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出去,別說一頓好的,多少頓都任你們說。”武剛哈哈笑著,心裏卻是依然有著一層陰霾,他這次其實是得罪了縣委書記朱明宣,他會在這裏麵,都是朱明宣在背後整他,用八個字來形容朱明宣,那就是無法無天,膽大妄為了,他好歹也是一個副縣長,朱明宣就敢公然整他,讓人將他一個副縣長帶走調查,這說出去恐怕沒有一個人會信,但朱明宣就是敢這樣做,不過武剛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也有一些落人口實的地方。
“武哥,這次到底是怎麼回事?”黃海川往門外看了一眼,朝武剛問道。
就在這時,有兩個檢察院的人走了進來,也不說話,就站在那裏,看著黃海川和武剛等人,眼神四處飄著,黃海川眉頭微微一皺,這檢查院的人擺明了是進來監視他們的,武剛原本想張口說話,看到進來的兩人,嘴巴隨即就閉上。
“兩位,我們想單獨跟武剛聊聊,這個請求不過分吧。”黃海川看向兩人說道。
兩個檢察院的人沒有說話,看了黃海川一眼,沒回答,腳下也沒往外走的意思,徐德為在門外也聽到了黃海川的話,幫忙開腔道,“杜檢,你這是何必呢,人家難得見一麵,你讓人家好好聊聊不行嗎。”
杜姓檢察官臉色難看,還是強擠出一絲笑容,“徐營長,我都已經讓他們進去看人了,您就別再為難我了,這案子還沒調查清楚,上頭的領導是要求保密的,我讓他們進去已經是違反規定了,所以屋裏必須有我們的人看著,還請徐營長也體諒體諒我們。”
“杜檢,不知道您說的上頭領導是哪位領導?”閉口不言的武剛突然大聲開口了,杜姓檢察官在門外,武剛的聲音很大,杜姓檢察官也聽得清清楚楚。
杜姓檢察官神情有些不自在,冷哼了一聲,沒搭理武剛的話,屋裏麵兩個檢察院的人依然一動不動,黃海川心知這兩人要是不離開,武剛也不可能敞開心扉的講。
“武哥,有什麼話你就大膽講出來,不要顧忌什麼,他們想呆屋裏就讓他們呆吧,隻要你講的是真的,相信會有人為你做主的。”很少說話的邱淑涵出聲道。
“這位是?”武剛疑惑的望著邱淑涵,黃海川和曾靜都是他的朋友,也就邱淑涵這張生麵孔不認識,要不是被進來的這兩檢察院的人給分神了,他剛才早就想問了。
“哦,望了給你介紹了,武哥,這是我未婚妻,邱淑涵。”黃海川笑著給武剛介紹道。
“好呀,恭喜恭喜,海川,你總算是沒再當光棍了。”武剛一聽,臉上露出了燦爛的微笑,那是真心的為黃海川高興,一時都忘記了自己的煩惱,笑道,“你們這郎才女貌的,倒也是登對的很。”
“哈,我們年底結婚,可還等著你過來喝喜酒呢。”黃海川笑了笑,“武哥,說說你的事吧,我和曾靜大老遠的趕來,希望能幫上你一點忙。”
“不錯,武哥,既然別人不願意出去,那你就不用管他們了,盡管講就是。”曾靜點著頭,眼角的餘光瞟了邱淑涵一眼,有邱淑涵這位省長的千金在這,曾靜心裏也很有底氣。
“這?”武剛終究還是有所顧忌的,特別是那倆檢察院的人時不時的盯他一眼,讓武剛心裏不太自在,他要是自己光棍一人,他啥也不怕,但他怕的是朱明宣會報複他的家人,經曆了這麼一件事,武剛總算是知道朱明宣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了,朱明宣敢肆意妄為的對他一個在職的副縣長動手,就敢報複他的家人,武剛要說不擔憂那是假的,黃海川和曾靜畢竟不是開元縣的幹部,不用擔心朱明宣會幹嗎,但他不能。
武剛的神色落入邱淑涵的眼裏,邱淑涵秀氣的小鼻子皺了一下,轉身走到門外的徐德為身旁,輕輕的說了一句話,也不知道是說了什麼,隻見徐德為臉色驚駭,隨即點了點頭,看著邱淑涵的眼神震驚不已。
“杜檢,讓你們的人都撤出來吧,總要給人家一點空間,反正你們都讓他們見麵了,也不差這一點。”徐德為再次對杜姓檢察官道。
“徐營長,您這樣可就真的讓我們很不好辦了,今天我們都讓步這麼多了,徐營長您好歹替我們著想一下。”杜姓檢察官緊守著自己的底線,他要讓自己的人在裏麵盯著,就是怕武剛說了不該說的話。
“我不管你們辦案是什麼規矩,反正今天這事我管定了。”徐德為霸道的擺著手,轉頭對身旁的張躍正道,“躍正,屋裏麵那兩位要是不想出來,你去請他們出來。”
