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達飛哼著小曲回了家,作為前市委一把手的公子,陳達飛在南州市的公子哥裏也算是一號人物,當然,這裏不能把省委省政府那些領導家的公子們也算進去,要不然陳達飛還真排不上號,今年也已經二十好幾的陳達飛現在仍然沒有一個固定的工作,整天遊手好閑的,但作為前市委書記的兒子,他也不需要有什麼工作,靠著老子的餘蔭,陳達飛的生活過得有滋有味,多姿多彩,這不,不學無術的他就在好幾個公司裏掛了個高級顧問的頭銜,每天都不用去上班,卻領著比別人還高的工資,而且還是同時領著好幾份。
所謂的高級顧問,無非是暗地裏幫企業解決一些麻煩,或者去疏通一些企業需要的政府關係,這種位置,還真需要像陳達飛這種有背景的公子哥才能勝任,靠著家裏的關係,有時令企業很頭疼的政府關係,陳達飛一出馬就能解決,所以說,這年頭就是一個拚爹的時代,陳達飛有個好父親,所以他不用幹啥也能比別人活得好,活得滋潤,要錢有錢,要女人有女人,平日裏有的是人孝敬。
走進自家那套老式的四室兩廳的房子,這是陳同進作為一名副省級幹部在早期分的房子,不過分這房子的時候陳同進還不是省委常委兼南州市委書記,這房子是十幾年前他當南州市長時分的一套福利房,在當時算是條件很好的了,而陳同進退休後也一直跟妻子住在這裏。
至於陳達飛,他在市區中心地段自己有一套複式的兩百多平的樓中樓,他平常住在那裏,除此之外,登記在他名下的其他房產也還有五套房子七家店麵,所以就算是不去工作,陳達飛這輩子也餓不死,以南州市現在的房價來算,陳達飛也是好幾千萬身家的人,而這些,都不是他靠自己雙手去奮鬥得來的。
今天又沒事幹,陳達飛就想著到自家老子這裏來坐坐,一進門,看到曾高強也在,陳達飛笑眯眯的喊了一句,“喲,舅舅也在啊。”
“整天不務正業的,你不是自己剛創辦了個公司嗎,不去好好打理自己的公司,看能不能做出點成績來,還有時間到處晃悠。”陳同進一看自己這不成器的兒子進來,整個就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爸,瞧你說的什麼話,我這是來看您老人家,哪能叫到處晃悠。”陳達飛嬉皮笑臉的應著,又滿不在乎的道,“公司倒閉了,哎呀,開公司太累了,一天到晚屁事一堆,我琢磨著開公司也沒啥意思,幹脆就關閉了。”
“你你……我看你這輩子也就這點出息了。”陳同進氣得眼皮子直跳,兒子說要開公司,他還以為兒子開竅了,想要努力了,就算創業失敗,但起碼兒子懂得奮鬥了,沒想到還是這個德性,讓他白高興了一場。
“這有什麼不好的,人活著就要懂得享受生活嘛,累死累活的圖個啥?今朝有酒今朝醉,該享受時就享受。”陳達飛嘻嘻哈哈的顯擺著自己糊弄拚湊的半吊子文采,挨著曾高強坐下,翹起了二郎腿,笑道,“舅舅,你怎麼有空過來了,你現在可是副市長了,不是應該整天到這到那視察的嘛,哪會有時間過來。”
“再忙總也有有空的時候不是。”曾高強笑了笑,對姐姐這個兒子,曾高強也挺疼愛,唯一不好的地方恐怕就是太會惹禍了,至於換女朋友跟換衣服一樣,這在曾高強看來倒不是什麼大事,男人嘛,花心點正常,再說他自己就不是好貨色,也沒臉教育別人。
