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紀委聽取完相關的彙報會,福佑軍一行就離開,葛建明、黃海川等市裏的領導將人送走後,眾人也都各自散去,黃海川惦記著周知進的事,立刻動身前往醫院,剛才送福佑軍一行離開時,黃海川曾特意觀察過鄧毅的神色,並沒見鄧毅臉上有任何異常,黃海川琢磨著鄧毅怕是還不知道藍河會所的事,對事情還知道得不算特別詳細的黃海川此刻也無法過多去推測什麼,隻能先見到周知進再說。
在前往醫院的路上,黃海川就接到了周知進的電話,敢情是周知進已經從醫院出來了,給黃海川打個電話,免得黃海川白跑一趟。
兩人約了地方,黃海川見到周知進時,才知道周知進隻是簡單的皮外傷,沒啥大礙,不過看周知進的表情,顯然是憋了一肚子火,一見到黃海川就說出了自己的打算,“海川,我打算調集警力,將那藍河會所給封了。”
“你剛剛是怎麼回事,怎麼就在裏麵動起手來了,好歹也是個市長助理,不知道還以為你是街頭混混出身呢。”黃海川並沒有正麵回答周知進的話,半開玩笑的說著。
“那藍河會所的人太過於囂張,我隻是進去抓人,他們攔著不讓,這三言兩語的衝突,就打起來了。”周知進撇了下嘴,他放倒了好幾個,畢竟是在部隊呆過的人,單對單的,周知進還真不會怕誰,但一打起群架來,難免背後被人下陰手,周知進也是不小心被人從後背拿棍子砸了一下,險些就暈倒在地,在下麵人堅持下,才去醫院檢查了一下,拍個片子倒是沒啥大礙,就是後背淤青了一大片,擦了點藥水就出來了,周知進這會摩拳擦掌的要帶調人去就將藍河會所給封起來。
“知進,我看你在部隊呆了幾年,這性子也確實是比一般人烈。”黃海川搖頭笑道。
“骨子裏的性格,也不好改,不過該注意分寸的時候,我還是會注意的。“周知進回答著黃海川的問題,“這藍河會所,我現在也有心想碰一碰。”
“藍河會所的後台是鄧毅,現在動它的話,不見得就是合適的時機。”黃海川說道。
“鄧毅?”周知進眉頭一皺,眼睛也眯了起來,此刻從黃海川嘴裏,他才知道這個消息,但聯合辦案組的其他人,不可能沒人知道這個事,竟是沒人告訴他,看來也是有人故意想看著他踢到鐵板上。
“不錯。”黃海川點了點頭,“要不是後台是鄧毅,這藍河會所,早就被人連根拔起了。”
黃海川說著,沉吟片刻,看著周知進道,“知進,其實我覺得你現在更應該呆在醫院才是,怎麼能這麼快就從醫院出來呢。”
“海川,你的意思是?”周知進聽著黃海川的話,神色一楞。
黃海川還沒說什麼,周知進也是聰明之人,已然明白過來,恍然道,“海川,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這就再回醫院去,這次怎麼著也得住幾天。”
“你人都出來了,再回醫院去裝傷,這裝得也太明顯了。”黃海川翻了翻白眼。
“嘿,誰說不行的,我剛出來就又覺得身體不適,再進醫院檢查不行?誰要是敢質疑,我就讓他看看後背的傷。”周知進灑然一笑,要裝無賴,他也不是幹不來。
“這倒也是。”黃海川怔了一下後,也笑了起來,周知進受傷是確鑿無疑的,再進醫院去,別人就算明知道他們是故意拿這個來做文章,但又能說什麼?想了想,黃海川又道,“知進,凡事都有利益訴求,如果要這麼做,你得先想好自己想要得到什麼,如何才能最大限度的滿足自己的利益,要求過分了,別人也不可能滿足。”
“掌握好尺度很重要,這個我清楚。”周知進點頭認同,藍河會所的後台是鄧毅,想從對方身上敲點東西下來,周知進當然也知道要把握好分寸。
兩人聊到這,周知進也是說做就做,剛剛從醫院出來的他立刻跟黃海川分開,再次回醫院去,而黃海川,則是緊隨隨後,兩人的時間岔開了一點點,黃海川這是要到醫院做做樣子,裝著去看望周知進。
這些事情並不用花費太多的時間,黃海川中午為了金都酒店的事還約了省旅遊局局長黎華陽吃飯,剛剛臨開完會被告知周知進受傷進醫院,急著過去醫院,一下就把這事忘了,眼下配合著周知進演了一出戲後,黃海川複又想了起來,趕忙看了下時間,就怕錯過了時間,沒去赴約也沒提前跟黎華陽打個招呼,到時候隻會讓對方心生不悅,屆時想要辦金都酒店的事又要多一些麻煩。
