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蘭摸著自己嫩滑的臉,慢慢到脖頸……這讓她原始的渴望有一絲的覺醒,她多麼希望王二慶立馬出現在她麵前,兩人相擁著,在床上打著滾……
可是王二慶一回來,她的“女王”的日子就要宣告結束了,又回到了她的“丫鬟”和“工具”的日子,這也是她不願意再過的日子。
她甚至開始幻想,若是把張富貴的體貼細心給王二慶,或是把王二慶的帥氣和甜言蜜語賦予張富貴,那她隻要其中一人即可,可偏偏這對非親兄弟,卻如天壤之別、南北兩極,形象好的隻會說不會做,會做不會說的形象又很普通。
老天似乎有意在戲弄蘭蘭,讓她在這兩個男人之間徘徊不定。
張富貴把所有的好吃的都留了她,把賺來的錢給她買吃的穿的,而自己依然穿著那厚重的又熱又破的土布衣服,身邊又沒個女人,她沒個一兒半女的,真可憐,想到這些,蘭蘭不禁淌下淚來。
不一會兒,張富貴拿著他自製的弓箭準備出去的時候,蘭蘭不知自己怎麼回事,她叫住了他,似乎這麼快就忘了他所犯的錯“大哥,你受傷了,就不要出去了。”
這麼簡單而平實的一句話,對著這個光棍說,那在張富貴的心裏可就不那麼簡單而平實了,而是在他的心裏猶如一個石子丟進了河麵,泛起了漣渏,不斷向四周擴散。
張富貴頓覺一陣心暖,沒想到蘭蘭她也開始關心自己了。
他轉過身來,用他的招牌微笑——傻嗬嗬的笑,對著蘭蘭,但他笑而不語,他還是走了。因為他不會說,也不知道怎麼說,所以他隻能把蘭蘭對他的這份關心深埋在心底,回報以對她更細微不致的照顧。
這不,蘭蘭吃那些魚都吃膩了,他就想去上山給她弄點野味。
蘭蘭讓他暖心的那句話,沒有讓他停留下來,而是更激發了他上山找野味的決心。
曉林村後麵那一片茫茫的山,可能會有毒蛇,也可能會有猛獸,但這傻嗬嗬的漢子就是有一股傻勁,為了給他不該愛的女人改善一下生活,他便要冒著生命危險去山裏,憑著那自製的竹製玩意去上山逮野兔,他真是傻得可愛,村裏人可沒人會做這樣的事。
蘭蘭沒想到的是那傻大伯竟會真拿著那破玩具弓箭上山打獵,她後悔沒有攔住她。
可當她抱著孩子追出來的時候,麵對著一片茫茫的大山,她望而卻步,她隻有為他祈禱了。
蘭蘭沒有回家,而是抱著孩子走進了社公廟。
她點上香,在社公公麵前為他大伯祈禱,祝他平安回來。
要不是他大伯幾次三番,偷看她的身子惹她生氣,她一定要攔著他做這樣的傻事。
蘭蘭的心裏,打開了話茬,吃什麼野兔,誰要吃野兔,你問過我嗎?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向你弟弟王二慶交待,誰又來像你一樣照顧我們娘倆一樣照顧我們……
想到這,蘭蘭淚如雨下。
一個人當你天天看到他的時候,你會覺得沒什麼,甚至會煩他老是眯眯地看著自己,可是當他身處險境的時候,你就會為他擔驚受怕。
此時在蘭蘭的心裏,她已經分不清,是把張富貴當成了大哥,還是當成了愛人,總之,她怕他有事,怕他從此一去不回。
蘭蘭左等右等,不見張富貴回來,以往都是張富貴在地裏做完活又洗掉泥巴開始做菜做飯,而衣服也被張富貴以“你在……做……月……子”為由全搶了去,他一個男人把所有的衣服拿到井邊去洗了,就連蘭蘭的內衣,他大伯也不放過,每每弄得蘭蘭又羞又感激。
可是今天的午飯,要蘭蘭自己做了,因為他大伯上山還沒回來,生死未卜。她不是懶不想做,而是她做了也隻不過是她一個人吃而已,做這種飯有什麼意思?
蘭蘭胡亂了洗了幾下菜,又把菜胡亂地扔進了大鍋裏,在灶前胡亂地添了幾把柴火。
灶裏麵冒出的濃煙把她的眼睛熏得難受,淚水直流,她走出廚房,外麵已經沒有了煙霧,但她的淚水卻如決了堤一般,一發不可收拾,她這是在為誰而流淚?
蘭蘭隨便吃了點午飯,她也不知道自己吃了點什麼,隻覺得這麼長時間沒下過廚,自己炒的菜已經不叫菜了,糊的糊,生的生,鹹的太鹹,淡的太淡。
這跟張富貴每天精心烹飪的飯菜相比,那真是天壤之別,想他的菜,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他這個人。他的衣服沒有一件好的,不是舊的發黃,就是破的補了一塊又一塊,可憐啊,他身邊沒有一個女人,也沒有一兒半女,而他這麼年輕就可能已葬身山中……想到這,蘭蘭不禁淚水再次泛濫,模糊了她的視線。
“這炒的是什麼菜”蘭蘭說著,把碗和筷子扔在桌上,走了。
但馬上又回過頭來,哦,碗和筷子還沒洗呢……不用了,不是有他大伯嗎?……可是他大伯還沒回來。
該死,又想到了他大伯,蘭蘭拍了拍她有點暈的頭,怎麼一整天腦子裏都是他大伯?
可不是?看到院子中的柴,就想起他大伯在那揮汗如雨地劈柴,看到那井,就仿佛他大伯在埋頭洗她的衣服,看到那牆上掛的那黃鼠狼的皮,就仿佛看到他大伯在傻笑著,在那宰黃鼠兒狼。
到處都是張富貴的影子,讓蘭蘭頭痛不已,她不明白她這是怎麼了。
他隻是一個傻子,一個色狼而已,有什麼值得她如此懷念的?
她跑進了她自己的屋裏,企圖在腦海中將張富貴的形象抹去。
她看著這屋門,又仿佛看見了他大伯傻嗬嗬地端著飯菜朝她走來。
於是把屋門也關了,這樣總看不到你了吧。
但床頭上的搖鼓,又讓她想起他那躲在窗戶下偷看了她的身體之後,把這個塞給了她。
她一氣之下,把搖鼓也扔到了床底下。
但當她低頭看一下自己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身上穿著的衣服竟也是他大伯給買的。
她頭痛得曆害,趕緊將自己的衣服全脫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