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海川一直站在邊上等候著,好不容易等到曾靜下班後,黃海川才笑道,“是不是可以去吃飯了?”
“可以了,讓你等這麼久,實在是不好意思。”
“沒啥,我也沒等多久。”黃海川笑笑,“倒是你,站這麼久,怕是又累又餓吧。”
“不會,早就習慣了。”曾靜搖搖頭,“以前在刑警隊時也累,有時候為了蹲點抓犯罪嫌疑人,一天一夜沒合眼都是常事。”
“看來當警察也很累。”
“肯定的,奮戰的一線的警察都累,不管是在刑警隊也好,還是在交警隊,都是一樣的。”
“聽你這話的意思,是不是想說領導坐在辦公室裏比較輕鬆,你們這些一線的幹警都累?”
“我可沒那個意思,是你說的。”曾靜趕忙否認。
兩人邊說著話邊沿著馬路邊走,曾靜道,“海川,想上哪吃?今天你遠來是客,去哪家酒店讓你挑。”
“是嘛,那我要是說去江城大酒店,你豈不是得大出血?”
“難得你過來一趟,就算是大出血,這錢也值得掏不是。”曾靜笑了起來,“走,那咱們就去江城大酒店。”
“別,我隨便說說的,都老朋友了,不用這麼客氣,再說你要請我吃飯,以後還有的是機會,要是每次都去江城大酒店,非得把你吃窮了。”黃海川微微一笑,江城大酒店是江城有名的五星級大酒店,消費也很貴,普通人去那裏吃一頓,至少得肉痛半個月。
看到旁邊馬路邊就有一家普通的餐館時,黃海川當即道,“曾靜,就去那家吧。”
“那裏?”曾靜順著黃海川所指的方向看過去,不禁道,“海川,這路邊小餐館的環境不怎麼好,我是無所謂,平時經常都隨便在馬路邊解決午飯,倒是你,我怕你這大領導,身嬌肉貴的,嫌裏頭不幹淨。”
“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很挑剔似的,咱倆認識這麼久了,我是個怎樣的人,你還不了解?”黃海川搖頭道。
“認識你都是好幾年以前的事了,那時候的你和現在的你可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那時候的你還在給領導當秘書,還是個小幹部,可不像你現在這樣,都成了大領導了,所以現在的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可不敢妄自猜測。”曾靜掩嘴笑道。
“以前的我是個什麼樣的人,現在也是什麼樣,你呀,就別瞎想了。”黃海川笑笑,“走,進去吃飯。”
說著話,黃海川自個就先朝餐館走進去。
餐館的環境很一般,從外麵看也知道這隻是一家普通的路邊小飯店,即便是包廂的環境也很簡陋,黃海川對這些倒不在意,和曾靜一起點了幾個菜後,半開玩笑的道,“曾靜,要不要喝酒?”
“下午還得上班呢,要是喝酒了就得受處分了。”曾靜搖頭笑道。
“我就猜你也不會喝,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那個愛崗敬業又充滿責任心的曽大警官。”
“可別喊我什麼大警官,我不過是個小警察罷了。”曾靜搖頭笑笑,指了指一旁的行李箱,道,“你這次是要回寧城順道路過江城的嗎?”
“不是,這趟是專程到江城來的,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來江城工作了。”
“你剛剛說的是真的?”曾靜一愣,剛才將黃海川這話當成開玩笑的她,顯然沒想到會是真的。
“要不然你以為我在騙你?”黃海川笑著看了曾靜一眼,“曾靜,說說你吧,你現在是怎麼回事,可別再跟我說是在體驗基層交警的生活。”
“我的事也沒啥好說的,犯了點錯誤,被降級了,調到了交警大隊工作。”
“犯了什麼錯誤了?”
“犯錯誤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還是不提了。”曾靜輕描淡寫的笑笑,再次岔開這個話題。
黃海川見曾靜不說,無奈的搖頭,“曾靜,我記得認識你的時候,你就是一個很要強的女人,現在還是一點都沒改變。”
“一個人的性格要是形成了, 哪有那麼容易改變的,再說幹警察這一行,性格要是不強勢一點,可不好混。”
“也對,要經常跟犯罪分子打交道,還真不能太軟弱。”黃海川點了點頭。
“你呢,真要到江城來工作了?”
