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勝軍沒有在黃海川的辦公室多呆,至於那光盤和錄音筆,黃海川則是讓常勝軍帶走了,供對方辦案用,親自將常勝軍送到了門外,黃海折回辦公室後,向蕭國棟要了周東方的電話,立刻就給周東方去了電話。
“周叔,晚上有沒有空沒?想請您吃個飯。”黃海川在電話裏笑道。
“別人請是沒時間,你嘛,當然要給你麵子。”周東方半開玩笑的說著,“晚上就哪也不去了,你來我這裏,我讓你姨炒幾個小菜,絕對不會比酒店裏的差。”
“周叔,這…這不太好吧,太麻煩阿姨了。”黃海川受寵若驚。
“沒啥不好的,我才跟他說晚上要呆家裏吃飯,她上午才特地出去買了不少菜,這要是出去了,她更該不高興了,她也喜歡熱鬧,晚上你直接過來就是,一點不麻煩。”周東方笑著說道,任誰也想不出治軍嚴厲長得魁梧彪悍的周東方在家裏是個怕老婆的人。
“好好,那我下班後就過去。”黃海川忙笑道。
兩人又說笑了幾句,黃海川這才心滿意足的掛掉電話,在哪吃飯不重要,隻要能跟周東方碰麵就好,而周東方想也不想的就約他到家裏去,顯然也是沒把他當外人,這不僅讓黃海川心情舒暢,更對晚上跟周東方商量借人的事就有把握了。
傍晚下班從辦公室裏出來,黃海川去了趟商場手,便驅車直奔省軍區駐地,因為周東方提前跟門衛打了招呼,門口崗亭的士兵在核實了一下黃海川的身份後,朝黃海川敬了個軍禮便放行。
駐地內的一棟獨立宅院,這是周東方的住所,在一名士兵的指引下,黃海川很容易就找到地兒,車子在門口停了下來,黃海川下車後從後備箱裏拿了幾件禮品便往裏走去,因為是第一次上周東方的家門,黃海川也不好意思空手而來,特地在商場裏買了煙酒,上次一起吃飯,黃海川看周東方有抽煙,而且酒量也不錯,才買了這兩樣東西。
眼前一副景象讓黃海川愣了一下,隻見門口的台階上坐了一個年輕人,手裏拿著一根樹枝,正無聊的在地上胡亂掃著,樣子頗為滑稽,年輕人身邊,站著一個士兵,黃海川目光在那士兵身上停留了一下就轉到年輕人身上,黃海川看著年輕人,年輕人同樣看著黃海川,眼珠子在黃海川手上提的禮物轉了一下,“喂,找誰的,誰讓你把車子停這的,開一邊去。”
黃海川回頭看了看,示意李勇將車子開旁邊去,不清楚年輕人的身份,黃海川客氣的笑道,“我找周司令。”
“找周司令?有預約嗎?周司令不在。”年輕男子打量著黃海川,嘴角撇了撇,臉上有幾分桀驁之氣。
黃海川納悶的看了對方一眼,正想說啥呢,年輕人卻是低下了頭,一副懶得理會的樣子,黃海川心說這人是誰呀,怎麼坐在周東方的家門口,或者是自己找錯了地方了?