張躍正點了點頭,驚奇的看了邱淑涵一眼,他都沒聽清楚邱淑涵跟徐德為講了什麼,但從徐德為的表現來看,肯定是完全震住了這位營長大人。
“徐營長,您真的要這樣做?”杜姓檢察官有些暴怒了,雙眼隱隱冒火,但又不可能真的衝徐德為發飆,使勁的拽著拳頭,杜姓檢察官努力的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不錯,我就是要這樣做,杜檢打算咋的?”徐德為淡淡的看了杜姓檢察官一眼,嘴角有些冷笑,不是他瞧不起對方,他還真就不信眼前這姓杜的敢跟他來真的,在邱淑涵跟他說那句話之前,他之所以隻幫黃海川等人說了一句話就不再說話,那多少是因為不想再往下摻和這事,反正他也幫黃海川幾人見到武剛了,沒必要再接著摻和下去,所以適當的幫黃海川等人說了一句後,他就保持沉默,直至邱淑涵又跟他說了那麼一句話,徐德為才又態度強硬的幫著攆人。
“你們兩個出來。”杜姓檢察官服軟了,幾乎是咬著牙衝屋裏麵的兩個下屬喊話,這個眼前虧他認了。
當房門重新關上時,黃海川終於露出了笑容,笑道,“武哥,這次你總能說了吧。”
武剛笑著點了點頭,眼神往邱淑涵身上瞟了好幾眼,眼裏盡是驚奇,黃海川這個未婚妻倒真是不簡單,見黃海川不說什麼,武剛也就識趣的沒問。
“武剛,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這次黃縣長他們過來,你趕緊把實情都說出來,黃縣長他們會想辦法幫你的。”項雲萍急切的看著丈夫。
“哎,這次想要整我的是朱明宣,是我們開元縣的縣委書記,前陣子城市廣場出了事,才剛建成不到的一個石雕倒下來砸死了人,我就懷疑廣場的工程質量有問題,想組織有關部門去查,最後就成現在這樣了,廣場的質量問題還沒查出結果,我就先成了階下囚了。”武剛苦澀的笑了笑,“這就是得罪人的下場。”
“廣場的質量問題還沒查出來,你怎麼就知道想要整你的是朱明宣?”黃海川提出疑問。
“這是我沒說清楚,不能說沒完全沒查出來,應該說已經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而且有一些線索還指向了朱明宣,所以我才說是他要整我,而且這些檢察院的人也是明證,他們不是受了市領導的指示來查我,而純粹是朱明宣個人指使,市檢察院檢察長就是朱明宣的姐夫,朱明宣使喚檢察院的人就跟使喚自家下人一樣,堂堂的國家檢察機關,簡直成了他狹私報複的工具。”武剛越說越憤怒。
“他們查你的理由是什麼?”黃海川接著問道。
“理由就是我收受的那些煙酒,還有那些麵額不超過1000塊的商場購物券,嗬,別人提上門來送我的煙酒自然不可能差到哪去,我這一年下來收的煙酒,真要折算個價值,上萬塊還是少的,這就成了他的攻擊把柄了。”武剛自嘲道,這也是他落人口實的地方,但要真說一個副縣長因為這個被判貪汙罪,恐怕足以引起全國輿論嘩然。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就算是你沒有這個把柄,但他要是想找你麻煩,也會找別的借口。”曾靜搖頭說道。
“不錯,官場中的人心險惡本就是如此。”黃海川讚同道。
“這些檢察院的人控製我的人身自由本身就是非法的,這背後全是朱明宣在操縱,這幾天他們一直反複的審問我,無非就是想往我頭上多扣幾個屎盆子,除了那些個煙酒,我根本就沒什麼把柄能讓他們抓到。”武剛冷笑道,“就算是我最後沒什麼把柄被他們抓到,我估摸著那朱明宣肯定也會操縱法院,給我判個貪汙罪。”
“聽你這麼一說,這朱明宣還真是什麼事都敢幹。”黃海川驚道。
“他有什麼不敢幹的,他們朱家的勢力大著呢,怪也就怪我太剛直,廣場的案子我要是不查,也就不會有這個現場。”武剛苦笑道。
“都砸死人了,你要是不查,那黃海川今天來幫你可就不值了。”邱淑涵笑了笑,“武哥,待會你就跟我們一塊離開吧,反正他們關你也是非法的,待會你就大大方方的離開。”
“我倒是想離開,不過離開了又能上哪去,我的根在開元縣,朱明宣是縣委書記,我能從這離開,他照樣能再把我整進去,還不如呆在這。”武剛心灰意冷。
“武哥,你就別說這些廢話了,待會你盡管跟我們離開就是。”黃海川笑道,“誰要是想抓你,那就連我們一塊抓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