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川,要不你以市長的名義幫我擔保,讓我從銀行貸五千萬出來?”段明笑哈哈的看著黃海川。
“我告訴你,少打這個主意,那是不可能的。”黃海川笑道,一下子斷絕了段明的這個想法,不是黃海川不幫這個忙,而是這個法子太容易落人把柄了,黃海川剛來南州市,做什麼事無疑都要謹慎。
“不打就不打嘛,我也不指望你這能給我擔保。”段明搖頭笑道,他也理解黃海川的苦衷,無非是沒辦法才如此一問。
南州市公安局南鎮看守所。
副市長張辛軍在南明區分局局長趙翼的陪同下來到了看守所,早就被看守所的人提前帶到一個小房間的周燕看到張辛軍進來時,臉色一變,臉上閃過複雜的感情,更多的是仇恨。
趙翼和張辛軍的秘書李德軍識趣的沒有跟進去,門關了起來,趙翼和陪同的看守所所長何國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李德軍則更多的是關注屋裏的情況,不知道領導跟周燕會談得如何。
“難得今天你會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周燕看著張辛軍,冷嘲熱諷了一句,眼前這個男人,不知道有多少次跟她睡在同一張床上,甜言蜜語的哄著她,曾經讓周燕一度想死心塌地的跟著對方,對方有老婆,她也不想計較了,周燕也知道張辛軍的身份和地位讓其不可能輕易的離婚,而張辛軍口口聲聲跟她說和妻子沒感情了,兩人早就同床異夢,現在隻喜歡她一個人,這些情話都讓周燕感動過,要不是後來發現張辛軍除了她之外還跟好幾個女人有染,周燕被對方的甜言蜜語給耍的團團轉都不知道。
“我說你這是何必呢,咱倆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嗎,怎麼說也有七八年的感情,至於鬧到現在這個地步嗎。”張辛軍歎了一口氣,走到周燕身旁坐下。
“虧你還有臉說這樣的話,鬧到現在這個地步是誰一手操縱的?還不是你仗著副市長的權勢將我送進這裏來,還好意思提七八年的感情,嗬,男人說的話就跟放屁一樣,要是能信的話就真奇了。”周燕看著張辛軍,屁股往邊上移了移,不屑於跟對方坐得太近。
張辛軍被周燕如此說,竟是笑了起來,一點火氣都沒有,打量著眼前這個女人,張辛軍眼裏還是有一絲不舍的,這會身穿囚服倒是一點不減風情,寬鬆的衣服掩蓋不了其姣好的身材,看著對方,張辛軍此時竟還冒出了這種想法。
“燕燕,假如不是因為你去檢舉我,我也不會這樣做,我能走到今天這樣的位置很不容易,我不希望有人對我造成威脅,你的做法已經危及到我了,是你逼我這樣做的,你要是能好好的坐下來跟我談談,我怎麼也會念在咱們幾年感情的份上,跟你好聚好散,說實在的,我現在還喜歡你,內心深處還是愛著你的。”張辛軍動情道。
“你少在這裏裝模作樣了,張辛軍,你知不知道你很惡心?這次的事情已經充分暴露了你是怎樣一個人,看我徹底看清了你的嘴臉,你以為你現在說的話我會相信嗎?”周燕冷笑,“你要是想表演,我建議你還是到其他女人麵前去表演吧,說不定她們會被你的真情打動,到我這裏來,我隻會覺得你更加惡心。”
“燕燕,為什麼你就不能相信我的話,你知道嗎,我真的不想這麼做,我今晚過來,就是想跟你好好談一談,我想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不再亂來,我可以立刻安排你出去,你應該知道,再過兩天,你的案子就要開庭了,不出意外,你會被判刑,最少都是五年以上,你想想,你都快四十歲了,等你服完刑出來,你都幾歲了,你就願意讓自己本應該享受的年齡在監獄裏度過?”張辛軍眼神閃爍著。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想把我送進監獄的還不是你?這會你倒是來我麵前假惺惺的了,你當全天下的女人都是傻子嗎,你以為你一個副市長就真的能隻手遮天嗎?我告訴你,隻要我周燕活著一天,我就要揭穿你的醜惡嘴臉,讓所有人都知道你這個副市長多麼下流和無恥,你能用你手中的權力讓法院判我五年十年,有本事你讓法院的人判我無期徒刑,那樣你就徹底放心了,你以為我不了解你呢,以你的性格,就算我答應你說出去後不亂來,你會相信?收起你的那套假仁假義吧,現在對我沒用,隻要我能出去,我一定去告發你,市裏不行,我到省裏,省裏不行到中央,你給我等著吧。”周燕那雙眼睛無比仇恨的盯著張辛軍。
從進來後一直都冷靜而淡然的張辛軍看著眼前這個女人,沒來由的生出了徹骨寒意,女人瘋狂起來太可怕了,如果失去理智的瘋子,已經不可理喻了。
張辛軍臉色很難看,看著周燕,神色變幻不定,如果不是因為法院那邊的環節出了意外,他根本不會來這裏跟周燕廢話,剛才跟周燕說的一番話,無疑是欺周燕還不知道法院發回補充調查的消息,哪怕就是周燕的父母,現在也毫不知情,所以張辛軍才會假惺惺的說願意放周燕出去。
“周燕,你真的要逼我?”張辛軍厲聲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很不理智嗎,你告發我有什麼好處?就算是我被調查,對你也沒一毛錢的好處,你有必要這樣嗎?”
