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長辦公室。
公安局常務副局長張青陽今天第二次來到黃海川的辦公室了,黃海川很憤怒,若不是理智告訴黃海川要克製,黃海川險些衝張青陽咆哮,之前何麗說南州市的社會治安差,黃海川這個新任市長還站在南州市的立場進行辯護,而昨晚再次發生段明被綁架的事,黃海川現在是深信不疑,南州市的社會治安環境不是一般的差,而是到了糟糕透頂的地步,作為維護社會治安秩序的公安局,顯然有失職之處。
“給你24小時的時間,一定要給我找到人,找不到人我就找你的責任。”黃海川憤怒的看著張青陽,中午在樊龍別墅小區那裏確定了段明就是在小區門口不遠處被綁架的,黃海川當場就讓何麗報警,回到市政府後的黃海川不放心,又打電話將張青陽叫到辦公室,不當麵交代一番,黃海川生恐公安局的人不重視。
“黃市長,我們全局上下一定盡力,爭取24小時內將人找到。”張青陽肅然道,麵對處在暴怒邊緣的黃海川,張青陽不敢去觸黃海川的黴頭,他都還懵著呢,不知道那個失蹤的段明跟這位黃市長又是啥關係,大中午的把他叫過來,就差沒劈頭蓋臉的罵一頓。
“不是盡力,是一定,我要是的一定,你沒聽明白嗎?”黃海川盯著張青陽,險些就拍案而起,不是黃海川失態,而是段明是他最好的兄弟,莫名其妙的被人綁架,黃海川沒理由不發火,他這個市長隻能給公安局施壓,讓張青陽意識到問題的嚴重。
“好,就算是不吃不喝不睡,我們也一定在一天內將人找出來。”張青陽麵無表情,對黃海川的嚴厲態度,張青陽隻能在表麵上表示服從,心裏微微有些不爽。
張青陽的態度總算是讓黃海川滿意了一些,揉了揉有點生疼的太陽穴,黃海川逐漸冷靜了下來,將自己理順的一些線索告訴張青陽,“張局,段明是在樊龍別墅外被綁架的,他昨晚是去見金都酒店的盧成龍,我聽說最近金都酒店遇到了一些麻煩,有人要惡意收購金都酒店,段明對金都酒店也有一些興趣,昨晚就是去跟盧成龍談注資酒店的事,他被人綁架,不知道是否跟這一件事有關,你們公安局或許可以著重從這方麵入手,看是誰背後在找金都酒店的麻煩,或許能夠從這條線上順藤摸瓜的找到線索。”
“嗯,黃市長您提供的線索,我們會重視的,很有可能就是我們破案的方向。”張青陽奉承了黃海川一句,心裏卻是一驚,別人或許不清楚誰要對金都酒店不利,張青陽這個常務副局卻是一清二楚,林虹跟李浩成的關係曖昧,他們這些接近李浩成的人心裏都對兩人的真正關係心知肚明,林虹整了不少手段找金都酒店的麻煩,這事他是知道的,最近一些地痞流氓頻繁到金都酒店鬧事,金都酒店屢屢報警,公安局這邊都是敷衍了事,這事更是張青陽直接吩咐的,因為林虹直接把招呼打到他那裏了,張青陽自是答應了下來,這也是為了變相的討好李浩成。
“好,那你趕緊回去吧,張局長,我希望這事你們局裏能全力以赴,最好是你親自督辦此案。”黃海川嚴肅的看了張青陽一眼。
“我一定按照黃市長的指示辦,回去後我會在局裏立即成立一個專案組,我親自擔任組長,務必在24小時內把人找回來。”張青陽開口保證。
“嗯,那你去吧。”黃海川揮了揮手,末了,又補了一句,“剛才我的態度急了點,張局長別往心裏去。”
