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德方雖然不知道給市長黃海川打電話的投資商與黃海川具體是什麼關係,但想來能夠直接打電話到市長手機上的人,與市長的關係肯定非同一般,不然黃海川也不會在立馬就將電話打到他這個政法委書記的手機上,因此,呂德方也不敢怠慢,立刻就給市局常務副局長張青陽打了過去,將事情慎重的交代了一番。
常務副局長張青陽目前主持著公安局的日常事務,因為局長呂德方同時還是市委常委和政法委書記,不可能親自管理公安局這麼大一攤子事,因此,隻要不是有什麼大事,基本上所有事情都是由張青陽直接處理了,而對於張青陽,呂德方也是十分放心,因為張青陽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呂德方對他十分信任和器重,不然也不會放權給他。
“張局,你看你,都說了出來玩手機就不要開機了,不然怎麼能玩的盡興呢。”
在海天酒店,張青陽正與鄭光福和陳達飛一塊,正在準備吃午飯,至於吃完飯會有什麼即興節目,大家都心知肚明,鄭光福剛才已經說了,剛有人介紹了幾個南州大學的學生來坐台,都是第一次幹這個的,絕對是正兒八經的原裝貨,鄭光福笑眯眯的說好東西要先讓朋友享受,這不,叫了張青陽和陳達飛一塊過來玩,三人邊上都坐了一位學生模樣的女孩子,身形臉蛋都不差,伺候人的動作還有些生澀來著,除了三個女的,邊上還坐了三個,大包廂裏麵是三男六女,一片歡笑聲。
張青陽旁邊的女孩子是張青陽第一眼就相中的,鄭光福都連誇張青陽眼光好,甚至還不無遺憾的說那是他看好的,誰知道張青陽手腳比別人快,一下就先挑了,當警察的就是當警察的,手腳都比別人利索,連挑女人也不例外,引得張青陽一陣大笑。
三人同幾女在包廂裏吃喝玩樂,呂德方的一個電話打過來,打斷了張青陽的雅興,嘴裏悻悻的爆了一句粗口後,才不爽的拿出手機來,一看到是頂頭上司打過來的,才正色過來,朝旁邊的幾個女孩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後,調整了一下心情,這才接了電話。
呂德方吩咐的是黃海川特意打電話過來說的事,平日裏對呂德方表現得十分恭敬,並且言聽計從的張青陽自然是對呂德方的吩咐連連稱是,並且保證肯定完成任務才掛下了電話。
看到張青陽掛掉電話,鄭光福才半開玩笑的說道,“張局,出來玩就把手機關掉嘛,幸好現在還是在吃飯,你說要是真刀真槍幹上了,突然被電話叫走,那不是折磨人嘛。”
“鄭總,咱這吃公家飯的可不能跟你們生意人比,沒人約束,想玩就玩,沒什麼牽掛,我要是關機了,誤了大事怎麼辦,幸好剛才沒聽你們的攛掇,不然真將手機關掉了,老不死的找不到我,指不定又得批評我幾句,上次就是因為關機了,才被老不死批評了一次,以後得學乖了,讓老不死留下不好印象就不好了,剩下這最後三四個月,可不能功虧一簣。”張青陽訕訕的說道,剛才嘴裏非常恭敬的呂書記,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口一個‘老不死’,完全沒有剛才的一絲尊重,甚至嘲諷的味道十足。
“怎麼,那老不死夥找你什麼事?”開過了玩笑,鄭光福也頗為好奇的問了一句,剛剛聽張青陽跟對方的對話,就知道是張青陽的上司呂德方打來的,心說不會是跟他上午交代的事有關吧,因此也是挺關心,上午的事沒做成功,鄭光福把幾個手下破口大罵了一頓,連這種小事都辦不好,跟一群飯桶沒兩樣,還在鬧市區裏被那麼多人看到,要不是有張青陽這個公安局的常務副局長跟下麵人打了招呼,說不定就真出簍子了,鄭光福也是惱火的很,關鍵是想討好陳達飛也沒討好成。
“沒什麼大事,老不死也是吃飽了撐著,說是有外地來的投資商什麼生命財產受到威脅,真是有病,老不死什麼時候也開始關心這種事情了。”張青陽撇撇嘴,轉頭對鄭光福道,“鄭總,不是我說你,以後讓你下麵人做事利索點嘛,老是捅出些簍子出來,我能罩得了你們一時,但也不見得就能次次照顧到。”
“那是,那是,張局說的是,下麵那幫飯桶,我也狠狠罵了一頓,不過是兩個女人而已,竟然還陰溝裏翻船。”鄭光福氣道,“以後我會讓他們辦事聰明點。”
張青陽點了點頭,沒再廢話,看向陳達飛道,“陳少,那兩女的會不會跟黃市長有點關係?黃市長竟然為了這事親自給老不死的打電話了,我看你是不是消停一下?”
