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欺負女人算什麼本事

斌子欲言又止,小眼骨碌碌地轉著,看著大夥,大夥都伸長了脖子,心裏都嘀咕著,“千萬別點我的名”,因為平時常,村支書點名的時候,不是對著他,罵他個狗血淋頭,就是處罰他,特別是動不動罰他寫個檢討。說到這個檢討,大夥一提到這兩個字,就色變,為什麼?

道理很簡單,都是莊稼漢出生,文化水平普遍低,有幾個人字都認不全,叫他們寫檢討可是要了他們的老命,罰他們幹活,打掃衛生都不怕,就怕寫這個檢討,寫不好,還得重寫,可把人折騰死了。而趙書記知道他們怕這個,就偏拿這個整他們。

寫檢討還不是最可怕的,能叫你寫檢討,說明你還有點用處,最怕的,是直接撤了你,跟著津貼、福利全沒了,隻能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家的莊稼地裏長東西了。

可地裏長出的東西喂飽一家人,再除去買化肥和種子,就剩不了幾個子了,所以這些村幹部最怕的就是被撤職。

此時的玫瑰很為張富貴擔心,一會看看張富貴,一會看看斌子那小眼,她怕急了斌子這對小魚眼會落在張富貴的身上,握著筆的手心都握出了汗,形勢看樣子不妙啊,玫瑰著實為張富貴捏了一把汗。

斌子的眼珠子在在坐的各位身上溜達了一周,最後落在了張富貴的身上,“這個人就是張富貴。”

大夥一下子輕鬆了起來,全場嘩然,馬傑則哈哈大笑,“瞧你個傻張富貴,現在慘了吧!”。

這家夥居然幸災樂禍,也許是上次沒有占到張富貴的便宜,而懷恨在心,張富貴看他這個時候還笑,他是恨死這個馬傑了。

其他幾個人也議論紛紛,“我就說嘛,傻裏傻氣哪能當村幹部?這下出醜了吧。”

“村幹部不是誰都能當的”

……

那馬傑見大夥也這樣,他膽子更大了,大聲說,“我說,你個傻張富貴,你還是回家種地吧,這村委會不是你來的地方,村幹部哪那麼好當,要是你能當小組長,我馬傑就能當皇帝啊,哈哈哈。”

張富貴氣得臉刷白,“馬傑,你……”

支書,村長和會計三人坐著一語不發,反倒有些玩味地在笑,似乎是在看熱鬧。

玫瑰看不下去了,她嗖地站了起來,筆往桌上一扔,小手拿起桌上的筆記本往桌上那麼重重一摔,“啪”,手小,力不小,這聲音頓時把全場的哄笑聲一掃而光。

大夥的眼睛齊刷刷地看向玫瑰,頓時鴉雀無聲,偌大的會議室靜地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

張富貴也驚愕地抬頭看了看她,他明白,玫瑰是要為他打抱不平,但張富貴不想連累她,於是扯了扯她的衣角,輕身喊,“快坐下,不關你的事。”

玫瑰卻屹立如山,任張富貴怎麼拉衣角,也不肯坐下,隻見她目光堅毅,俏臉通紅,且看她如何替張富貴出頭。

“你們太過份了,大夥在一起共事,應該是互相幫助,而不是這樣互相排擠,我想問一下,張富貴有什麼錯?你們要這樣對他,取笑他、諷刺他。”玫瑰說得抑揚頓挫。

馬傑也站了起來,“玫瑰,你怎麼護著他了?這是他該來的地方嗎?”

玫瑰杏眼圓瞪,怒發衝冠“放你娘的狗屁,你有哪一點比人家張富貴強,他要是不該來這,我看你更沒有資格。”

“草你媽,你還罵起人來了,你跟他不會有那麼一腿吧?哈,哈,哈”馬傑不甘示弱。

“你說什麼?”玫瑰被氣得,淌下淚來。

張富貴一看,這下還了得,玫瑰替他出頭,卻遭馬傑羞辱,他火冒三丈“大手往桌上一拍,“啪”響聲震耳,“馬傑,你狗日的,別給臉不要臉,欺負女人算什麼本事,有種跟我出去單挑。”,說著張富貴捏起了拳頭。

馬傑也不甘示弱,除了支書和村長兩家,他可誰都不怕,“誰怕誰,單挑就單挑,誰要是退縮,誰就是他媽的孫子。”

“走,現在就走,老子非揍你不可,正好讓大夥看看。”說著,張富貴就要出去,而玫瑰卻趕緊拽著他的胳膊,看了看馬傑,那塊頭跟張富貴有得一拚,要打下去,張富貴不一定討好,於是低聲勸阻,“算了,張富貴,馬傑是出了名的不要險,你別跟他計較了。”