“嗯。”
“江城的市長空缺了一兩個月了,你該不會是要調到江城擔任市長吧?”曾靜詫異的看了黃海川一眼。
“你覺得有可能嗎?”黃海川笑著反問。
“這我就沒法猜了,我現在隻是個小交警,每天上班都累死累活的,可沒心思去關注上麵的事,那些也都離我太遙遠。”
黃海川聽到曾靜的話,看著眼前這個女人,沒來由的有些心疼,他知道曾靜喪偶,又要帶著小孩,現在在交警隊的工作如此辛苦,也不知道曾靜的日子是怎麼過的。
“現在還是一個人過?”想到自個現在其實並不清楚曾靜是否找了新的對象,黃海川不由問道。
“當然是自己一個人過了,要不然能跟誰過。”曾靜笑著搖頭。
“曾靜,蔣哥也都走了這麼久了,其實你應該再找一個,不論是對你還是對孩子來說都好,要不然你一個女人又要工作又要帶孩子,想要獨自撐起一個家庭,太難了,我想蔣哥在九泉之下也希望你能再幸福的找一個。”黃海川勸道。
“海川,我現在也沒不幸福呀,除了工作累點,其餘的都很好,孩子有他爺爺奶奶外公外婆輪流幫忙看著,我也不太怎麼用得著操心,每天晚上下班回家看到兒子,我這心裏就幸福得很。”曾靜搖頭笑道。
曾靜如此說,黃海川一時愣是不知道怎麼回答,也是,一個女人幸不幸福,並不是外人怎麼看怎麼想就能下定論的,他覺得曾靜不幸福,或許曾靜卻覺得這樣的日子挺好,一個人的幸福,又豈是外人能夠評判的。
不過看著曾靜始終都是一副淡然的姿態,黃海川心裏多少有些不是滋味,有關曾靜家庭方麵的,他不好再妄自評說,但曾靜在工作上的事,肯定沒有表麵上表現出來的這麼雲淡風輕,而曾靜也就是這麼一個性格要強的女人,她樂於幫助朋友,但自己有事,卻始終不願意麻煩別人,也不會輕易向人訴苦,或許這是曾靜長期從警的性格使然,正如曾靜自個所說,她一個女人如果太過懦弱,顯然也不可能在公安這一行混下去。
一頓飯,兩人吃了一個多小時,因為曾靜有意岔開工作方麵的話題,黃海川也就沒再往那方麵多談,兩人也就聊些往事,席間,曾靜也聊到了武剛,當初在黨校時,三人的關係最好,從黨校學習出來後,三人也都始終有保持聯係,相比和曾靜的聯係來說,黃海川和武剛的聯係還比較頻繁,對武剛的情況也較為了解,武剛現在依然是一名副處級幹部,隻不過沒在開元縣擔任副縣長了,而是調到了市水利局擔任副局長,仕途並不如意,從副縣長的位置上調到市水利局,看似平調,實則暗貶。
兩人最後結束這頓飯是因為黃海川接了個電話,曾靜瞅見黃海川有事,便主動笑著說她也得回家一趟,兩人便結賬離開。
在飯店門口說了幾句話,兩人就各自分開,黃海川注視著曾靜的背影離去,搖了搖頭,曾靜很善解人意,也樂於幫助朋友,唯獨有一點不好就是碰到事情也不肯說,有關曾靜工作的事,黃海川暗道也隻能等自己回頭再了解了。
打了輛車前往酒店,黃海川又拿出手機來給黃昆明發了條短信,剛剛就是對方給他打的電話,黃昆明現在是省委組織部長,他要到江城擔任市長的事,黃昆明無疑也是第一批知道的,剛才黃昆明給他打電話,知道他已經到了江城後,兩人也就相約出來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