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長,京華通訊社的人前來交涉,要求放了梁雅。”黃海川接到了路鳴的電話。
“現在是不是也沒任何證據說明梁雅跟季吉平指使的綁架事件有關?”黃海川皺著眉頭問道,京華通訊社的人來得可真快。
“是沒有。”路鳴答得很簡單,其實他現在不僅受到京華通訊社的壓力,局裏同樣有人要求將梁雅放了,內部的壓力同樣不小,隻不過路鳴好歹也是常務副局長,黃海川將他提到了這個位置,他也得有點但當不是,總不能事事都要向黃海川訴苦。
“既然沒有,那就先放了吧。”黃海川搖了搖頭,京華通訊社的人,他也不想過分去得罪,要不然被咬上了,日後還真頭疼,反正現在也沒證據說梁雅跟綁架的事有關,把人放了也就放了。
掛掉路鳴的電話,黃海川再次苦笑,這事他還是少摻和進去,不要到時候幫不上忙還惹了一身騷。
回到辦公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黃海川處理了幾份文件也就下班,晚上有一家本地房企的老板要請他吃飯,黃海川都懶得去應酬,直接推掉了。
自己開車到南鋼公司附近,不一會,後座的車門打開,楊紅坐了進來,給了黃海川一個媚笑,“可以走了,難得讓大市長來接下班,真是榮幸。”
黃海川不可置否的撇了撇嘴,笑道,“在南鋼上班還習慣吧。”
“當然習慣了,企業再怎麼說也不會比官場鬥爭還複雜,雖然也有些勾心鬥角,對我來說,應付起來是遊刃有餘了。”楊紅神色有些傲然,她調入南鋼,倒像是魚兒入了水,雖然工作熟悉需要一個過程,但辦公室人卻都是被她拿捏得服服帖帖,能這麼快就掌控局麵,楊紅顯然對自己很是滿意,她這個辦公室主任可不是花瓶。
“辦公室主任,大都是務虛的工作吧,也難怪你適應得這麼快了。”黃海川笑道。
“海川,討厭,你這麼說分明是瞧不起我的個人能力了,企業的工作,就算是務虛,跟我原先在教育局也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人家可沒你想象的那麼輕鬆,你以為我每天來就是坐在辦公室裏翹著二郎腿呀,好歹你通過你的關係進去的,我要是不表現出色一點,就算是那宋正明董事長不會說啥,我也不能給你丟臉不是。”楊紅不樂意道,一隻手從座椅間伸了過去,輕捶了一下黃海川的大腿,聲音嬌媚得更像是跟黃海川撒嬌,讓人聽了骨頭都會軟幾分。
“這麼說來,你還給我長臉了。”黃海川笑了笑。
“不跟你說了,討厭鬼,就知道打擊我。”楊紅癟起了小嘴。
黃海川有種雞皮疙瘩要冒起來的感覺,楊紅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像小女孩一樣撒嬌發嗲,黃海川怎麼看都覺得別扭,雖然知道楊紅也是有心跟他打情罵俏,但他還是喜歡楊紅自然一點。
“對了,海川,我爸有件事托我求你。”楊紅正了正神色,她今天找黃海川,除了有些日子沒見,身體和心裏的空虛都讓她需要男人的慰藉外,父親交代了她一件事也成為她找黃海川的一個借口。
“什麼事?”黃海川微不可覺的皺了下眉頭,楊建現在也知道走女兒路線了,他這個已經邊緣化的市政協副主席終歸是不甘寂寞啊。
“市水利局的副局長董明以前是我爸的秘書,這次北山水庫不是出事了嗎,聽說市裏也要查水利局,我爸的意思是希望保一下他。”楊紅說道,邊說著話邊注意著黃海川的神色,見黃海川麵露不快,楊紅便知道事情懸了,忙道,“海川,我爸就是瞎操心,吃飽了撐著,你要是覺得難辦,就不用理這事。”
