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名字,道盡了訴說不盡的情感。
黃海川深情凝視著朱子情,千言萬語,突然之間不知道從何說起。
“你在感謝我嗎?”朱子情溫柔的看著黃海川。
“你能看得出來?”黃海川眼裏閃過一絲詫異,旋即笑了笑,他想到了‘心意相通’四個字。
“其實我也要感謝你,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女兒,她是我這輩子最好的禮物。”朱子情笑笑,“好了,咱們彼此之間就都不說這些了,矯情了。”
“說的也是。”黃海川笑著點頭,看了女兒一眼,黃海川忍不住又往女兒那粉嫩嫩十分可愛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
朱子情這時也去給鄧二明打電話,邀請對方過來吃午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歐陽雪蓉跟保姆到附近的菜市場買了菜很快又回來,黃海川則是專心的陪著女兒玩耍,想盡量彌補之前錯失的時間,盡管他知道自己再怎麼彌補也無法滿足女兒所需要的父愛,但黃海川此刻隻想珍惜和女兒在一起的每一分鍾。
南州市帝豪園小區,副市長朱振西的家在這裏,中午,兒子朱治平也難得過來吃午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坐在一起。
朱治平自己有另外的住所,平時沒跟父母住一起,大多數時候也是有事才過來。
“治平,你那公司現在怎麼樣了。”飯桌上,朱振西隨口問著,兒子當初要自己出來創業,他並不是很支持,但拗不過兒子堅持,朱振西也隻能隨兒子去了,事實證明,他當初的反對並沒錯,據他自己了解,兒子創辦的那家互聯網金融公司,一直都沒什麼起色,不過朱振西也隻是知道個大概,具體的經營情況,朱振西了解有限。
“公司的情況就那樣唄,混口飯吃吧。”朱治平笑哈哈的回應著,公司其實沒賺錢,反而一直賠錢,隻不過朱治平也好麵子,沒好意思和父親說罷了,“對了,爸,你知道黃海川這麼個人嗎?”
“黃海川?這人是誰啊,沒聽過。”朱振西嚼著米飯,搖了搖頭。
“原來你也不知道啊,我還以為是什麼牛逼哄哄的大人物呢,媽的,差點把我唬住了,回頭看我不收拾得讓他連自己親爹都認不出來。”朱治平一聽父親也不知道這個人,立刻就罵了起來。
“等等,你說的是黃海川?”朱振西突然皺了下眉頭,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找出一張照片給兒子看,“你說的黃海川是這個?”
“對對,就是這個王八蛋。”朱治平使勁點著頭。
“這是以前南州的市長呐。”朱振西感慨了一句,“這位黃大市長,背景深著呢。”
朱振西說了一句,看了看兒子,神色一下嚴肅了起來,“你和這位黃市長是不是發生什麼衝突了?”
“爸,這姓黃的以前是南州的市長,那現在呢?”朱治平不答反問,眼珠子都瞪圓了。
“現在是江城的市長,那可是副省級市啊。”朱振西說道。
朱治平倒吸了一口冷氣,沒想到自己不經意間就得罪了這麼一位牛人,他看那黃海川年紀不大,可人家偏偏已經是一個副省級市的市長,這說明什麼?朱治平此刻對父親說的那句‘背景很深’深信不疑。
短暫的發愣後,朱治平回過神來,苦笑道,“爸,我可能惹了麻煩。”
“到底怎麼回事?你把情況跟我詳細說說。”朱振西肅然道。
朱治平苦澀的笑了一下,把今天的情況跟父親詳細說了一遍,最後還提到,“爸,那個姓黃的說朱運來這兩天就能出來,我上午還以為他是在放大話呢,現在看來,他說的有可能是真的。”
“照你這麼說,他跟那個朱子情的關係怕是非同尋常。”朱振西眉頭皺得老高,“治平,這事咱們不能再繼續了,朱運來那個案子,咱們得趕緊撇清關係,還有,黃海川那邊,你馬上去給他道歉。”
“爸,我上午都撂了狠話了,再去道歉,合適嗎?”朱治平嘴角抽搐了一下。
“怎麼不合適?你一個年輕人,他還能跟你一般見識不成?”朱振西撇嘴道。
“爸,關鍵是就我一個人去道歉管用嗎?會不會不夠分量?”朱治平還是有些擔心,看了父親一眼,“爸,要不你也一起出麵是不是更好一些?”。
“你自己一個人去最合適,我出麵了,反而不好。”朱振西搖了搖頭,“行了,就按我說的做。”
朱治平聽到父親的話,也隻能無奈的點頭,想到朱子情這個女人就這麼從自己嘴裏飛了,朱家那令人眼紅的財富也不能再惦記,朱治平一下子充滿了不甘。
不甘歸不甘,朱治平看了下時間,道,“爸,那我待會吃完飯,去朱運來家裏走一趟,我猜測那姓黃的肯定在他家。”
江城,江城大酒店。
張然獨自一人坐在靠窗的沙發上,手上端著一杯紅酒,神色落寞。
巨大的落地窗讓張然可以一覽整座城市的風光,而她所在樓層位於32樓,處在這個高度,整座城市仿佛都踩在了自己腳下。
搖曳著手中的紅酒,張然一臉惆悵,以往讓人覺得美味的紅酒,現在喝起來已經索然無味。
世態炎涼,張然這兩天是深深的體會到了,當父母親出事從傳聞慢慢變成了現實,張然深切的體會到了來自身邊的變化,就拿他現在所住的這間豪華套間來說,之前她住在這裏,酒店的老板再熱情不過,巴不得她在這裏一直住下去,甚至從來沒跟她提過房費的事,不時的還會過來噓寒問暖,問她有什麼需要,而現在,就在昨天,酒店的一名經理跑了過來,提醒她房間得續費,否則酒店得趕人了。
張然聽了,險些氣得吐血,母親還沒出事時,酒店的老板恨不得天天來給他請安,連房費都給她免了,現在母親一出事,不僅連麵都不露了,還讓下麵人來催她交房費,這人也太他媽現實了。
氣歸氣,張然卻是知道自己現在再沒資格給別人擺臉色,父親已經確定被省檢察院帶走,而母親,則是消息全無,但想來問題絕對小不了,按照體製裏眾人所熟悉的慣例,越是沒有動靜,事越大,張然甚至都不敢想母親到底是出了多大的問題。
輕抿了一口紅酒,嘴裏滿是苦澀的味道,張然突然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孤獨,父母親出事了,家,也沒有了,她的婚姻,則早就結束,丈夫還在監獄裏,她現在真真正正成了孤家寡人,這一輩子活到現在,活成了這樣,她成了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咚咚’……門外陡然響起了敲門聲。
苦悶的思緒被打斷,張然朝門口看了一眼,起身走去開門。
打開門,門外站著幾個人,張然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麼,當她看清幾人身上穿的製服時,張然瞳孔微微一縮,臉上露出了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