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越獄(上)

第六百二十九章 越獄(上)

陰冷潮濕的小型地下監獄裏麵,彌漫著腐爛發黴的味道,風吹過每個“單間”裏麵的小小窗戶都會發出尖銳的聲音,就像是這裏麵所有人所發出的怒號。

柴一飛蹲在監獄的角落裏麵瑟瑟發抖,在這樣一個炎熱的夏季,他發抖的主要原因自然是以為毒癮犯了。

他的臉上都是淤青,僅僅一個多月的時間,身體都已經瘦了一圈,單薄、破舊的單衣滿滿都是愈合的就傷口上又添上新的傷口,如此反複之下,柴一飛現在都有點習慣現在的狀態了,因為這傷口上火辣辣的疼痛能夠讓他感覺到自己是活著的。

柴一飛將身上的單衣咬在嘴巴裏麵,體會體內那難以遏製的欲—望衝擊著理智,這種無形的對抗讓他崩潰,那是一種生不如死的感受,他非常感謝這段時間一來獄卒們對他的拷打,傷口的疼痛會讓他分散毒癮。

他不知道,當他戒掉毒癮的時候,獅鷲還會不會在注射毒品,他不去想,每每信念開始崩塌,他都用自尊來鼓勵自己不要倒下,更不能屈服。

他滿頭的冷汗,身體顫抖。然而他腦海裏一直回蕩著在獵鷹特種兵選拔的時候,兵王孫昊所說的那句開場白。痛苦的不是活著,而是生不如死。而當他們通過選拔,麵對種種的考驗時,孫昊也說過,你連死都不怕了,還會害怕活著嗎?

柴一飛現在要麵對的,是活下去的勇氣,一個可以讓他支撐下去的信念。怎麼多天一來,他心裏默念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我是祖國的特種兵。

當持續了三十分鍾之後,他才鬆開嘴裏的衣服,整個如虛脫一般的靠在牆上,渾身無力得都不如一個孩童,腦海放空,他想就這樣睡過去,如苟且一般的等待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毒品在他的體內持續了這麼長的時間,柴一飛不知道從鬼門關遊蕩了多少次,而如今他越來越能夠用理智控製著這種毒瘤,這是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事情,就算是信念再執著的人都很難控製這毒東西,他沒有自豪,反而覺得自己可悲,淪為這樣的階下囚,如果可以重新選擇,他寧願就站在那顆火箭彈的正中心一了百了。

這個時候,其他的房間裏麵開始傳來了喧鬧聲,柴一飛沒有動,雖然他已經差不多失去了時間觀念,但是他能夠意識到白天黑夜,這個時間,應該就是送飯的。

通過這麼多天的觀察,柴一飛基本上已經確定了被關在這裏的人,大多都是得罪鱷魚的商人,當然也有像這樣的純屬階下囚,一共大概十幾間牢房,他這裏是位於最裏麵,距離出口是最遠的,可想而知獅鷲把他當成多麼危險的人物了。

並且他也觀察到,這裏看守的人一部分是固定的,大概十多個人,他們手裏拿著的都是AK裝備,還有一部分應該是獅鷲的手下,大概五六個人,他們的裝備就很齊全,讓人絕望。

這個時候,獄卒走到了柴一飛的放假,將一碗看不清什麼顏色的飯扔在了柴一飛麵前,喊道:“吃吧!(譯)”

柴一飛裝作渾身顫抖的樣子,可憐巴巴的看著獄卒,眼神裏帶著哀求和無助。

並不是柴一飛的毒癮還在持續,而是他必須在清醒的時候裝作毒癮作祟的模樣,這樣他才能夠保證即使這個時候獄卒就算是給他毒品,他也能在理智尚存的情況下將毒品扔掉。

這麼做,是想隱藏自己已經逐漸戒掉毒品的事實,因為他知道,一旦他們知道自己的毒癮已經可以慢慢自己控製了,還會重新給他我注射毒品,讓自己不得安生,所欲他不得不這樣演,還保證自己的安全。

當然,與此同時他也要隱藏自己犯毒癮的時候,他不敢冒險,他怕獄卒真的給毒品之後抑製不住服下去,在他失去理智的時候,當毒品擺在他的麵前,肯定是毫不猶豫的服下。

“還特種兵呢!你瞧瞧你這個樣子!真不知道獅鷲為什麼看重你!”

柴一飛沒有他聽懂他說的是什麼,也是那獄卒又用英語說了一遍,補充道:“想要毒品是不可能的,獅鷲已經死了,說不定你的死期也到了,我今天心情好,所以先留著你,等哪天心情不好了就滅了你!”

柴一飛心裏咯噔一聲,這次他聽懂了,獅鷲居然死了?

“這個傲氣的獅鷲,終於還是死在中國了,所以你還是趕緊吃吧,被總想著自殺了,想死還不容易?說不定獅鷲的手下什麼時候就幹掉你了。”

柴一飛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顫抖”著拿起那晚飯,狼吞虎咽起來了,他覺得生命就開始燃起了新的希望,他心裏也是在泛著嘀咕的,獅鷲死在了中國,會不會是自己的隊伍做的,他深入牢中,又怎麼會知道外麵的世界?