時間還沒到12點,這會赴約還來得及,黃海川讓司機開快點前往金都酒店,還未到,黃海川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一看是段明打過來的,黃海川心知段明肯定是這會見他還沒到,這才打了過來。
“海川,中午還要跟姓黎的吃飯呢,你不會是忘了吧,那姓黎的已經到了。”段明很是直接的問道,他正站在盧小菁的辦公室,樓下就是停車場,段明已經看到黎華陽的車子過來,趕緊打個電話問下黃海川。”
“在路上,一會就到。”黃海川笑道,“瞧把你急的。”
“我不急不行,那姓黎的不是等著你招待嘛,我要是過去,估計會把人氣走。”段明幹笑道。
“現在知道這麼說,打人的時候怎麼就一點顧忌都沒有?”黃海川笑道。
“衝動是魔鬼嘛,當時是啥都顧不上了。”
兩人隨意說了幾句就掛掉電話,黃海川其實並沒將中午的飯局太放在心上,隻是金都酒店申請五星級酒店的事,真說起來也不算什麼大事,要不是被卡在省旅遊局那一關,這種事都無需他出麵,今天他主要也是當個和事老,就前天段明打黎華陽的事做個和解,這事解決了,相信金都酒店申請五星級酒店的事,黎華陽也會賣他個麵子,真要不行,黃海川也不是沒別的辦法。
黃海川前往金都酒店的路上,藍河會所,鄧文華剛跟陳達飛兩人一起從外麵回來,會所的工作人員和周知進等政府工作人員發生衝突時,鄧文華並不在會所裏,兩人帶了幾個女伴在南州市遠郊的一個垂釣中心釣魚,日子過得舒爽愜意。
“鄧少,帶頭的是一個市長助理,姓周來著。”包廂裏,平日裏負責管理會所的一個中年男子向鄧文華彙報著,他是鄧文華從通南市帶過來的人,深受鄧文華信任。
“你們把人打了?”鄧文華瞟了男子一眼,男子叫張海,在通南市的時候就幫著他管理酒店會所,這次到省城開會所,鄧文華也將對方帶了過來。
“下麵的人不長眼,哪知道會打到他身上去。”張海笑了笑,隨即又有些囂張的說道,“鄧少,誰不知道這會所是您的地盤,他敢帶人闖進來抓人,那是他先不識抬舉,被打了也是活該,誰讓他不給您鄧少麵子。”
“這裏是省城,可不比以前在通南的時候,你呀,一雙招子也得給我放亮點。”鄧文華哼了一聲。
“鄧少,我這不是怕讓人落了您的麵子嘛,要是剛才讓他徑直進來抓人,傳出去的話,咱們會所的名聲也會受影響不是。”張海諂媚的笑著,“再說這是省城又怎麼樣,對鄧少您來說,還不是照樣能罩得住,誰敢不給您麵子?”
“就是,鄧哥,誰敢不給你麵子?”陳達飛笑眯眯的附和了一句,目光落在張海身上,眼裏若有若無的帶著一絲莫名的笑意。
“我爸天天在我耳旁念叨,說啥省城不比在通南的時候,讓我行事多謹慎,聽得我都膩歪了,你們呀,卻是一個勁的給我灌迷魂湯,我看我早晚被你們害死。”鄧文華咧嘴笑著,渾然沒將父親的話放在心上,反倒是陳達飛等人的話讓他聽著心裏舒暢,之前在通南的時候,他就作威作福,沒人敢放半個屁,現在他父親高升到省委,他跟著到南州來發點財,有啥好怕的?鄧文華反而是覺得父親是官當得越大,膽子越小。
“鄧少,您這話說的,我這都是想著維護您的麵子,容不得別人冒犯您。”張海討好的笑道。
“算你會說話。”鄧文華笑了笑。
“鄧少,那剛才打了那姓周的,沒啥關係吧。”張海看鄧文華心情好,問了一句。
“打都已經打了,還有啥好說的,不就是一個市長助理嘛,大不了你帶人去給他賠禮道歉,順便提點禮物過去,這樣夠給他麵子了。”鄧文華不在意的說著。
“好咧,有鄧少您這話,我就知道怎麼辦了。”張海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鄧文華這麼說,他也就不怕事情有麻煩。
一旁的陳達飛,也跟著樂嗬嗬的笑著,今天不枉他約鄧文華去釣魚,事情的發生,讓他很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