“哼,能有什麼背景,不就是兩個外來投資商嘛,我讓敏萱問過了,這兩女的前天才來南州的,是來參加過些天舉行的招商洽談會的,她們那天隻是慕名去拜訪黃海川罷了,跟黃海川沒啥特殊關係,眼下她們碰到點事,找黃海川告狀,估計黃海川才會過問的,畢竟是頭上頂著投資商的名頭,想必就是因為這樣,黃海川才會特地重視了一下。”陳達飛不以為然道,明顯是不甘心就這樣放棄。
張青陽見陳達飛這個態度,也隻能無奈的笑笑,他還有求於陳達飛,現在市裏正在考察呂德方的接班人選,誰能坐上呂德方的位置,呂德方本人的建議很重要,市裏的考察同樣重要,雖然最終是省裏拍板,但其實在市裏基本上就能決定,陳達飛的父親陳同進雖然退休多年,但還能發揮很大的影響力,張青陽這次也寄希望於陳同進能幫忙運作,而呂德方那邊,張青陽一直把他糊弄得好好的,在呂德方麵前苦心營造了一個良好的形象,所以張青陽隻要找能幫自己在市裏進言的人也就成功了一半了。
張青陽沒強求陳達飛不要再打那兩女人的主意,不過還是說道,“老不死還沒下來,他吩咐的還是得去辦,待會看來又得親自去跑一趟了。”
這就是張青陽的聰明之處,私下裏他雖然對快要退的呂德方一點都不尊重,但是在表麵上他卻依然保持著一如既往的作風,在呂德方麵前表現的十分乖巧,呂德方吩咐的事情,他總是毫不猶豫的應下來,而且每次都是事必躬親,自己親手經辦,往往都是辦得漂漂亮亮的,讓呂德方十分滿意,雖然有時不見得他真的辦好,但是他總能找到辦法去蒙蔽呂德方,而呂德方還是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還得管其他的,對公安係統內部的事情也不可能事事去關注,加上張青陽是他提拔的,呂德方老早就放權給張青陽。
長期以來,張青陽就給他辦事十分得力的印象,因此呂德方對張青陽更是十分信任,所以,這也造成了現在公安局內基本上都被張青陽把持著,隻是呂德方身在局中,自己不清楚而已,還以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陳少,你要是還想打那兩女人的主意,我看你跟鄭總得好好合計一下,要是再出差錯,老不死的又問下來,我這邊就不好糊弄了。”張青陽提醒道。
“這次是我下麵那幫飯桶沒辦好事,讓張局和陳少看笑話了,你們放心,不會有第二次,下次再動手,絕對會幹淨利落。”鄭光福保證道。
“那就好,要是再出麻煩,我可不給你擦屁股了。”張青陽板著臉道。
“哎呀,鄭總你都四十好幾的人了,上廁所還得張局給你擦屁股?”陳達飛使勁憋著壞。
“那啥,我一向自力更生,上廁所自己來就行了。”
“滾,滾,你倆就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張青陽笑罵道。
席上的幾個女的都拚命忍住,想笑又不敢笑,開這種粗俗又沒什麼水平的玩笑的陳達飛自個笑得最歡樂。
鄭光福忍著沒笑出來,衝張青陽道,“張局,老不死的讓你去辦,但也沒讓你現在就去,你瞅瞅,小婷可是春心蕩漾了,你待會要是一走了之,可得讓小美人兒獨守空房咯。”
“哈哈,我怎麼忍心讓小美人兒獨守空房呢,光自己酒足飯飽了可不行,怎麼著也得把小美人兒也喂飽了再走。”張青陽暢快的笑著,鄭光福說的是他剛剛挑的女學生。
“小婷,難得張局能看上你,還不跟張局多喝兩杯,怎麼跟個木頭人似的。”鄭光福不滿的朝張青陽身邊的女子輕斥道。
“鄭總,你沒看到人家正跟張局在桌底下悄悄的交流嘛,瞧你這大老粗的,一下就破壞了人家的氣氛了。”陳達飛笑道。
“是嘛,真要是那樣,那咱倆在這裏會不會礙眼了,陳少,我說咱們是不是各摟一個,上別的房間瀟灑去。”鄭光福笑哈哈的摟過身旁一女的,“張局,這還有三個呢,你隻挑一個夠不夠,剩下這三個要不要全給你安排到房裏去。”
“我看你丫的是想讓我精盡人亡呢。”張青陽怒罵了一句,眼裏卻滿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