“我剛才進來好像聽你們在聊黃海川啊,那個王八蛋又怎麼了?”陳達飛好奇的問道,他對黃海川可是恨得牙癢癢的,想他陳大公子曾幾何時被人欺負過?這姓黃的愣是將他拘留了起來,還非得關滿了十五天才放,陳達飛一想起這事就咬牙切齒,他甚至都覺得這是他陳大公子這輩子最恥辱的一件事,他被拘留的十五天的事傳出去,已經不知道被多少人當成笑料來談了,不少狐朋狗友更是會拿這事來打趣他,陳大公子每每聽到,臉都綠了,偏偏也不好跟那些狐朋狗友們較真。
“沒啥,我跟你爸隨便聊聊。”曾高強笑著搖頭,並不是很想跟這外甥談官場上的事,在他眼裏,陳達飛還是跟小孩子沒兩樣。
“舅舅,你這不跟我說是不是瞧不起我呀。”陳達飛不高興翻了翻白眼。
“要想讓人瞧得起你,你先幹出幾件正經事來給別人看看,麵子不是別人給你的,是靠你自己掙的,別以為你現在在外麵,別人都把你當盤菜,盡撿些好聽的話說給你聽,那都是衝著你老子的麵子來的,我要是哪一天閉上眼了,你再看看別人還會不會給你麵子。”陳同進看著自己這兒子,又是心疼又是生氣,他前妻死得早,四十歲的時候才娶了現在這個妻子,隔一年就有陳達飛,可以說是晚來得子,對陳達飛自是十分溺愛,也正是因為那樣才把陳達飛寵壞了,如今這寶貝兒子爛泥扶不上牆,陳同進知道這裏麵也有自己的責任,但兒子已經成了現在這樣,想要再改變已經來不及,陳同進也是後悔得很。
“爸,我說你還真別小看我,嘿嘿,知道我這幾天跟我在一起吃喝玩樂的是誰不?”陳達飛被父親責罵也不在意,依然是沒臉沒皮的笑著,似乎在為自個下麵的話做準備,陳達飛很是驕傲的昂著頭,還故意賣了個關子,“說出來保準嚇到你們。”
“哼,就你這樣子,你還能結交到什麼朋友?整天就跟那些狐朋狗友鬼混,你以為我不知道?”陳同進沒好氣道,“你也不用說出來,我聽都懶得聽。”
“爸,小瞧我了不是,告訴你吧,我這幾天都是和鄧秘書長的兒子在一塊玩,你自個說說,他能算是狐朋狗友嘛。”陳達飛直接說了出來,說完還緊緊看著自己父親和舅舅曾高強,想看兩人那種大吃一驚的樣子。果不其然,陳同進和曾高強的反應還真如陳達飛料想的那般,一臉吃驚,陳達飛臉色愈發得意了起來,跟隻驕傲的鐵公雞一樣,抬頭挺胸。
“你說的是省委的鄧秘書長?”陳同進有點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兒子,兒子這一次還真讓他大吃一驚了。
“除了省委的鄧秘書長,誰還能叫鄧秘書長?”陳達飛傲然道。
“小飛,你怎麼會和他認識的?”一旁的曾高強也坐不住了,迫不及待的問道。
“當然是通過朋友認識的,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一起玩了幾天,早就很熟了。”陳達飛得意洋洋的說著,“你們瞧不起我整天吃喝玩樂,但要不是有這吃喝玩樂的本事,我還跟人家混不到一塊去呢,所以你們還真別瞧不起這個。”
“好好,算你有本事。”陳同進不以為然的說著,但不能否認,兒子是給了他個驚喜,沒再多問什麼,陳同進微蹙著眉頭,已經在認真的思考起來,兒子跟省委秘書長鄧毅的兒子混到一塊去,要是能通過這個和鄧毅搭上關係,對老陳家來講,或許又多了個機遇。
“姑丈,小飛跟鄧秘書長的兒子認識,這可真是好事。”曾高強臉上已經滿是掩飾不住的喜色,看著陳達飛的眼神滿是讚賞,心裏更是已經打起了小算盤,當著陳同進的麵他不好表現得太過熱切,但他心裏已經在琢磨著讓外甥找個機會將鄧毅的兒子引見一下,隻要能搭上鄧毅,他麵對黃海川的腰板就更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