已經走到門口的張青陽愣了一下,忙道,“黃市長說的哪裏話,出現這種事,是我們公安局的責任,黃市長您發點火也是應該的。”
張青陽瞥了黃海川一眼,見黃海川沒再說啥,隨即退出了辦公室,回到的車上的張青陽登時就罵娘了,“草×××,成天就是這些破事,就不能讓老子安生點。”
張青陽會如此罵,是因為心裏隱隱約約猜出了這事跟誰有關,若黃海川提供的線索真的是破案的關鍵線索,那隻能是跟林虹有關了,張青陽知曉林虹一直對盧家的酒店產業垂涎三尺來著,想低價拿下金都酒店,一直不能如意。
一邊罵著一邊拿出手機,發生這種事,張青陽想都不用想,第一個就會打電話給鄭光福,鄭光福是南州市黑道上的大佬,手下馬仔眾多,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公安局有時候要破一些棘手的案子都得讓鄭光福幫忙,對方手底下的人打探消息還真不比公安局的人差,但張青陽選擇先打電話給鄭光福,而不是冒昧的去問林虹,主要還是想先問問情況,若真是林虹幹的,鄭光福那裏多半也會知情,而且林虹有可能還是借助鄭光福的人手辦事。
“喲,張局長這時候打電話過來,不會是又想來我這裏喝一杯吧?嘿嘿,那幾個小美人今天也在哦。”鄭光福接起張青陽的電話,就是一通淫笑。
“嘖,老鄭,現在沒心思跟你扯這個,昨晚發生在樊龍別墅區外的綁架案你知道嗎?”張青陽煩躁的搖了搖頭,啟動了車子往市政府外開去,中午突然被黃海川一通電話喊來,他是自己開車過來的。
“樊龍別墅區?那不是盧成龍住的地方嘛。”鄭光福一愣,笑道,“昨晚確實從那裏綁走了一個不開眼的外地人,也想染指金都酒店,林小姐那邊托我幫她把人綁過去,怎麼,張局大中午的特地打電話來問這事,難道是出啥事了?”
“還真是你們幹的。”張青陽心裏這個膩歪就別提了,“老鄭,我說你們就不能消停消停,讓我喘口氣,我給你們擦屁股都快擦得心驚膽戰了,再這樣下去,早晚會出事。”
“張局,這次您真別冤枉我,我現在都快金盆洗手了,那些下三濫的事都我很少幹了。”鄭光福笑哈哈的說著,從張青陽的話裏聽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地方,趕緊將自己撇清,“綁那個外地人是林小姐吩咐幹的,我隻是個打下手的,真跟我沒關係。”
“林小姐現在在哪裏?你們把人綁哪去了?有對人家怎麼樣嗎?”張青陽關心的是段明的情況,黃海川親口說段明是他的朋友,剛剛又是發了雷霆大火,張青陽相信要是段明出點啥意外,這次真不好糊弄過去了。
“我昨晚讓手下的幾個小弟都直接聽林小姐吩咐了,他們把人綁哪去,我還真不清楚,要不這樣,我這會趕緊打電話問問,馬上給你回複。”鄭光福道。
“打吧,趕緊打,希望沒啥事,要不然這次就麻煩了。”張青陽無奈的撇了撇嘴,想了想又不放心,“算了,我自己給林小姐打。”
張青陽說完了就掛了電話,轉手打了林虹的手機,林虹的手機很快就接通,張青陽也沒像剛才跟鄭光福講話那樣的口氣,換上了一副較為平和的口氣,笑道,“林小姐,聽說你昨晚讓鄭光福綁了一個外地來的商人?”
