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坐了幾分鍾,黃海川也起身往外走,叫上黃江華一塊去吃午飯。
吃完午飯,沒有多耽擱,黃海川打了個電話給市長李開山後,便坐車前往南州,李開山和張立行分別坐著車子跟在黃海川後麵,要一起前往南州。
李開山是代表市裏去同工行省分談那一百億信貸的具體細節的,雖然黃海川已經同沈青安敲定了此事,但還有些事情要談,這是屬於政府的工作,不可能讓黃海川從頭操心到尾,李開山前兩天剛從黃海川那裏聽到此事,端的是驚喜萬分,也對此事萬分重視,今天第一次代表市裏去省分行談,李開山決定親自過去,亦是讓人準備了厚厚的資料,至於張立行,聽說了此事也提出要跟過去,李開山雖是打心眼裏厭惡對方,但也不可能反對。
臨近傍晚,一行人到了南州,黃海川直接讓李勇將車子開到金都酒店,三人的車子先後停下,黃海川下車後,對李開山和張立行道,“晚上咱們就在這裏請沈行長吃飯,待會沈行長應該過來了。”
“有省分行的一百億金融信貸,明年市裏一些重大基礎公共工程的投資就更有保障了。”張立行笑著奉承黃海川,“還是黃書記您有本事,我聽人說那沈行長可是出了名的不好講話。”
“很多傳言都是以訛傳訛,未必可信。”黃海川笑著搖頭,率先往酒店裏麵走去。
黃海川還是坐他專用的那個包廂,即便是他調到望山去了,盧小菁依然是將他的包廂給保留了下來,並沒有對外開放,從這一點來說,盧小菁頗會做人。
黃海川給沈青安打了個電話,確定對方已經在來酒店的路上,黃海川便掛了電話。
中途段明來竄了下門,看到黃海川還有其他客人,段明沒有多呆,說了兩句就離開,出門正好碰到沈青安進來,還帶著其女兒沈慧寧。
黃海川一見到沈慧寧也來了,臉上閃過一絲了然的笑容,轉頭對黃江華道,“小黃,你陪沈小姐去外邊走走,免得跟我們這些半老頭子坐著無聊。”
“黃書記,我們才能稱是半老頭子,你還年輕著,可別稱自個是半老頭子,要不然我們豈不是成了兩隻腳都快踏進棺材的人了。”沈青安聽到黃海川的話,登時笑道。
“沈行長也還是正當年富力強的年紀,就別說老了。”黃海川笑容滿麵,給沈青安介紹著李開山和張立行,“這是我們市裏的開山市長和立行副市長。”
“是嘛,幸會幸會。”沈青安笑著伸出手,同李開山和張立行一一握著手,半開玩笑道,“黃書記,今晚這頓飯可讓我受寵若驚喲。”
“沈行長,這飯可不能白吃的,要是貸款泡湯了,我過後可是會向你討這頓飯錢的。”黃海川笑著說道。
“哎呀,黃書記你這麼說,得,這頓飯我不敢吃了,還是趕緊走才是。”
兩人說笑著,包廂裏很快就是笑聲一片,李開山見黃海川同沈青安看起來關係不錯的樣子,也跟著笑了起來,在他眼裏,那一百億的金融信貸基本上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望山市財政沒錢,可愁壞了他這個市長,能從省分行獲得一百億的信貸支持,最高興的莫過於他這個市長。
幾人喝著酒,席間,沈青安看了黃海川一眼,笑道,“晚上不能喝太多了,明早還有事,日後有機會再和開山市長和立行副市長多喝兩杯。”
“不用日後,等那一百億信貸的手續都辦完,屆時簽署協議的時候,得搞個酒宴慶祝一下,到時候沈行長可得多喝幾杯。”黃海川笑道,朝沈青安微點著頭,沈青安這也是提醒著別忘了明早飛往京城的事,黃海川自是把這事記著。
飯局到了八點多結束,李開山和張立行晚上下榻酒店,沈青安同黃海川寒暄幾句後也離開,黃海川看時間還不是很晚,想了一下,還是去了何麗的住所。
何麗此刻正在外麵喝酒,接到黃海川的電話,特地讓朋友趕緊將自己先送回家,比黃海川早到一步,剛進門坐下,就聽到敲門聲,走過去開門,見是黃海川,何麗吐著酒氣,直接往黃海川身上一靠,笑道,“你這是跟在我屁股後麵過來不是。”
“上哪喝酒去了你,瞧你這一身酒味的。”黃海川無奈的笑笑,趕緊將何麗扶進屋裏,免得在門口被人看到了。