“北山水庫管理局和水利局的班子都快爛到根子裏了,這次市裏要徹查,不管查到誰,都不會手軟,堅決處理,這是我在會上說過的話,你爸讓我保人,是想讓我自己打自己臉嗎。”黃海川一點也不客氣的說道。
“沒那個意思嘛,海川,瞧你這話說的,我心裏都是向著你的,不好辦咱們就不管他,那董明也是自作孽不可活,我就說我爸多管閑事了,我爸礙著以前的舊情,就是非要我跟你提一提。”楊紅無奈的笑了笑,她可不願意為了一個董明而影響她和黃海川的關係,她有自知之明,現在雖然成了黃海川的女人,但不見得就能隨隨便便的提要求,她有姿色又如何,以黃海川的身份地位,會愁沒女人?她要是自己不懂得分寸,被踢到一邊去隻是早晚的事,楊紅有野心,更懂進退,知分寸,和黃海川的關係,她希望用到關鍵時刻,不希望白白浪費人情。
“這事以後不用提了。”
“知道啦,我的大市長,我可不敢惹你生氣,要不然我可吃不了兜著走,怕你晚上狠狠的收拾我喲。”楊紅一臉媚態,作為一個成熟女人,楊紅知道如何去討好滿足男人。
“我現在開車,你想讓我出車禍不成。”黃海川瞪了楊紅一眼,對方那隻小手正不老實的在他身上亂竄。
“好好,我老實一點,這樣可以了吧。”楊紅臉上閃過一絲得意之色,她對自己魅力感到高興,女人的青春沒有幾年,她能吸引黃海川的,也許就是短暫的幾年,隻要這幾年她對黃海川一直還有吸引力,楊紅也就知足了,她不奢望自己人老珠黃的時候,黃海川還會對她感興趣。
“要上哪吃飯?”黃海川回頭問了楊紅一句,兩人都還沒吃晚飯。
“去我家吧,我給你做飯。”楊紅眼睛一亮,期待的看著黃海川。
“你老公不在家?”黃海川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早就分居了,現在除了辦離婚,我倆哪裏還算什麼夫妻,我跟他都攤牌了,除了不離婚外,各過各的的,我不想管他在外麵有幾個女人,他也沒資格管我,以後大家就當是朋友。”楊紅聳了聳肩,說起這些很平靜,這段婚姻,來得突然,結束得同樣突然,兩個經過相親後閃電結婚的人,終究還是以這種方式結束了婚姻,盡管還有一本結婚證,但這婚姻名存實亡,楊紅所顧慮的無非是離婚會對自己今後的前途產生影響,她還想重回官場,所以她需要這段破裂的婚姻維持表麵的關係,反正她和黃海川也隻是地下情人關係,黃海川不可能娶她,她也不會去做那種黃粱美夢。
“我兒子也不在家,在我爸媽那裏。”楊紅打消了黃海川的最後一點擔心。
“你這個當母親的,現在孩子還小,你就老是不親自帶他,不怕你兒子以後不跟你親近?”黃海川笑道。
“亂講,我隻要有時間就陪他,今晚不是跟你在一起嘛,要不然我早就去把他接回家了。”楊紅笑著搖頭,她跟丈夫沒感情,對兒子卻是寶貝得緊,兒子現在也是歸她帶,對於一個缺少男人的女人來講,最大的慰藉就寄托在兒子身上了。
黃海川沒有拒絕楊紅的提議,跟著楊紅來到了家裏,這是南州市裏的一個高檔小區,楊紅丈夫家境殷實,夫妻兩人要不是沒啥感情,一家三口本應是其樂融融的生活在一起,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連房子都住不起。
一百五十多平米的房子很寬敞,同樣顯得很空蕩,黃海川進門後就發現這房子裏麵沒有任何一絲男人的東西,小孩子的除外,轉頭對楊紅笑道,“怎麼,你倆一協議完,你就讓他立刻收拾東西滾蛋了?”
