那就更不用說了,隻不過是楚小姐沒聽說罷了。”陳興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尋了個間隙給何麗拋了個詢問的眼神,今天這整的是哪一出,隻見何麗暗暗搖著頭,把陳興氣得眉頭直跳。
“省裏的起點高,級別升得也快,有些年輕的處級幹部那是正常,咱們這隻是地級市,跟省裏哪能比,再說省裏的那些正處哪能跟陳縣長這種主政一方的正處相比,不一樣的,差老遠咯。”楚蓉似是對體製頗有研究,和陳興說的一板一眼。
陳興不可置否的笑笑,道,“兩位小姐吃飯了沒,我可是還沒吃飯,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不介意我先叫點吃的吧。”
“我們也餓得肚子在不停的抗議了,正等著陳縣長來好開席呢。”楚蓉嬌笑著,主動將菜單遞給了陳興,陳興驚訝的看向何麗,何麗旋即笑道,“為了等你,我們可是都餓著肚子,你以為我七點多我電話催你是吃飽撐著呀,可恨的是你還故意不接,成心想讓我們兩個陪你餓肚子,剛才好懸沒餓暈過去。”
“那可真是抱歉了,路上碰到了交通事故,耽擱了不少時間,不然早該過來了。”陳興歉意道,這話更多的是衝著楚蓉說的,若是隻有何麗一人,他都懶得跟對方客氣,七點多那會,正是因為看到是何麗的號碼,他才沒接,平常不接何麗的電話也不是一兩次,說起來,他跟何麗如今的關係狀態也真是奇妙的緊。
“對了,我不會點菜,還是你們來吧。”陳興又把菜單推了回去。
楚蓉跟陳興客氣了一番,又征詢了一下何麗的意見,隨即把服務員招了進來,說是按以往的菜式來一桌,看樣子是這酒店的老主顧。陳興大部分時間保持著沉默,楚蓉無緣無故的通過何麗牽線搭橋要和自己認識,不清楚對方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陳興心裏保持著警惕,更多是在聽何麗和楚蓉聊天,可以看得出來,兩人的關係真的不錯。
等菜上席的功夫,陳興的手機響了起來,見是一個陌生號碼,陳興眉頭微皺,還是接了起來,“陳縣是吧?我是張振茂。”對麵的人一來就自報家門,聽聲音很客氣。
“張振茂?”陳興腦袋過了下這個名字,很快就想起對方是何許人也,峰城區區長張振茂,陳興的良好記憶力再一次得到了體現,他給周明方當秘書時,下麵縣市區的黨政一把手可都是能倒背如流,眼下也派上了用場,“嗯,原來是張區長。”陳興看了楚蓉一眼,起身走到窗前。
“陳縣,現在沒打擾你休息吧。”張振茂和陳興開著玩笑,慢慢的步入主題,“剛才分局的趙凡局長告狀告到我這兒來了,說是你們縣局的人不講理的搶了他們的案子,讓我幫忙做主,這趙凡擺明了讓我難做人,我這個區長又不好一口回絕,這不是讓下麵的辦案同誌寒心嘛,隻好打電話跟陳縣協商協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