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海川和於致遠兩人在現場看了一會,因為雙方僵持著,拆遷也就進行不下去,而於致遠通過向周邊的人打聽,也了解到了更多的信息。
於致遠感覺打聽得差不多時,也就走到黃海川身旁,低聲道,“市長,我打聽到了一些信息,有一個還是之前也住在這裏的住戶,他說的應該挺靠譜。”
“嗯,回去吧,車上說。”黃海川看了眼現場的情況,這時候,鏟車和推土機已經調頭要離開,而圍住房子的一群拆遷人員也狀似要離開,所以黃海川也沒打算多呆。
“看起來這拆遷是繼續不下去了。”於致遠看了一眼,說道。
“沒有亂來是最好。”黃海川麵色平靜的說了一句,不過臉色明顯舒緩很多,這些拆遷人員沒有選擇硬來,讓他心裏舒服不少,說明這些人還是有底線的。
“現在各方麵規定都很嚴,對於拆遷的程序也規範了很多,相信這些人是不敢亂來的。”於致遠笑著回答黃海川的話。
兩人上了車,於致遠也就將自己打聽到的情況跟黃海川說了一下,這一片要拆遷的老社區,原來的居民基本上都已經簽合同同意拆遷而搬走了,唯獨隻剩下這一戶,而雙方之所以談不攏的原因就在拆遷的賠償上,倒不是說住戶對賠償條款不滿意,而是雙方在房子的麵積上發生了分歧,這一棟四層樓的磚石混合結構的房子有兩層是後麵違建加蓋的,拆遷辦的人不承認那兩層,隻願意按第一層和第二層的麵積算,戶主立馬就不同意了,要求必須按四層的麵積算,否則就不讓拆,於是雙方就僵住了。
其他人都簽字搬走了,這一戶,因為麵積問題和拆遷辦的人一直在扯皮,雙方怎麼談都談不攏,一開始,拆遷辦也先不管了,想著邊拆邊談,沒想到到最後,其他房子都拆了,這一戶仍然沒談攏,這也就造成了這一戶成了這一片拆遷區域僅剩的孤零零的一棟房子。
一開始,拆遷辦的人還有時間和對方慢慢磨,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眼看著其他拆遷工作都完成了,就隻剩這一戶,所以雙方的矛盾也越來越厲害,拆遷辦的人急著要完成拆遷任務,戶主卻又死活堅持必須按四層麵積算賠償,雙方一直談不來,於是就出現了好幾次要強拆的局麵,今天這一次,算是最劍撥弩張的一次,戶主的兒子估計也是知道人家來勢洶洶,所以連汽油都準備好了,擺出了一副不要命的架勢。
黃海川聽著於致遠敘述情況,不禁搖頭,“這麼說來,拆遷方倒也沒啥大過錯。”
“嗯,照我打聽的情況,拆遷方之前做的都挺規範,至於拆遷補償條款倒是沒什麼好挑剔的,符合正常的賠償,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居民都願意簽字搬走了。”於致遠道。
“既然屋主那兩層是違建加蓋的,那城建部門早幹什麼去了,之前違建不管,現在才造成了拆遷的問題。”黃海川撇了撇嘴。
“市長,像這些處於城中村裏的老社區,有些戶主用鐵皮加蓋,其實城建部門往往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時候想管其實也沒那麼容易。”於致遠道。
“嘖,都是一些扯皮子的事。”黃海川無奈的搖了搖頭,想了想,又道,“小於,這件事你後麵有時間就關注一下。”
於致遠聽到黃海川這話,知道黃海川對這件事是沒太多的關注興趣了,因為既然拆遷方這邊並沒大過錯,而戶主這邊又明顯是得寸進尺,黃海川再繼續關注這種事也沒啥意義,此刻對他這麼說,顯然也隻是讓他抽空關注一下,若有結果就彙報即可。
車子回到了市區,黃海川回到辦公室裏繼續處理公務,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第二天,又是周一,新的一周上班時間再次開始,對黃海川而言,周一和周末卻是沒多大區別。
早上剛到辦公室就忙碌了一陣,到九點多,報紙送過來後,黃海川便看了會人民日報和南江日報等一些重量級的機關黨報以及他這個級別能看到的內參,而每天固定看一些重要的報紙也是黃海川必須要做的事,因為到他這個級別的幹部,更得時刻保持高度的政治敏感性。
十點多的時候,於致遠敲門進來,黃海川這會正看完一份住建局遞上來的文件,見於致遠正好進來,不由道,“小於,你來得正好,把這份文件讓辦公室打回去,跟住建局那邊說他們要求置換辦公用車的請求不合規定,讓他們重新做一份再交上來。”
“好。”於致遠點了點頭,接過文件後並沒有立刻離去,而是站在了原地。
起先黃海川並沒有注意到於致遠的異常,好一會,黃海川抬頭見於致遠還站著,這才詫異了起來,“怎麼,小於你有事?”
“是……是有事。”於致遠有些遲鈍,苦笑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
“有事就說,你還不了解我的脾氣嗎。”黃海川笑笑。
於致遠聞言,身體一震,是啊,他了解黃海川的脾氣,如果不說,日後黃海川知道了,隻會讓黃海川不滿。
“市長,剛才我無意間又瀏覽了一下‘江城在線’,看到有個帖子說昨天那個直播拆遷的發帖人已經死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於致遠想了想,還是說道。
“有這事?”黃海川手頭一滯,“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晚上發生的,據說是直接被埋了,昨天半夜拆遷的人去拆遷,直接把房子推倒了,而他當時在裏麵睡覺。”於致遠說道。
“那帖子在哪,你找給我看看。”黃海川停下手頭的事,指了指電腦。
於致遠利索的過來打開電腦,登陸之後便點了網頁進去,剛才的帖子是在最新發布那,於致遠照著時間找過去,很快就發現帖子已經不在了。
“市長,帖子已經不見了。”於致遠無奈道。
“那昨天那個直播帖呢?”黃海川轉而又問道。
“昨天那個直播帖,早上我登陸網站看的時候就已經不在了,估計早被刪了。”於致遠道。
“嗬嗬,刪得倒是快。”黃海川笑了一下,那種笑,卻是看得於致遠有些冒冷汗,他太了解黃海川了,黃海川這種笑容,有人要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