“和幾個姐妹去喝酒了,海川,我告訴你,我已經準備在商場上大展手腳了,準備同幾個姐妹合夥開個公司。”何麗搭著黃海川的肩膀,身子半靠著黃海川,嬌聲笑道,似醉非醉。
“跟人合夥開公司?你現在這日子不就過得很逍遙嗎,也不缺錢,何必給自己沒事找事。”黃海川坐到沙發上,笑道。
“這不是你上次說的嘛,我這日子過得太沒追求了,比起楚姐差遠了,瞧人家楚姐,生意越做越大,我也得有點追求不是。”何麗笑靨如花,“要不然我這整天吃喝玩樂的,過得也太無趣了。”
“很多人想像你一樣過著吃喝玩樂的生活,又不用為柴米油鹽醬醋茶發愁,還沒那個命呢,所以你該知足才是。”黃海川笑了起來,“還有,你開那個咖啡店不是挺好的嘛。”
“那咖啡店還在重新裝修,沒完事呢。”何麗撇了撇嘴,“對了,忘了跟你說個事,路鳴前兩天給我打電話,說他們省廳在辦一個案子時無意中抓到的一個嫌疑人,正好是那晚打砸咖啡店的一個參與者,他順藤摸瓜的查下去,結果查到一個叫陳達飛的身上,這事路鳴讓我自個跟你說一下。”
“陳達飛?”黃海川皺起了眉頭,很快就明白了路鳴的意思,這畢竟是何麗個人的事,眼下他已經調離了南州,事情既然查到了陳達飛頭上,那要不要有所行動,路鳴這是讓何麗來跟自己說後,再由她自個做決定了。
“海川,我聽路鳴說那叫陳達飛的還是南州市前市委書記的公子?”何麗打著酒嗝,“這堂堂一個官家公子哥,我又沒得罪過他,連認識都不認識,他至於跟我過不去嗎。”
“路鳴還有跟你說什麼嗎?”黃海川挑了下眉頭,琢磨著自己剛才想的並不周全,路鳴應該有想到別的才對。
“他倒是沒再說別的,隻是說跟你說了之後,你會明白的。”何麗道。
黃海川聞言,輕皺著眉頭,陳達飛跟何麗連認識都不認識,斷沒有去針對何麗的道理,既然不是針對何麗,他請人去打砸何麗的咖啡店幹嘛?難道是跟自己有關?似乎也隻有這麼一個解釋,隻是陳達飛緣何會知道自己跟何麗有關係?
黃海川沉思著,隻憑這麼一個線索,黃海川在思考了半響後,終究還是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隻不過臉色仍是陰沉了下來,甭管是什麼原因,這陳達飛還真是欠收拾。
“海川,我有個朋友對你很感興趣,想跟你認識一下,不知道你給不給麵子。”何麗突然又道。
“怎麼,你在外頭經常跟人說你認識我嗎。”黃海川眉頭一皺。
“沒有,我哪會在外麵亂說,這不是那個李婕,知道我跟你認識,吃飯的時候嚼了下舌根,所以其他人就知道了。”何麗見黃海川神色不悅,趕緊解釋著,“李婕你沒印象了嗎?就是那個丈夫在市公路一公司當副總的那個。”
“哦,是她啊。”黃海川記了起來,很快就不悅的說了一句,“女人就是話多。”
“哎哎,海川,你可不能一句話打倒一片人,你這不是把我也說進去了嘛。”何麗給了黃海川一個白眼,“我那朋友說讓我引見您呢,沒經過你點頭,我可不敢答應,瞧瞧,人家多尊重你的意見呀,可不會在外頭打著你的名號亂來。”
“你那朋友是幹嘛的?你來南州後認識的嗎?”黃海川問道。
“對呀,就是來南州後認識的,很仗義的一個人,她自個經營著一家電子企業,可也是個了不得的女強人呢。”何麗笑意盎然,“跟楚姐是同一個類型的,長得也不比楚姐差喲,怎麼樣,你是不是已經感興趣了?。”
“我看你是越來越不正經了。”黃海川笑罵一句。
兩人說著話,門外陡然響起敲門聲。
敲門聲低沉而又急促,黃海川看了何麗一眼,“這時候誰還會來找你?”
“不知道,反正不是楚姐和蔣姐就是了,其他人才不管它呢。”何麗撇了撇嘴,這時候正和黃海川處在二人世界中,何麗可不想有人來打擾。
“你就不怕別人找你有急事?”黃海川搖頭笑笑,刻意壓著聲音。
“不可能的,我這大閑人一個,怎麼可能會有人找我有急事。”何麗笑著眨了眨眼睛。
兩人在屋裏麵輕聲嘀咕著,黃海川這時候指了指天花板上亮著的燈光,屋裏的燈亮著,外麵的人可不會認為屋裏沒人。
敲門聲仍然持續著,偶爾會停下片刻,屋外的人似乎也在聽著屋裏有沒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