“你被調查是對我沒好處,但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咽不下被你欺騙九年,還傻傻的為你付出過真情,現在卻被你送進看守所來的這口氣,姓張的,我告訴你,別以為你有權有勢就能把女人玩弄於股掌之上,女人是不好惹的,惹急了女人,後果比什麼都可怕,這次除非你讓法院判我無期,讓我一輩子出不來,否則你就等著我到處告發你吧。”周燕歇斯底裏道。
房間外麵,最靠近門口的李德軍隱隱約約聽到來自房間裏的爭吵,瞥了一旁的趙翼和看守所所長何國良一眼,李德軍笑哈哈的朝兩人道,“趙局,何所,我看咱們別站在這裏了,還是去何所的辦公室裏坐坐吧。”
李德軍拉著趙翼和何國良離開了,房門的隔音效果雖然不錯,他還是聽到了周燕的話,趕緊拉趙翼和何國良走開。
“瘋了,簡直是瘋了,你這個女人不可理喻,你就是個瘋子,瘋子。”張辛軍再也控製不住,暴跳如雷,指著周燕,氣得嘴唇直哆嗦,這個女人太可怕了,已經無可救藥了,張辛軍腦袋裏隻剩下這麼個想法。
周燕不再說話,看著失去控製的張辛軍,周燕有著說不出的快感,她是不可理喻,她是瘋了,此時此刻的她,的確是很偏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張辛軍才徹底冷靜了下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張辛軍告訴自己要製怒,製怒,生氣是弱者的表現,他不能在這個女人麵前失去分寸。
“燕燕,我知道你情緒有點過激,今天我們不適合再談下去了,你先冷靜冷靜,過一兩天我再來找你,我還是那句話,我內心仍然喜歡你,不希望看著你進監獄,要不然我不會再開庭前的這兩天來找你,我願意給彼此一個機會,隻要你回頭,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不是嗎?”張辛軍臨走前,不忘用上自己擅長的花言巧語。
直至張辛軍走出房間,周燕看都沒看對方一眼,但毫無疑問的是,張辛軍今天的一番話並非對周燕沒有影響,誰也不想真正的呆在監獄裏過日子,這幾個月來呆在看守所,周燕已經快瘋了,張辛軍從沒來過一次,這也是周燕在看到張辛軍突然出現後,情緒會一點一點的爆發出來,快要成為失去理智的人,但張辛軍一走,逐漸冷靜下來的周燕同樣迷茫了起來,痛苦的抓著自己的頭發,周燕一下一下的用頭撞著牆,誰能告訴她怎麼辦?為什麼這個世界上好人不會有好報,壞人卻總是活得比誰都好。
出了房間,剛才在房間裏最後和周燕說那一番話還很動情的張辛軍迅速就變了一張臉,冷冷的朝房間裏看了一眼,張辛軍雙手死死的攥著拳頭,眼裏有一瞬間閃過了無法言喻的瘋狂,隻是很快被冷靜所取代。
李德軍很快就迎了出來,趙翼和看守所所長何國良也跟了出來,李德軍快步走到領導跟前,熟悉張辛軍的他擔憂的看了看張辛軍,“市長,怎麼樣了?”
“沒法談,這女人快瘋了,簡直是個瘋子,瘋子。”張辛軍重複著瘋子兩字,內心之怒火,幾乎是到了失控的邊緣。
“張市長。”這時,趙翼和何國良也都走了上來。
張辛軍迅速掩飾著自己的心情,笑著朝趙翼和何國良點了點頭,特別是何國良,張辛軍笑著道,“何所,今天麻煩你了,我得向你說聲謝謝。”
“別,張市長您太見外了,我這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哪敢當得起您的感謝。”何國良連連擺手,“再說了,您給張市長您做點事,是我的榮幸才對。”
張辛軍滿意的笑了笑,何國良的話讓他聽了心裏舒服,嘴上笑道,“不管怎麼何說,何所都是幫了忙的,還有趙局,你也辛苦了,改天我得專門設宴款待你倆,可不準不來,有多重要的事也得退了。”
“張市長您請吃飯,那我是一定要去的。”何國良笑得合不攏嘴,跟張辛軍關係更為親密的趙翼則隻是笑了笑。
出了看守所,張辛軍和趙翼上了車,剛才有何國良在,趙翼不方便問張辛軍跟周燕談得如何,眼下都是自己人,趙翼遲疑了一下,想問又不敢問,因為張辛軍的臉色並不好看。
“小李,你打個電話給鄧青銘,讓他現在出來,就說我要見他。”看了下時間,張辛軍突然朝李德軍吩咐道。
李德軍點了點頭,沒有多問,而此刻的張辛軍,神色陰沉,不知道在想著什麼,一旁的趙翼愈發不敢吭聲,內心深處的擔憂卻是一點點的增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