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他還是不醒呢?”
“別擔心,孩子,他太累了,隻是需要休息,因為你吸了他的血沒事,說明這個蛇不是很毒,那我打一針血清,再在傷口上些藥,再掛上鹽水,就沒事了”
“哦,那就好”蘭蘭緊繃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今晚可把她嚇壞了。
“好了,鄉親們,張富貴沒事了,你們可以回去了”村醫張康年說
“哦”眾人紛紛散去。
蘭蘭坐在他旁邊,看著他那曬得黑黑的臉和蓬亂的頭發,心疼死了。
張康年給他上了藥,掛了鹽水,卻見他身邊有一個包裹。
“孩子,你看看,這個包裹裏是什麼?”
“嗯”蘭蘭這才發現他身邊真有一個包裹,還係在他一邊肩膀上。
蘭蘭給他解了下來,打開一看,卻是好幾隻小灰兔,她頓時淚流滿麵,這傻大哥真的為了給自己換一下口味,連命都不要,真上山打野兔了,用他那自製的竹玩意,差點連命都丟了。
但沒想到的是,他還真的打到野兔了,他到底是怎麼一個人,看起來傻傻的,本事卻不小。
蘭蘭的淚眼看著他的臉,此時她的眼神除了心疼之外,多了一樣東西叫欣賞。
“哎嗬,稀罕物啊,這可是正宗野兔,你看這毛色,這腿,真正的野味啊”張康年老眼放光
“是嗎?康叔,那我們送你一隻”蘭蘭拿了一隻遞給張康年
“真的嗎?這很珍貴的,有錢都買不到”
“您救了他的命,應該的,您就收下”
“救他命的是你,不是我,不過你真的送一隻給我,你不後悔?”
“嗯,送你,我說話算話”蘭蘭把兔子遞給他。
“那太好了,我終於可以吃上野味,這野味我二十年前才吃過一次,稀罕物呀,這張富貴真能幹,還能上山打野兔”
“嗯,”聽康叔也這麼誇他,她的眼睛看著昏睡中的張富貴,眼睛裏發出燦爛的光芒,她以他為榮。
張康年很興奮地把野兔拿了進去,嘴上還高興地念叨著“有野味下老酒囉”
鹽水掛得差不多了,張康年給他拔掉針頭,“好了,你們可以回去了”
“康叔,多少錢?”
“你送了那麼珍貴的一隻兔子,你還要給我錢?”
“對呀,醫藥費要給的”
“孩子,你要這麼算的話,康叔還得補錢給你,那隻兔子就當著醫藥費吧”
“那怎麼行,一馬歸一馬,那兔子是送給您的,這醫藥費還是得給”說著蘭蘭摸著口袋,掏出錢來。
“幹什麼?你瞧不起你康叔是吧?”張康年有些生氣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知道夠不夠,您就收著吧”說著蘭蘭那掏出的錢給他。
他硬是不收“你再這樣,我可不高興了啊”,他很嚴肅。
“好,就按康叔說的,醫藥費我就省下了,謝謝你”
“不客氣,我還得謝謝你送的那兔子”
“嗬嗬,你別這麼說”
“對了……,這張富貴還沒醒,怎麼回去啊?鄉親們都走了”
“我背回去吧”
“你,行不行啊?要不然等他醒了再走吧”
“我行的,家裏還有孩子”
“哦,好吧,我幫你把他扶上肩”
“好”
張康年把張富貴扶到了她肩上,“這個包裹我幫你拿”
“誒”蘭蘭看,自己背著張富貴已經夠重了,還有一個沉沉的包裹,所以她沒有拒絕張康年的好意。
蘭蘭背著她,她的雙手放在他的屁股下去,有東西頂在她的背上,她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這頂在她背上之物是不是跟王二慶一模一樣?想到這,她有些臉紅。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張富貴的體重還是挺重。
蘭蘭咬著牙,站起來了身,艱難地往前走著。
“孩子,你行不行?”
“行,沒問題”
“你還真堅強,要不是我年紀大了,我肯定幫你背”
“沒事,康叔我行的”蘭蘭硬撐著,此時張富貴的身體重重地壓在她身上,他在她脖勁之間呼出男子之氣,這讓她有一種踏實感。沒錯,他回到了自己的身邊,她不再急得像沒見著他時的那種如熱鍋上的螞蟻。
終於到家了,蘭蘭把他背到他自己的房裏,兩個人一起把他扶到他的床上。
張康年放下包裹,“孩子,那我先回去了”
“好的,康叔,您慢走,謝謝您”
“不用,我走了,你不用送我,照顧好他”
“好的,您路上小心”
“嗯”
張康年走了。
幫她照看孩子的隔壁五嬸,見她回來了,跑過來問“張富貴怎麼樣了?”
“沒事,毒血已經清除了,也上了藥,興許睡一覺就好了”
“那就好,那我走了,如果還需要幫忙的話再叫我”
“好的,謝謝你,嬸子……等等”說著蘭蘭到大堂裝了一包花生給她“五嬸,您拿著,真是辛苦你了”
“你這是幹嘛?舉手之勞不費力,何況寶寶睡得很好,我沒有出力”五嬸推辭不肯要。
“您看著他,就是幫了我大忙了,您快拿著,給五叔下下酒也好”
“你看你,幫你看了一會小孩,就送這麼多花生,這怎麼好意思?”
“沒事,拿著吧”蘭蘭把這包花生硬塞到她手裏,她沒有再推辭。
“那多謝了,我走了”
“我應該謝你,嬸子,您走好”
五嬸打著手電筒走了,蘭蘭目送著她,關上了大門。
蘭蘭本想也送隻野兔給她,但聽康叔說,這野兔很珍貴,況且是他大伯用命換來的,她也就舍不得給了,於是送了嬸子一包花生,意思就可以了,人家幫忙給點好處是應該的,這就是蘭蘭的為人,她從來不想讓別人吃虧。
這才趕緊回到自己的屋裏,把孩子放在他大伯身邊,今晚她要同時照顧兩個男人,一個大男人,一個小男人。
看著他大伯蒼白的臉,她還是擔心不已,不知他什麼時候會醒來。
他應該還沒吃飯吧,一醒來,恐怕要餓壞了。
於是蘭蘭到廚房裏熬了粥,她盛了兩大碗,放在他房裏。
但是他大伯還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