“海川,來了呀。”正想著,後麵傳來的熟悉聲音讓黃海川立刻轉過頭去,不是周東方是誰。
“周叔,我還以為我找錯地兒了。”黃海川瞥了那年輕人一眼,對著周東方笑道。
“這小兔崽子,不把客人迎進去,還堵在門口。”周東方看了看門口的年輕人,笑罵道。
“爸,我以為是來攀關係走後門的,誰讓他還提著禮物呀,我哪知道是你的客人。”年輕人一看周東方,登時就從地上彈了起來,一張臉笑得跟啥似的,在黃海川看來,那跟下屬迎合上司的諂媚笑容一樣,好奇的多打量了黃海川幾眼,年輕人顯然對黃海川叫自己父親那一聲‘周叔’頗為奇怪,“爸,這人是誰呀,咱家親戚?怎麼以前沒見過。”
“這是黃市長,你要叫他一聲黃哥。”周東方給兒子介紹了一下黃海川,頗有些惱火的看著不爭氣的兒子,“你看看人家,才比你大幾歲,現在都是市長了,你還整天胡混。”
“喂喂,雖然你是我親爹,但也不能隨意誹謗我,誰說我整天瞎混的,我是正經的上班族好不好。”年輕人被周東方這麼一說,一下就不樂意了,跟著周東方吹鼻子瞪眼。
周東方翻了翻白眼,對這個兒子似乎也挺沒轍,朝黃海川苦笑了一下,“海川,這是我兒子,叫旭陽,比你小幾歲,卻是一點都沒出息。”
黃海川聽周東方這麼說,愣是也有點無地自容的感覺,他看周旭陽也就二十五六歲的樣子,估計也才從學校畢業沒兩三年,想想他那個年紀不也是在政研室混吃等死的度日子,要說他有出息,黃海川可一點都不這麼認為,無非是運氣比別人好一點,這是黃海川一直以來的看法,並非是矯情和謙虛,黃海川從來就不認為自己比起別人來有多麼了不起,能力又有多麼出眾,他也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
“周叔,您可別貶低自己兒子,我看旭陽一表人才的,哪會像您說的那麼差。”黃海川笑道。
“哈,還是黃哥了解我,一眼就能看出我的本質來。”周旭陽笑眯眯的走到黃海川身邊,一點也不見外的摟著黃海川的肩膀,儼然一副跟黃海川很熟的樣子。
“沒大沒小,除了一張嘴巴就沒別的本事。”周東方瞪了兒子一眼,也沒再說啥,笑著對黃海川往裏請,“海川,走吧,進屋去坐。”
周東方說著話,朝那名士兵揮了揮手,“小張,你可以回去了。”
“是,司令。”士兵朝周東方敬了個軍禮,轉身就離去了。
周旭陽見那名士兵離去,眼裏閃過一絲喜色,嘴上對著黃海川熱情道,“黃哥,請,屋裏坐。”周旭陽做著裏麵請的手勢,腳步卻是往後退著,大踏步就要往外走。
“小陽,你又要到哪去?”周旭陽還沒走幾步,周東方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爸,我這不是看黃哥來了嘛,出去買幾瓶酒回來。”周旭陽回轉過頭,幹笑道。
“哼,少給我來這一套,給我回來,哪也不準出去,晚上你黃哥來了,你好意思出去嗎。”
周旭陽此刻如同一隻鬥敗的公雞,耷拉著臉,無精打采的往回走,想往外溜又溜不成了,剛才那名士兵是他父親的警衛,周旭陽這兩天被勒令不準出門,周東方還特地讓自己的警衛盯著,就怕周旭陽又跑了出去,周旭陽剛剛看父親的警衛離去,還想著趁父親不注意又開溜,愣是沒逃過周東方的眼睛。
黃海川好笑的看著這一對父子倆,雖然不知道周東方為何不讓周旭陽出去,但這父子倆的相處方式倒是挺有意思。
進到屋裏,周東方的妻子還在廚房裏忙碌著,周東方看了看黃海川提過來的那些煙酒,笑著搖頭道,“海川,來我這裏還這麼見外幹嘛,空手來就是,還買東西幹嘛,你怕你周叔缺這些玩意兒呀,我這屋裏的儲物間裏不知道放了多少煙酒都快發黴了。”
“周叔,我可不敢第一次上門就兩手空空,要是被蕭哥知道了,該說我沒禮數了。”黃海川笑道,禮輕情意重,他也知道周東方不稀罕這些東西,但起碼是一點心意。
周旭陽此時在一旁無精打采的坐著,聽到黃海川說到‘蕭哥’兩字,周旭陽才來了點精神,抬頭道,“爸,你不讓我在南州裏瞎混,那你讓我到京城去吧,我去跟蕭哥混。”
“給我老老實實在南州呆著,讓你去跟國棟,那他還不得被你煩死,你少去禍害別人。”
“切,蕭哥才不會像你那樣,咱倆有代溝,我跟你沒話講了,跟蕭哥才能談得來。”周旭陽見自己的想法又被否決,腦袋再次耷拉了下去。
黃海川聽著這對父子對話,覺得挺逗,這會也沒插話,尋思著待會要怎麼開口借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