“是有這麼一回事。”林虹此時正在市區一間廢品回收站裏,段明就關在這裏,聽到張青陽打電話來就問這事,林虹下意識的廠房裏看了看,“張局,是有人到你們公安局報案了吧?你放心,我還不至於幹殺人放火的勾當,隻不過是給對方一個教訓而已,隻要對方識趣,我待會就放人。”
“林小姐,不是這麼回事,你趕緊將那人給放了,這次有點麻煩了,那人是黃市長的朋友,黃市長正大發雷霆呢,要我們公安局24小時內找到人,我剛才差點都被痛罵一頓。”張青陽對林虹說話很客氣,關鍵還是因為李浩成的原因。
“他是黃海川的朋友?張局,你不是蒙我的吧?”林虹倒吸一口氣,意識到自己這次可能真正的捅出簍子了。
“林小姐,你說我吃飽了撐著不成,蒙你幹嘛?”張青陽苦笑,“絕對不會錯的,黃市長已經快跳腳了,我看得出來,那人跟黃市長應該不僅僅是普通的朋友關係。”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就放人。”林虹點了點頭,張青陽的話讓她不得不重視,黃海川這個新來的市長現在再怎麼弱勢,但終究是市長,林虹不知道段明跟黃海川認識也就罷了,眼下知道了,她也不敢再亂來,這種事容易捅出大麻煩,林虹並非是不知道。
走進到到處放著廢銅廢鐵的廠房裏,林虹目光盯著被綁在鐵柱上的段明,對方的眼睛被蒙上了黑布,看不見她,林虹昨晚來了一次,從段明身上搜出來的錢包她有看過,主要是看段明的身份證,知道段明是江海省的人,確定不是本地人後,林虹也就更加放心,心說一個外地人剛來南州就敢刀口奪食,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
林虹昨晚來了一會也就離開了,讓鄭光福手下那幫人教訓了段明一番,她也沒問段明話,今天中午再過來,林虹也並不是要對段明怎麼樣,讓鄭光福將人綁過來,林虹想給段明一個教訓,讓對方不敢染指金都酒店,隻要對方怕了,林虹也就達到目的了。
林虹走到段明跟前,圍著段明打轉著,從旁邊招來了一個小混混,在其耳旁低語了幾句,小混混馬上會意的點頭,看著段明,道,“段先生,昨晚在這裏過了一夜,我想你也應該知道什麼事是碰不得了吧。”
林虹並沒說話,她心裏還沉浸在驚訝中,沒想到眼前這個男子會是市長黃海川的朋友,知道這一點,林虹就打定主意不開口說話了,生怕事後會被查出蛛絲馬跡。
“你們不就是不想讓我注資金都酒店嘛,直接說一聲不就得了,這天底下的生意多了去,我至於抓著金都酒店不放嗎,你們何必采用這種手段。”段明閉著眼睛,昨晚到現在一直沒合眼,身上也挨了不少拳腳,好在對方看樣子並不想對他怎麼樣,都是些皮肉傷,昨晚對方說到金都酒店的事,段明才知道自己真的是因為想注資金都酒店才橫遭此禍,想到昨天晚飯的時候黃海川跟他說的話,他還開玩笑自己真決定注資金都酒店會不會小命不保,沒想到才隔了幾個小時,他的話就應驗了,小命倒是沒不保,但現在去也是身處險境中。
“哼,看來你還挺識趣的,早把招子放亮點不就沒事了,誰讓你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打金都酒店的主意。”小混混冷笑了兩聲,在林虹的授意下,他也知道該說什麼話。
“這位兄弟,你說我剛來南州,我哪知道金都酒店已經被人視為禁忌了,要是知道,你說我敢碰嘛。”段明苦笑,這會隻能裝孫子,好漢不吃眼前虧,伸頭是一刀,縮頭可能就是康莊大道,段明從來就不是個逞英雄的人,商場上也不時興莽漢。
小混混聽得段明如此說,轉頭看了看林虹,隻見林虹點了點頭,小混混心裏也就有譜了,道,“既然你這麼識趣,那我們也不為難你了,今兒個就放你走,你記住自己說的話,要是出爾反爾的話,下一次可就沒這麼便宜的話了。”
林虹率先離開了廢品站,剩下的自有鄭光福手底下那幫小混混善後,段明是在下午四點的時候被放出來的,那些小混混乘車將他帶到了離市區很遠的一處地方,邊上是一片樹林,小混混將其身上繩子解開了,就將其推下車,隨即從車上扔下了一個小塑料袋,車子就揚長而去,段明解下蒙住眼睛的黑布後,已經看到車子走遠了,車牌號看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