張富貴卻聲音哄亮,“不行,老子要出口氣,他侮辱我不要緊,但他侮辱你了,就不行,我非讓他長長記性不可。”,張富貴這會傻勁犯了,他才不計後果了,總之要揍馬傑一頓。

玫瑰聽著,震憾了,什麼,他侮辱你不要緊,侮辱我就不行,難道我在你心目中比你自個兒還重要?張富貴這麼在意她,那就更不能讓他受到傷害,她抖著張富貴的胳膊,“算了,張富貴,聽姐的,這事就算了。”

“不行,除非這馬傑向你認錯。”張富貴很堅決。

“什麼,我會向這個死三八認錯?”馬傑叫了起來。

“你說,誰是死三八?”張富貴說著,已經掙開了玫瑰的手,他已怒到不可忍了,朝著馬傑大手一揮,“馬傑,你狗日的,有種你就出來。”說著,就往外走。

“好,老子奉陪”馬傑也往外走。

一場男人間的龍虎鬥一觸即發。

正在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茶杯在桌子上“砰”地響了一下,一個哄亮而頗具權威的聲音一聲斷喝說,“都給我回來。”

快到門口的張富貴和馬傑,聽到這聲音停住了腳步,說這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掌著他們倆官帽的趙支書,馬傑則迅速回到自己的位上,他最怕就是斌子了。

張富貴一響,自己說什麼也是斌子一手提拔上來的,他的麵子不能不給。

見馬傑都撤了,他也走了回來,回到自己的位上坐了下。

一場大戰,被一個人的一句話就消失於無形。

玫瑰見張富貴回到自己身邊坐下,剛剛還惶恐著要衝過去拉住張富貴的她,這下總算放下心來,坐了下來,她美目滴溜溜偷瞄著張富貴,隻見他靜靜地坐著,目光堅毅,不卑不亢,神態自若,哪象那個馬傑一聽見支書的聲音,就象個孫子一樣跑了回來,心裏在想,這張富貴是條真漢子,為了她,不惜與馬傑這種不要臉的東西拚殺,也不懼權貴,於是她對張富貴的好感又多了一分,覺得此刻的張富貴更具男人味,渾身散發著男子的陽剛氣息,玫瑰瞄著不禁臉紅心跳。

斌子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嗯……,你們鬧夠了嗎?”

全場一片寂靜。

半晌,沒有聲音。

斌子大手往桌上一拍,“啪。”,接著憤然說道,“你們就沒把老子放在眼裏,老子就坐在這,你們就互相擠對,吵吵嚷嚷的,像什麼樣子,你們當老子死了嗎?”

“沒……,沒有”有幾個人驚恐地說,其中就包括馬傑。

張富貴依然一語不發,氣定神閑,玫瑰的心思全在張富貴的身上,眼睛盯著筆記本,餘光和注意力全在張富貴的臉上。

“現在說,晚了,回去後,你們每個人都寫一份檢討,要深刻,不深刻重寫。”斌子語氣稍緩,但殺氣卻絲毫不減,這不讓大夥感到恐怖的事來了。

“啊……”大夥驚呼一片。

斌子張口就罵,“啊個屁,目無尊長,無組織,無紀律,瞧你們什麼覺悟,你們也算是村幹部?真是丟了村委會的臉,老子的臉也被你們丟光了。”

“可是不用寫檢討吧!”上隊小組長付建明說。

“不寫,不能讓你們長記性,真是沒大沒小,無法無天。”接著,斌子一個個用手指過來,“你,你,你……還有你。”

除了會計張仲文,老村長趙勇生,其他人統統被指了。

張富貴無所謂,寫就寫,玫瑰也無所謂,不就是寫個檢討嗎?沒事,隻要張富貴不被撤就好,但趙書記會不會撤了他,現在還不得而知,她的美目又滴溜溜地轉到張富貴的臉上,見他依舊淡定,她搖了搖頭,心裏歎了口氣,這家夥還真沉得住氣,我都為你捏了把汗,你曉得不?剛剛還為你擔驚受怕,你曉得不?看你那樣子,好象啥都不知道。

想到這,玫瑰心裏有一絲涼意。

馬傑等人是不想寫,但迫於支書的官威敢怒不敢言。

會計和老村長兩人打著冷笑,他們是看了一場好戲了,老村長心裏在想,好你個斌子,早不阻止,到現在才來整他們,就知道耍官威,幸好老子沒出聲,要不然準被他整。

張仲文老漢卻不以為然,這些不懂事的孩子們是應該好好地反省反省,開個會差點打了起來,成何體統。

斌子見大家不敢吭聲,這下心裏有些爽了,“瞧你們這些兔崽子,這下滿意了吧?”

大夥不敢吭聲。

斌子頓了頓接著說,“你們也不等老子把話說完,老子是說,這個人是張富貴,但是你們怎麼就不聽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