你獄卒似乎也不想和他廢話,正要走的時候,又有一個獄卒過來了,也是一個亞洲人,大概也不是這裏的本地人,所以說的是英語,指著柴一飛說道。

“獅鷲的人被召回,走得挺急的,把他幹掉吧,他們交代,這個人不要讓他死的太痛快了。”

他們說的很小聲,但是他們太小看柴一飛的聽力了,他心裏一顫,生死存亡的時刻到了,這麼多天勾勒在他心中的越獄計劃不斷的在腦海中浮現。並且,最大的阻礙本來就是獅鷲的手下,但是他們現在走了,這正是一個好機會。

柴一飛對英語是獵鷹特別行動組裏麵最好的,因為隻有他完完整整的上了四年的軍校,並且飛行員對於英語的要求也非常的高。有過專業的訓練,其他人雖然也會,但是說不好,隻會一些專業的,隻停留在會聽不說不好的級別。

所以他一下子就聽出來這裏麵的話音,與其等死還不如拚搏一下。

獵鷹現在的菜鳥都會經受模擬戰俘的訓練,更別說他這樣的老隊員了。在階下囚的時候,經受種種磨難的時候,生不如死的情況想的一定要是生存,隨後就是逃脫,現在就到了他準備逃脫的時候。

可是,這裏隻有一個出口,並且戒備森嚴,就算是獅鷲的手下們都撤出去了,也還有十多個獄卒,他們手裏都是有槍的。

“好吧,我們一起。”

那獄卒冷笑了一聲,和後麵的那個人拿著槍就打開了柴一飛的牢門,之前柴一飛咬死了他們一個人的場景還曆曆在目,這麼一個危險的人物,就算是沒有武器,他身上的任何一個部位都有可能成為尖銳的武器,所以他們小心謹慎。

柴一飛放下飯碗,咽了一口唾沫說道:“OK,給我一個痛快,你們已經折磨我夠久的了,就算是你現在怎麼折磨我也是沒有用的,獅鷲和他的手下又看不見我,何必呢?開槍,我身上的傷這麼多,你們完全有的說。”

說著柴一飛閉上眼睛舉起雙手,一副明顯要放棄抵抗的架勢,但是其中他並沒有完全閉上,露出一絲絲的縫隙觀察他們兩個人的情況,蹲下的右腿抵在牆角處,隨時準備發力竄出去。

那獄卒皺著眉頭想了想,對準柴一飛的槍聲也移開了一點,開始思索柴一飛的話,雖然又道理但還是有點不甘心,畢竟柴一飛咬死了他們的人,這口氣不出心裏自然不舒服,不過柴一飛有句話說的挺對的,那就是獅鷲的手下也看不見,何必呢?

更何況獅鷲和靈狐都已經死了,這夥雇傭軍的地位已經遠遠不如以前了,他們是鱷魚的手下,現在他們的地位都要比這群傭兵們強,鱷魚還不一定用他們了呢。

平時他們就受著氣,這群傭兵平日裏趾高氣揚,對他們指手畫腳,這種日子他們過夠了。

倒是他身後的那個獄卒低聲說道:“我看還是給他一個痛快吧。”

他們不是虐待狂,正因為每天都在重複這樣的事情,反而有點討厭這樣的活,容易讓人心裏陰暗,所以給柴一飛一個痛快也好。

然而就在那個獄卒準備和對方說話的時候,柴一飛動了!

本來還在角落裏麵顫抖的柴一飛突然像是一個猿猴一樣敏捷,整個人踏著牆壁飛撲上來,燈光昏暗,恍惚之間之間一個身影一閃而過,那獄卒反應過來的時候,手裏的AK已經沒有了。

後麵的那個獄卒大驚,衝著柴一飛的身影就扣動了扳機,他們非常知道柴一飛是一個危險的人物,一直在防範,卻沒有想到還是被他抓住了機會,此時根本就不用糾結該怎麼處決他了,現在就要幹掉他。

然而柴一飛就像是想到了一樣,一把把那個獄卒擋在自己的胸口,三顆子彈全部都打在他的身上,穿透力比較強的AK74直接穿透那獄卒的身體,受到阻力的子彈又打在柴一飛的肚子上,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那子彈就卡在肉裏。

但是沒有傷到內髒就是好的,柴一飛舉起手裏的長槍,衝著那個獄卒就是一槍,距離如此的近,讓他根本就不需要瞄準,子彈準確的打在那個人的胸口上,隨即軟綿綿的倒在地上,眼神裏滿是難以置信。

柴一飛放下懷裏的“屍體”整個人都有點虛脫,血紅的眼神就如地獄裏出現的惡魔,渾身上下都是鮮血,宛如一個死屍一樣。

然而,這兩聲槍響在這空曠的監獄裏麵是那麼的清脆,整個監獄都慌亂了起來,但是柴一飛卻不慌不忙,把獄卒腰間的鑰匙直接扔到了不斷衝著他招手的對麵單間裏麵。

他知道,這群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此時柴一飛需要他們的力量,一起衝出去,並且他也知道,能夠從這裏出去的沒有幾個,外圍還不知有多少鱷魚的人等著他們,就算是衝出了監獄,還是有很多的挑戰。

對麵的三個人來不及衝著柴一飛感激,連忙找到他們獄間的鑰匙,獄卒們每天都開,他們早就知道哪個鑰匙是他們房間的,動作飛快。

“一起!衝出去!”

說的是當地話,不過柴一飛還是能夠明白的,將另一把AK踢了過去,對麵的那個帶頭的人立刻接住,衝著柴一飛喊道:“兄弟!一起衝!”

“OK!”

那帶頭的人把鑰匙扔到其他的房間,整個監獄的牢犯們都沸騰了起來,不斷的搖著門,整個監獄都非常的昏暗,獄卒都不知道是哪裏出事了。