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辦公樓裏出來,李向程哼著小曲兒準備上車,他開的是一輛別克君越,略顯低調,如果不是大舅子林剛讓他不要太張揚,李向程之前還想弄一輛寶馬五係開開來著,以他現在的身家,別說寶馬五,寶馬七係、奔馳S級都開得起,當然,開得起是一回事,他身為公務人員,妻子也在單位裏工作,要是開一輛寶馬五上班,無疑太張揚了。
李向程這會準備先去商場買個鑽戒,今天晚上他已經約了對方去看電影,看完電影出來後,再把鮮花和鑽戒送上,到時候再去酒店可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他已經決定就在今天晚上將對方給辦了。
李向程剛打開車門,旁邊停的兩輛車子裏,突然竄出七八個人,一下子將李向程圍住。
“喂,你們幹啥的。”李向程嚇了一跳,突然被人給圍住,下意識的還以為是搶劫的。
不過很快,李向程就看到了對方身上穿的是檢察院製服,瞬間就有些蒙圈了,“檢察院的?”
“李向程,跟我們走一趟。”為首一個男子向李向程出示了一下證件,嚴肅道。
“憑啥跟你們走一趟,我既沒違法也沒違紀,你們憑什麼抓我。”李向程瞪著眼睛道,已經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看到李向程要打電話,兩名檢察院的工作人員上來將李向程的手機給沒收,其中一人還嘀咕道,“舉報你的舉報信都能裝一籮筐了,還沒違紀。”
李向程作勢要掙紮,為首男子道,“李向程,這裏就在你們單位大院,你也不想把自己搞得太難看吧,到時候丟的是你自己的人。”
李向程本來還想耍無賴,準備大喊大叫,聽到對方這麼說,一下子焉了下來,他比誰都清楚,自己就算是撒潑打滾也沒用,單位裏的人知道這些人是檢察院的人的話,又有誰敢上來攔?
“我姐夫是林剛,你們想過抓我的後果嗎。”李向程又著急道。
來人沒理會李向程的話,徑直將李向程給帶上了車,這一幕,就發生在國土局的單位大院裏,被很多人給看到了,很快,李向程被檢察院的人給帶走這一消息立馬就傳遍了整個國土局。
林剛得到消息僅僅是在事情發生的幾分鍾後,乍一聽到消息,林剛第一反應就是黃海川搞的鬼,是黃海川在報複他抓曾靜的事,可一經打聽,從檢察院裏的熟人得知這次是朱華東下的指示時,林剛差點沒氣炸,虧他昨天才給朱華東麵子,將曾靜給放了,還了朱華東以前的一個人情,朱華東這一回頭就陰了他一把。
知道是朱華東下的指示,林剛二話不說就給朱華東打了電話過去。
“華東書記,你這是什麼意思,虧我一直把你當朋友,昨天曾靜的事,我誰的麵子都沒給,就隻給你麵子,你今天就讓人抓了向程,你就是這麼對待朋友的嗎。”電話打通,林剛直接質問道。
“老林,你這可就誤會我了,檢察院那邊舉報李向程的信都快能疊成一人高了,人家檢察院是實事求是的辦案,你怎麼能說是我讓人抓的,咱們是領導,又不是流氓,說抓誰就抓誰。”朱華東笑眯眯的回應著林剛,對方會打電話來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也想好應對的說辭,這會也是不慌不忙。
林剛聽到朱華東這話,差點沒被氣吐血,他不知道朱華東是不是在諷刺昨天抓曾靜的事,但很顯然,朱華東是睜著眼睛在說瞎話,他要不是打探清楚了會打電話上門?朱華東卻是給了這麼一個答案,這是當他是傻子嗎?
“華東書記,你這麼說的話,咱們就沒法溝通了。”林剛壓製著心裏的怒火。
“老林,你消消氣,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總得先了解清楚不是。”朱華東笑道。
“華東書記,我已經了解得很清楚了,你這麼兜圈子,有意思嗎。”
“老林,你這麼講,那我真不知道怎麼回答你了。”
兩人一答一問著,一個火冒三丈,一個不急不緩如同彌勒佛一樣始終微笑回應著,林剛最後氣得直接掛了電話,朱華東的態度讓林剛一肚子火無處發泄,拳頭仿若打在棉花上,無處著力,也拿朱華東沒辦法,最讓林剛無法理解的是,朱華東為什麼要背後陰他?如果說朱華東這是在幫黃海川,那更令林剛想不通,因為朱華東明明和黃海川不是一路人,兩人甚至有矛盾,朱華東怎麼可能跟黃海川走到一起?
時間一連過去了多日,林剛都再無動靜,曾靜這幾日也像往常一樣繼續上班,盡管周圍的人看她的眼光有些異樣,但曾靜並沒有受影響,該工作工作,該回家帶孩子就回家帶孩子,曾靜的生活一如既往,並沒有因此而發生任何改變。
之前發生的事,像是突然沉寂了一般,雙方這幾天都沒有任何直接的衝突。
表麵上平靜,暗地裏,實則風起雲湧,彼此都在出招。
林剛這幾日也有些焦頭爛額,作為省廳的常務副,林剛的影響力更多的局限於在本係統之內,平日裏,林剛的權柄看似也很大,但真正在和黃海川這個江城的大市長碰撞上,林剛也才深深體會到自己的職位和權力的局限性終歸是和黃海川不能比,特別是曾靜是歸屬江城管,這更讓林剛在直接針對曾靜這件事上多了些劣勢。
不過林剛也不氣餒,張一萍表態給予他支持,背後,他又背靠著周誌明,再加上趙明程能夠站出來作證,這些都是林剛手中的優勢,但暫時,林剛沒有再對曾靜動手,下一次動手,務必是雷霆一擊,不給黃海川任何反擊的機會,而這幾天,林剛也在為小舅子李向程的事頭疼,他猜到這是黃海川對他的反擊,但出手的人是朱華東,令林剛無比惱火,也無法理解。
林剛忙於應付李向程的事,黃海川瞅著林剛這幾日不再蹦躂,周六傍晚,黃海川應吳漢生之邀,搭上了飛往南州的班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