“不是,這是我自己另外一套房子,之前兩人一塊住的那套,我才不想住呢,不過不想住也不便宜他,房子的產權,我要了過來,誰也不會嫌房子多。”楊紅關上門,從後麵緊緊的抱住黃海川,她好久好久沒有這樣在自己的家裏感受過男人的溫暖了,之前和黃海川都是在酒店訂房間,這一次,地點換成了自己家裏,楊紅心裏有種異樣的感覺,她甚至希望在屋裏的這個男人會是自己真正的男人,她需要男人的懷抱,需要男人的溫暖。
黃海川拍了拍楊紅的手,正想拿開楊紅的手,隻聽楊紅道,“海川,別動,讓我這樣抱一下好嗎。”
黃海川搖了搖頭,和楊紅,他其實不想摻雜太多的感情。
“不是說要給我做飯嗎,我還沒試過你的手藝,正好嚐嚐。”黃海川笑道,現在這種感覺讓他不太習慣,與其說是在催楊紅去做飯,還不如說是黃海川間接的想讓楊紅鬆開懷抱。
“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楊紅一聽這個,頓時來了精神,目光閃閃的看著黃海川,猶如在討好心愛的男人一般。
“隨便吧,你煮什麼就吃什麼。”黃海川無所謂的說著。
走到沙發上坐下,黃海川隨手拿起報紙看著,楊紅見狀,也跟著坐了過去,在自己家裏,楊紅格外喜歡膩在黃海川身上的感覺,這家裏有了男人,仿佛也多了些生氣。
“你說隨便,我可不知道煮啥,沒有隨便這道菜的。”楊紅笑道,看到黃海川翻開的版麵正好是跟南鋼集團有關的報道,楊紅立刻又說了一句,“海川,我聽說宋正明要退休了,省裏已經物色他的接班人選了,是不是真的?”
“有這回事?”黃海川轉頭看了楊紅一眼,南鋼是省裏直管的,他對南鋼的事還真不那麼清楚。
“我也隻是聽說而已,這不是在問你嘛,還以為你消息更靈通呢。”
“我又沒特意去關注南鋼的事,怎麼會清楚。”
兩人聊著,黃海川的手機就響了起來,見是段明打來電話,黃海川接了起來,“段黃,什麼事?”
“海川,小菁的助理譚芳,你知道吧?她怎麼被公安局的人抓走了,還是省廳的,說她跟鄭光福死亡的案子有關係,這不是瞎扯蛋嘛,譚芳怎麼會跟鄭光福的死有關呢。”電話一接通,段明連珠炮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公安局的人抓人肯定有他們的理由,沒有證據的人,他們也不會隨便抓人的。”黃海川解釋道,他聽到省廳這兩個字,就知道鄭光福中毒一案怕是要結案了,上次路鳴就跟他提過此事,最後查到譚芳頭上,這是誰也沒有料到的,看起來本應是應該有巨大黑幕的一起下毒案,結局還真是打了不少人的臉,吳漢生恐怕也是失望不已。
“海川,沒搞錯吧,我懷疑是不是公安局的人破不了案,上頭又有領導逼著破案,所以他們隨便找個人當替罪羊,你說是不是這樣。”段明顯然不滿意黃海川的回答,他用的是免提,盧小菁正在旁邊盯著,對譚芳被抓,真正急的是盧小菁,第一時間就讓他打電話給黃海川。
“不會的,省廳的人不會亂來的,你們等結果就知道了,譚芳被抓的事,你們問我也沒用,這是省廳在辦案,他們如果認定譚芳有重大嫌疑,那肯定是掌握證據的,你們自個就別瞎想了。”
“海川,你不會是知道什麼了吧?要是知道,可得跟我說啊,小菁在旁邊都快把我吃了。”
“路鳴有跟我提過,譚芳確實是有嫌疑的,你們也別去找他了,等公安局那邊公布結果就是。”
和段明又說了幾句,黃海川最後隻好掛了電話,這事他並不想過多幹預,因為他也想知道鄭光福中毒死亡一案的真相,是不是譚芳,最後交由事實和證據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